副將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恭敬地答,「回將軍,總監大人就在外面候著,要不末將將他帶進來讓他自己秉明,將軍您的意思?」
莫拓沒有轉身衝著副將揮了揮手。
總監大人急匆匆地跟著副將走了進來。此刻,大將軍半臥在九頭雙翅鳥的椅子上閉著眼,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扶手的邊緣,「噠、噠。」
總監大人走到近前,停了下來,他謙卑地弓著身子,「琴城總監霜邸,見過將軍大人。」
莫拓慢慢睜開眼睛看了著他,努了努嘴,問,「你找本將軍,有什麼事?」
霜邸沒想到他問的那麼直接,身子怔了一下,腳一軟,忽然跪了下去。
莫拓的眉頭跳動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轉臉對副將說,「你先下去吧!」
副將告了退。喝了口白玉奶茶,重又閉上眼睛,並不令他起身,只是道:「你說吧。」
霜邸無奈,咬了咬牙,將心一橫,像是鼓足了勇氣才說了出來,「卑職一時疏忽,貪杯大意,讓歌姬偷了調度的令牌;如今令牌下落不明,歌姬又三緘其口;卑職實在心有愧疚,寢食難安,無奈之下只好趕來請求將軍大人給拿個主意。」
「噢?」,莫拓瞇著眼睛,忍不住要看木匣裡的沉水龍雀。微微沉吟著。
霜邸說完不見他說話,只好跪在下面等,頭埋的很低,看的清地面紅毯上細密的針腳。
過了很久,莫拓終於開了口,「小小的一名歌姬,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敢在總監大人府上偷竊令牌,這個還需要問我麼?重刑之下看她嘴巴還能怎樣嚴實。查出同黨,拿回令牌,餘下的事,就不用我再教你了吧!一起推出去砍了不就結了。」
「可是……」霜邸面露難色,「卑職在她的身上搜出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說著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塊四四方方的額牌,恭敬地呈給莫拓。
莫拓有些疑惑,接在手裡,略略端詳一番,很快也被怔住了。只見那方金色的額牌上用篆文鏤刻著一個他意料不到的名字『夜繁』。
「夜繁?」
「是!上面刻的正是夜繁二字。」
莫拓緩緩地點了點頭,蹙了蹙眉問,「她可有說是宮裡的夜繁公子嗎?」
「回將軍,她閉口不說。據手下知情人講,這個牌子的確是東晉國皇宮的舞姬所用,她貼身收藏,只怕……」說道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斷了話頭,換成平和的語氣又繼續說,「而且在她的住所還找到了很多夜繁公子的畫像。卑職以為夜繁公子先前曾經在東晉國皇宮廣有人脈,只怕他們是熟人。」
「熟人?」莫拓坐直了身子,沉默了一下,對他說,「人帶來了嗎?」
「回將軍帶來了。」
「叫什麼名字?」
「玉二娘。」
「玉二娘——」莫拓輕輕的念著,稍微思索片刻,然後衝著殿外叫了聲,「副將。」
「是」副將應聲進來。
「將總監大人帶來的女犯暫且安排在暖香閣,不得有半點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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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暮色漸漸籠上蒼穹,彤雲染紅了天空,空氣裡到處浮動著馥郁的花香,若細心分辨的話,則會發覺是牡丹花混合梔子花的香味。
練武場上的篝火已經點燃,兩個摔交高手勒著玄色的寬腰帶,正躍躍預試。中間的篝火劈啪作響,映的古銅色的肌膚油光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