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退到了洞裡,霓裳的手捂著玉的傷口,另一隻手不停地在地上摸索。她記得墨說過,小靈的洞裡有很多的玉騭草。可是她摸了很久也沒能摸到一根——剛剛熬藥,已經用掉了全部。
「霓裳!」——她唇瓣微合,輕輕地念著,烏黑的眼眸溫和如水,不見漣漪。
「姐姐。」儘管霓裳用手按住她的傷口,血還是順著她的指縫流了出來。
「姐姐?」對於這樣的問候,她只能抱以苦笑。又是一滴血落在地上,她看著眼前的霓裳,略有無奈,「我……倒是願意做你的姐姐,可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她的眼斜看著低靡的石壁,似在回憶,唇角帶著笑,「你小的時候,被太乙真人帶走,那時候才一點點大,我在你的衣襟上繡了晚香玉,你記不記得?」
「那件衣服我一直留著。」霓裳不住地點頭,眼淚奪眶而來。
「……不要哭……傻丫頭!」『玉』伸出顫抖的手,擦去她臉上的淚,「不要傷心!我沒想到死之前還能看到你的模樣,我已經很滿足了……能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我說不出有多高興,你的樣子就跟皇后姐姐當年一模一樣。」說到這裡胸口不停地起伏,只好停下來喘了一會。看著天空,像是自言自語,「皇后姐姐一個人在天那麼多年,定會寂寞無聊,妹妹綰兒……這會就過去陪你了。」
「果然是綰妃娘娘你。到底是誰把你害成之前的樣子?」霓裳哽咽著,迫不及待地問。
「綰妃娘娘!」那邊的墨和雲潮同時脫口而出,震驚!
綰妃沒有回答,血倒流嗆入口鼻,嗆了出來,染紅了整個前襟,她的手顫巍巍地摸向衣襟,從口袋裡拿出一塊九頭雙翅鳥令牌,鄭重地交到霓裳的手上,「一言難盡。總之,公主你要救萬民於水火……你能答應我嗎?」
「是!」
「好!你拿著這個令牌去找珈洛城的大將軍,他……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霓裳疑惑地接在手裡,眉頭進鎖,沒有仔細看,只是往口袋裡一放,又去照看她
綰妃的眼睛看向了『墨』那邊。此時墨正拚命地脫繭,那層層絲線包裹之下,他手腳被束,在繭內左右翻騰。「墨,你不要這樣,這只會……增加我的愧疚,卻於事無補。」
聽到她說話,墨突然聽了下來。
「多謝你救了我……」她的手裡多了一塊錦帕,帕面繁花雜蕪,「這塊錦帕,我繡了兩年的時間,一共……有三千珠優曇花……。」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下來,迷離地看著天際,手僵直地伸向天空,「姐姐……姐姐……你來了……你來……帶我走了。」
所有人都隨同她目光的方向看去。
一屢光衝破地平線,雲頭潮起漫天湧動,一陣風吹過,錦帕隨風飄去,掩住了地上新開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