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的嬰孩並為無太大差別。這是他給自己的答案。且略略放下心來。稍傾,見皇后緊張地盯著自己,遲疑著交還到她的手上。
就在那一刻,嬰孩的臉上劃過一抹奇異而鬼魅的笑。
皇后的臉色變了。「皇上,都說若是女嬰則邪氣太重,恐是妖孽,如今我看來果然不假。」
那嬰孩彷彿通了靈,聽到這話,抬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哇地又哭了起來。
皇后又說,「既然真是個妖孽,我也不想要了,不如將她打死,免得日後禍害人間。」說完,突然失控一般,揚起纖纖細手就要往下打。
皇上見慣了她往日的溫婉,嚇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皇后說的什麼話!市井謠言怎能當真?無論如何,她終究是我與皇后的親身骨肉,皇室血脈,撒花國的公主,怎麼能說打死就打死?」
「可臣妾以為,自己打死,總比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將她打死,心裡要好過一些。」說到這裡,早已泣不成聲,淚珠兒一顆一顆打濕了衣襟。
皇上搖了搖頭,愛憐地為她擦去腮邊的淚,聲音充滿著溫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從今往後,誰要是膽敢對我們的女兒有半點微詞,我定會治他。」說到這裡,他眉頭一蹙,好像有什麼東西熾烤著心肝。
皇后停住了哭泣,抬起頭來,怔怔地盯著他, 「皇上說的可是真的?」
「君無戲言。」
聽到這句承諾,她心頭的大石穩穩地放了下來。嘴角迅速聚起了一抹笑意,如晨霧中的百合花,清冽、婉轉。
目光從孩子的身上移開,環視著屋內的陳設,最後目光看著門外碧藍的天空,輕輕地舒了口氣。回過臉來,微笑著,「皇上,若臣妾死,請不要因此而慢待了我的孩兒,能答應我嗎?」
皇上手裡正抱著小公主,心潮起伏,難以平靜。聽她此言,一驚,剛想回頭,忽覺腳下傳過一陣溫熱,目光從孩子的臉上移開。
——鮮紅的血液,從皇后的身下漫了過來。
他的靴子,衣擺沾滿了濃稠的鮮漿……
他嚇的慌了,連忙將嬰孩放在一邊,緊緊抓住她蒼白纖細的手,連聲喚著「皇后、皇后。」
「請皇上一定答應我。」她固執地說。
他只得點頭,「放心。」手指摸著她的臉,聲音充滿了悲痛,「皇后不會有事的。你等著,朕給你叫最好的太醫。」
他剛想奔出門去。不料,皇后急急叫了聲,「不要走」,並反手將他擒住。
他不解地盯著她,一抹惶恐由心而起。不安地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難道,皇后決意要離開朕麼?」
「怎麼會!」
那一抹慘淡而柔弱的笑掛在她的臉上,「不要費心了皇上。臣妾自知離大限不遠,只求皇上能答應臣妾最後一個請求,臣妾便心滿意足。」
「你說。」
他的心糾結在一起,淚水濕衣衫,「只要是皇后說的,朕都答應。」
「臣妾先謝過皇上了。」
說著就要磕頭,蠟黃的臉上泛起一絲紅光。
皇上趕緊將她攔住,摸著她的長髮,「你說吧,一千一萬個朕都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