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玉如意,趕快到蛟王宮等蛟郁。
蛟郁的桌上堆滿了畫,每幅畫上都是我。我無聊地翻看著……
「冰冰?」蛟郁的聲音。他正站在門口,納悶地望著我。
我馬上站了起來。
他笑著走過來,「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蛟郁,你一定要告訴我實話,不能騙我!」
「騙你?你想問什麼?」
「昨晚怎麼會地震?昨晚那個立柱怎麼會斷成兩截?」我焦急地拽著他的衣袖,「告訴我實話。」
「這個……」他的表情明顯嚴肅了很多,「冰冰,不該知道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因為和我有關,對不對?」
「冰冰……」他忽然激動地握著我的胳膊,「你只要相信王就好,有他在,一切都會解決的!」
「是麼?他真的能解決麼?」
「我相信!你先不要著急,等等看再說。」
我心底歎了口氣,只有這樣了,等他回來再說。
下午,在咖啡店,蛟郁酒喝到一半,忽然站起來,「我有事要走了!」
「什麼事?」
「沒什麼事。你就在這裡。」他忽然消失不見了。
我當然知道什麼事,肯定是王回來了,肯定他趕去上朝。我趕緊掏出玉如意……
王面色凝重地坐在大殿上。我心裡猛地一緊。
龜丞相大聲說,「王,她畢竟還是凡人,就算你給了龍珠給她,她還是擺脫不了凡人的身份。」
原來,我半人半仙的,還是人的成分佔多數!
「我會另想辦法的!」
「王,時間來不及了!擎天柱已經倒塌了一根,按照歷史的教訓,其他三根也會在一個月內相繼倒塌……。」
歷史?歷史?我只覺得我的頭嗡嗡作響。
「王!」蛟郁躬身道,「微臣願意盡一份勉力,彌補微臣以前所做的錯事!」
「哦?你有什麼辦法?」
「微臣願意獻出『天蛟珠』!」
『天蛟珠』是什麼東西?我一愣,因為我看見大殿裡頓時鴉雀無聲,王也是怔怔地望著他。
龜丞相忽然開口道,「蛟親王,你這樣做值得麼?」
「值得!」蛟郁堅定地說,「臣已經決定了。請王恩准。」
王沉吟道,「蛟親王,你還是再思考一下吧!」
又對群臣揮手道,「退朝!」
我迅速回到房間。
等王回來,我急急地問,「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佯裝輕鬆,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真的麼?」我也只好裝傻。
「當然咯!」他笑道,然後抱著我倒頭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他這個樣子明顯有事!他不說,我只好去問蛟郁了。
第二天中午。蛟郁在咖啡店裡,心事重重地喝酒。
「Uncle,你來了啊!」
他抬頭,擠出一個笑,明顯就是擠出來的。
「還自吹自己英俊瀟灑,笑得這麼醜?」
「呵呵,冰冰,你覺得我的真身好不好看?」
「真身?大叔,你不是開玩笑吧,明顯很醜!醜死了!」
「哦。」他有些鬱悶地喝了口酒,「如果以後我只能以真身見你,你會不會怕?」
「怕倒是不會,不過也太影響我美麗的心情了吧!活脫脫一個怪物!」
「是麼?」他低下頭,臉上一片黯然。
「喂!你怎麼了?平時嘲笑你醜,你也沒見得這麼脆弱啊?」
「沒啊,呵呵。」他笑了兩聲,真是比哭還難聽。
「冰冰!」
「什麼?」
「我想明天給你做匹薩,做煎餅,做你喜歡吃的所以東西。」
「哈哈,你要做就做!還用得著和我商量麼?」
「我怕你不想吃!」
「怎麼可能?花癡!」
蛟郁走後,林森忽然問我,「冰冰,你有沒有覺得蛟郁有點不對勁兒?」
「我早就覺得了。尤其是今天。你明天幫我問問他。」
「好!」
第二天。
早上老王八又來找王,而且居然到王寢宮來找王。我只好知趣地走開,溜到咖啡店。
林森不在,蛟郁正在吧檯忙活著。
「餓死了!還沒有好麼?」我大聲抱怨。
「馬上好了!」他笑著遞了一杯牛奶給我。
牛奶喝到一盤,匹薩端了上來。
「我自己切好了!」
「不,讓我最後為你服務一次!」他笑著細細地把匹薩切好。
我納悶地看著他。「大叔,你在說什麼啊?你的意思是以後想罷工麼?」
「沒什麼,你當我胡說好了!」他笑著叉起一塊匹薩到我嘴裡,「答應我,今天讓我餵你吃,就當最後一次。」
他怎麼總是提最後一次?我愣愣地回道,「好吧,最後一次。」
他的樣子很開心,他開心地餵我吃匹薩,就好像是我在餵他吃匹薩一樣。
吃完匹薩,他又餵我吃炒蛋,吃火腿,我一直納悶地望著他,他太奇怪了,他的表情似乎很開心,可是似乎眼神中又有幾分淒涼。
吃飽喝足後,他牽著我的手來到鋼琴旁邊,他很久沒有這樣牽我的手了。
「親愛的,再彈一次《Memory》給我聽好麼?」
我笑道,「彈是沒有問題,可是彈完後,你不會又煽情吧?我可受不了。」
「絕對不會。」
「好吧!大叔,要是你再煽情的話,你就死定了!」我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笑著彈唱起來:
「Memory
All alone in the moonlight
I can smile at the old days
……
You』ll understand what happiness
Look a new day
Has begun」
彈完後,側頭,看見他怔怔地望著我發呆,臉上有些淒楚。
「大叔,」我不滿地說,「怎麼又是這副表情?」
「沒有,哪兒有啊?」他馬上擠一個笑,似乎在竭力掩飾什麼。
頓了頓,他忽然摟著我的肩膀,「冰冰。」
「什麼?」我又有點不習慣了,最近他真是很奇怪誒!
「我愛你!希望你的Memory裡面,能記住,曾經有個人愛過你!」他說完,忽然俯下頭,在我額上輕輕地一吻。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老毛病又犯了麼?又開始煽情了麼?
我決定教訓他一下。
他忽然消失不見了。
他哪兒去了?
我站起來,東張西望,一個人影都沒有
我納悶地坐在吧檯等林森,也不知道他問了蛟郁沒有。
等了好一會兒,林森才回來。他手裡提了一大口袋的奶酪,袋子外面還打有荷蘭豪達市場的標記。
「你哪兒去了?」
「蛟郁叫我去隔壁街提奶酪,他說他買了你喜歡的奶酪,叫我去提?」
「他幹嘛放在那裡?幹嘛不自己去提?」
「哦,我也不知道。難道他故意想把我支開?」林森笑了笑,想了想,又說,「可是,也不對啊。」
「什麼不對?」
「他今天早上對我說,以後就拜託我照顧你了,讓我給你做好吃的匹薩……」
「啊,他真這麼說?」
「是的,說得就好像要永別一樣。」
我一愣,那小子搞什麼鬼?
「冰冰,我真的覺得他很不對勁兒!」
「哦?」
「我記得他昨天對我說,他有辦法解決天譴的事情了,他還提到什麼珠的……。」
「什麼珠?」我尋思著,「難道是天蛟珠?」
「對!就是天蛟珠!你怎麼知道?」
我越想越覺得蛟郁有問題,他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想起昨天在朝上,他提到天蛟珠時,王還有群臣的表情,我心裡忽然很是忐忑不安。
「我走了!」我趕緊掏出玉如意,來到蛟郁書房。
書房裡沒有人。
他不在麼?我好奇地翻看著他桌上的東西,上面都是畫。翻到下邊,忽然看到一本無字天書,我趕緊把「海洋之星」放在書上閱讀。越看,我的表情越凝重,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來人!來人!」我大聲喊著。
馬上有個侍衛匆匆跑了進來。
「親王呢?」
「這?」他面露難色。
「快告訴我!」
「親王讓我把這個交給姑娘。」侍衛的臉色竟然有些憂傷。
我心裡猛地一咯登,居然是一封血書,上面寫著,「冰冰!我愛你!祝你幸福!」
「怎麼回事?」我急急地抓住侍衛的衣袖。
「對不起,姑娘,親王不准我說。」
「你不說是不是?不說我就讓王剝了你的皮!」我大吼道,心裡急死了。
侍衛一咬牙,說,「親王在房間,說要吐出蛟王珠,讓我一個時辰後去取來送給姑娘。」
我一愣,想起剛才天書上看到的內容,我忽然全都明白了。我撒腿往蛟郁的房間沖。侍衛在我後面急得大喊,「姑娘,姑娘……」
我使勁兒敲了敲門,又狠狠地踹了踹門,門打不開。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攔住我了麼?我掏出玉如意,一瞬間,我已經在他房間裡。
蛟鬱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床上,似乎正在練功。
「蛟郁!」我衝過去搖他。
「出去!」他冷聲說。他的臉忽然一變,一個怪物的樣子若隱若現,我只覺得心一緊。
我現在知道了,他若吐出天蛟珠,他必將打回原形。如果我有天蛟珠,我將得到他所有的神力,徹底變為神仙。我自然可以和王常相廝守!
可是我怎麼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我的朋友身上?
「蛟郁!」我哭著大喊他的名字,「你如果這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冰冰,你快走,我要恢復真身了。」
「不!」我抱著他,他的臉忽然變得扭曲痛苦,我又趕緊鬆開他,「你不准恢復真身,你若恢復真身,我會恨你一輩子!」
「冰冰,我只想看著你和王幸福,對我而言,你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不,」我哭得更厲害了,「你如果打回原形,我不會幸福,我永遠都不會幸福」
「冰冰!我愛你,你就讓我最後為你做一件事情吧!」
「蛟郁,你如果真的愛我的話,就不准這樣做!否則,我不僅不會幸福,我會痛苦一輩子,我這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和懊悔之中!」
話音剛落,蛟郁的眼睛忽然睜開了,他的眼裡淚花閃爍,「冰冰,我不想你痛苦,我只想你幸福!」
我哭得說不出話來,我握著他的手,一個勁兒地點頭,心裡揪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