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程楚凡和蘭依華就到了上海。這段時間，蘭依華一直很擔心程楚凡，因為程楚凡和綦熾業分了手，雖然兩人都不說是什麼原因，但是以蘭依華對程楚凡的瞭解，她們的分手應該不是雙方自願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既然小凡沒有說，那就說明一定有不能告訴自己的原因，所以蘭依華也沒有追問。
不過，她覺得程楚凡的性格有點變化。首先她對待生活的態度不是那麼積極了，原來她誤會綦熾業有老婆的時候，她還會主動去遊山玩水調整心情，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做。就連診所也不經常去，應診的時間也減為每週二次，診所的營業額直線下降，她也不理，好像完全與她無關一樣！這種消極態度比之前自我封閉更讓蘭依華擔心。蘭依華就經常拉著程楚凡討論自己和葉廣明的事，讓程楚凡給自己出主意，或者討論至今尚未抓到的吳維會在哪裡等等，總之蘭依華就是想給程楚凡找點事兒干！
在飛往上海的飛機上，程楚凡突然說：「華華！你說人類的歷史是漫長的，像我們這樣一個人在歷史的長河中，或許連一滴水都算不上！」
蘭依華覺得程楚凡的神態和語氣大有厭世的意味，不禁更加擔心，她在心裡暗中決定，一到上海，先把小凡和綦熾業分手以及分手後小凡的情緒都告訴曉然姐，然後再商量一下怎麼開導她。蘭依華計議已定心裡安定了不少，反問道：「你怎麼這麼說？」
程楚凡淡淡的一笑：「沒什麼，隨便想想！」
蘭依華想了想說：「小凡！你讓我看了很多次，我都看不進去的《紅樓夢》，每次都只看到那個什麼『好了歌』那兒就看不下去了！」
程楚凡不假思索地說：「是嗎？」
蘭依華心想：這也是她最近的一個新變化，什麼事都不入腦子，彷彿萬事萬物都跟她沒什麼關係一樣。蘭依華看了她一眼接著說：「小凡，那你說，要按他那個論調我們就都別活著了唄！反正到最後還不都是一樣，埋進黃土算完事！」
程楚凡放下手裡的雜誌說：「華華，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完全同意那個《紅樓夢》的觀點，人過百年還不都是一死！而最重要的是，我們曾經活過！是啊！像你我這種平凡的人，不可能在歷史中留下什麼影子，可是我們曾經擁有彼此！我們會有血脈相傳！」蘭依華不再試圖暗中勸解，每次只有小凡勸她的，她從來都不會開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