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二娘淡淡一笑,「大概撒花國乃至東晉國,沒有人不知道『夜繁』這個人了吧!古往今來沒有一個男寵能像他這樣呼風喚雨。」
「你也知道嗎?」霓裳把目光投向了雲潮。
「當然了。」雲潮皺了皺眉頭:「夜繁!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原本是東群國最紅的男寵。後來以使臣的名義到了撒花國就被扣下來做人質。接下來發生了宮廷政變,皇上駕崩,大公主敷羅做了一國之君,夜繁也就成了天下最紅的男寵。」
「說的沒錯。」玉二娘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牌,「二位是性情中人,我才敢說這話。奴隸們在聖歌地新城的城頭生不如死,整個撒花國只有監工和憩鳳城王公貴族才能享用到美酒佳瑤,他們整日歌舞昇平飽食無憂早把百姓拋棄了。你們看這玉牌,說是夜繁發明的。把玉牌繫在毒蛇的身上,命令那些忤逆他意願的人跳入河中,如果拿到了玉牌可免死,絕大部分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池子裡。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店裡住了個客人,聽說他就是夜繁扔進蛇池活著出來的人,他在這裡住了半個月身上的銀子花光了,就把它抵押在這裡。」
霓裳拿過玉牌,手拈了拈,羊脂玉的蝙蝠,上方開了個小扣,用絲線穿過。「你們說的宮廷政變,是怎麼回事?」
「這個可不好說。」玉二娘搖了搖頭,「臆斷朝廷的事情,乃死罪。」
「假如,我們想去歌聖地要怎麼辦?」雲潮喝了口桌子上的茶,假裝不經意的問。
「去歌聖地不難,但要想出活著走出歌聖地,等同於進了地獄再想出來。女人進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做茶水工,但是那裡的人沒有一個是自願的。」說到這裡她思索了一下,「還有一個方法,只要有總監大人的腰牌,就可以隨便進出歌聖地。他是監工的頭領,腰牌是御賜的,只要有腰牌便沒有人敢阻攔。」
雲潮的眼睛一亮,依舊一副不慍不火的神情,「總監大人住在哪裡?」
「順著這條街一直往西,迎面那座建構宏偉的宅第便是。」玉二娘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剪了剪燈芯。「好了!不早了,我看霜醒姑娘今晚也不會再來鬧我們了,二位客官早些上床休息。」說完,提著裙擺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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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時,霓裳忽然被街面上傳來的尖叫聲驚醒了。沒敢點燈,迅速將窗子開了條小縫。月已半圓,整個天空輝映著月亮的冷輝。街面上爬過一隻長長的東西,動作迅速,一邊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像是銅鼎裡煮沸了的開水。在距離怪物的不遠處,一個婦人倒到地上,旁邊還有一架牛車,牛受了驚拖著牛車向前衝去。
「飛天蜈蚣。」霓裳打量著街面上的怪物。
怪物聽到了聲音,停了下來,從粗壯的毛裡露出一簇眼睛,一隻瞪得溜圓,露出貪婪的凶光。遂而一隻隻眼睛黯淡下去,又往前爬去。在陰影裡消失不見。
「是飛天蜈蚣吧。」身後傳來雲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