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心完全的愣在了原地,看著被踢倒的主機還有黑了的屏幕,半天回不過神來。
其實她不明白她有什麼好吃驚的,夜皓汐他本來就該是這樣的,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了?為什麼還是要在心裡保存一些不該有的期待?
程小心冷冷的笑了笑,然後起身拿了鑰匙,很快的出門,開著自己的跑車消失在程家大宅。
她現在就是找司徒老爺子,根本沒有什麼好拖拉的。
一路直奔到了司徒老爺子的大宅,程小心停了車進門時,司徒老爺子穿著白色的中山裝正在悠哉的澆花。
「老爺子。」程小心淡淡的叫了一聲,走到了他的面前。
司徒傲看到程小心的時候,自己也吃驚了一下,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問道:「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嗎?」
「老爺子,我要解除和夜皓汐的僱傭關係。」程小心說的毫不含糊。
「哦?」司徒傲抬了抬眼,放下了手中的花草,淡淡的說道:「小心啊,W。Escort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你也算是老資格了,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來?僱主可沒有說要解除啊。」
「老爺子,我……」程小心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因為W。Escort一向紀律嚴明,保鏢的分配和調遣,都以僱主的要求為先。
程小心頓住,沒有說話,司徒傲又接著說道:「小心,你以前也是當過保鏢的,有多少難纏的客人你沒忍受下來?為什麼這次就不行了?」
司徒傲說著話,眼睛卻一直打量著程小心的表情。
「老爺子,我真的不想再對著那種人了,原本我和爺爺的賭約我已經輸了,也許我已經要接受程氏企業了,這次來也不完全是解除僱傭關係,我還想跟您辭職的。」
程小心說的誠懇,倒是讓司徒傲嚇了一跳,他驚訝的說道:「小心,你可要想清楚,你不止是保鏢,你還是夜組織的教練,夜組織的規矩你難道不清楚?你不知道你辭職會怎麼樣嗎?為了夜皓汐,真的值得你這麼做?你可想清楚了,你們的關係只維護一年而已,只是一年你也忍受不了嗎?」
司徒傲似乎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但是程小心的決定確實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又發生了什麼事。
總之他不希望悲劇發生在他們身上,之前他盡力撮合風行烈和夜月,現在已經釀成了不可挽救的錯誤,而……程小心和夜皓汐也是他出的主意,他不想經他手的姻緣全部都成空。
「我已經決定了,老爺子,什麼後果我都願意承擔。」程小心低下臉,腦海中是夜皓汐嘲笑她的樣子,是夜皓汐故意對她好的樣子,還是夜皓汐和別的女人癡纏在床的樣子。
她……決定了。
她不想自己受到傷害,她不會步她母親的後塵,一心一意的對待一個男人,卻換來了他的背叛,最終自己一無所有的病逝在床,她受不得這樣的傷害。
她忍受不了。
她知道離開W。Escort的後果,她身為夜組織的教練,如果她一意孤行的要離開夜組織,那麼……她將受到了待遇,就是被廢了武功,還會用特殊的手術使她喪失記憶。
只有這樣,W。Escort夜組織的資料才不會外洩。
司徒傲歎了口氣,他明白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勉強,但是他不知道會造成這些後果,他看著程小心,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的程小心很精幹,工作總是風風火火,總是冷著一張臉,現在的她站在司徒傲的面前,完全沒了那凌厲的氣息,低眉順眼的模樣讓司徒傲覺得有些殘忍。
看著程小心,又想到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夜月,他的心便有些疼,於是他說道:「小心,你不用那麼快做決定,我給你放兩個月的假,以後也不用去夜皓汐身邊了,我會處理這些事,但是你一定想清楚,到底是不是要離開W。Escort去接手程氏。」
「老爺子!」程小心詫異的抬起頭,這種例子在W。Escort是絕無僅有的。
「就這麼決定吧,我有些累了,進去休息了。」司徒傲說完,轉身進了屋子。
程小心戰在原地,她不知道在司徒傲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覺得司徒傲似乎一下老了很多。
也許……是她的不堅定,是她不夠堅強,讓司徒傲失望了吧?
*
這天,是龍墨天的母親,冰冉下葬的日子。夜皓汐起了個大早,找了一身素衣換在身上,一想到即將看到龍墨天隱忍著悲傷的表情,夜皓汐的心情就低到了谷底。
他還記得,十年前龍墨天的父親遭暗殺時他的表現。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甚至沒有流一滴眼淚,大家都說他冷血絕情,但是只有明白他的人才知道……那是他最受傷,最難過的時候。
他不會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包括夜皓汐和風行烈。
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也許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夜皓汐歎了口氣,整理好一切後,出門時,晃眼看到了落地窗前是程小心穿著T恤和牛仔褲站在那裡。
「早上……」好字還沒出口,夜皓汐就閉了嘴,他是怎麼了?
再仔細看的時候,落地窗前根本沒有一個人,甚至連窗簾都沒有拉開……他怎麼會看到程小心戰在陽光裡面?
苦笑了一下,夜皓汐想起前天,前天也許是他色少這輩子最搞笑,最窩囊的一天。
原本叫了美女共度春宵的,可是當一切就緒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總是出現程小心鄙夷的眼神。
就像程小心正站在房間裡看著他一般,那種眼神讓夜皓汐覺得渾身不舒服,撇下了美女,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種事情在他色少的生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這絕對是喜劇!說出去都要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開了車子,夜皓汐一路出了夜家,路上還接到了風行烈的電話,兩人決定在冰洋區碰頭,然後一起去。
這樣也好,省得夜皓汐一個人先到了,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那麼肅穆的場合,不太適合他,但是他真的是擔心龍墨天的。
希望他看到他和風行烈能好受一些吧,男人就是這麼奇怪,互相擔心著,卻不願意互相安慰。
安慰會讓人覺得他很可憐,至少夜皓汐一直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