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好幾日,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幾日,自從回到古代,我就沒有記時間的習慣。
中午,我坐在鋼琴面前,托著腮幫子發呆。
「冰冰姑娘。」
我側頭,見是焦親王站在水晶池邊。我笑瞇瞇地望著他。不知從什麼時侯開始,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好了!
焦親王笑道,「每天聽姑娘彈鋼琴,心裡很是佩服。我在英吉利買了些西洋音樂書籍,因為是全英文的,所以我看得似懂非懂。」
他頓了頓,又說,「比如24個大小調音階的規律。」
我想了想,指著琴鍵,給他解釋什麼是C、D、E、F、G、A、B,以及它們的排列次序,又解釋每個調的起音,還有每個調所包含的全音和半音的規律。
我講完了,笑著看著焦親王。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恍然大悟。
想了想,我興奮地問,「焦親王有很多英吉利帶回的書籍麼?」
焦親王點點頭,笑道,「不僅書籍,我還收藏了很多小玩意,如八音盒、懷表……。」
我眼睛一亮,馬上站起身來,跳下水晶台,期待地望著焦親王,「我可以去看看麼?」
他笑道,「當然」
我忽然想起王,心想還是先告訴他一聲的好,免得又被他故意找茬。
於是,我對焦親王說,「我去去就回。等會我直接去焦王宮找你。」
我掏出玉如意,我猜王現在應該在書房。
可是,他不在。我心下納悶,走出書房,看到一個侍女端著茶壺路過,我趕緊拉住她問,「王呢?」
她笑道,「好像到『四季寢宮』了。」
四季寢宮?這是什麼地方。反正有玉如意,我哪裡都能去。一眨眼功夫,我已身在四季寢宮的門外。
寢宮的大門緊閉。
想了想,我伸出手,準備敲門。忽地聽到裡面傳來女人嬌喘聲,而且不止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把耳朵貼在門上,我清清楚楚地聽到有兩個女人在嬌滴滴地喊著「王」,又有一個女人癡癡地笑,還有女人發出一浪又一浪歡愉的叫聲。
我只覺得心一緊,腦袋裡面嗡嗡作響。
愣了好幾秒,我歎了口氣,掏出玉如意。
焦親王早已在焦王宮的收藏室裡等我了。
我走到他面前,擠出個微笑,「讓親王久等了。」
他盯著我的臉,關心地問,「姑娘的臉色怎麼蒼白?」
我一愣,摸了摸臉,我的臉色很蒼白麼?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收藏室的正中央豎立著一個白玉塑像的愛之女神維納斯!
我只覺得眼前一亮,我興奮地跑到塑像面前,仔細端詳,心裡讚歎不已。我忽然有種很想畫素描的衝動。
我興奮地問:「親王可有畫紙和石墨條?」
焦親王笑道,「有!」他的手一伸,手上馬上變出畫紙和石墨條。
想了想,他又變了塊平整的木板給我。
看來他還真是個懂西洋畫的行家!
我笑著把東西接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腿伸直。我把木板放在腿上,又把紙平攤放在木板上。
我托著腮幫子,全神貫注地盯著維納斯的臉和身體,不時伸出手,比劃著大概的比例。
看了一會兒,我先畫了個輪廓,然後揚起頭,又托著腮幫子望著維納斯發呆。
看夠了,我認認真真地把陰影填充上,漸漸的,維納斯塑像的立體感躍然紙上,看起來活靈活現。
畫好後,我習慣性地簽上我龍飛鳳舞的名字。
我抬頭,笑著望著焦親王,他呆呆地盯著畫,好半晌,感歎道,「太美了!」
我自言自語道,「我也覺得維納斯很美!她是完美的!雖然她少了一雙手,可是看到她的每個人都在心裡為她準備了一隻手,就好像是每個人的心都接納了她一樣!」
焦親王怔了怔,側頭,盯著我的眼睛發呆,我笑了笑,此刻,他的眼睛裡十分清澈明亮。
他忽然大笑起來。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麼?
我狐疑地用手背抹了抹臉,低頭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的手被石墨染成黑乎乎的一片,想必我臉上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黑印。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在西湖龍廟的時侯,王嘲笑說我像「大花貓」,心裡猛地一跳,我怎麼會想到那個花花公子?
焦親王蹲下身子,一邊笑,一邊捏著衣袖輕輕地替我擦著臉上的污跡。
我呆呆地望著他,想起王曾經也這樣幫我擦過臉。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怎麼會又想起那個流氓?
「喂!」很不滿的「喂」聲,明顯的低吼聲。
我一驚,抬頭,看見是王。
他瞪了我一眼,一把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手搭在我肩上。
他嚴厲地看著焦親王,不悅道,「你們在做什麼?」
焦親王站了起來,躬身道,「王,冰冰姑娘在作畫。」
王嘲笑道,「她那麼笨!會作什麼畫?」說完,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畫,不屑地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亂七八糟?看到他,我的心裡就很不舒服。我沒好氣地說,「你知道畫中是誰?」
王看了一眼白玉塑像,挑了挑眉毛,揶揄道,「不管是誰,都比你的身材好太多了……」
我真是尷尬死了,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想了想,我禮貌地對焦親王笑道,「冰冰改日再來拜訪!」說完,不耐煩地一把推開王搭在我肩上的手,撒腿就跑。
剛跑出焦王宮,就覺得眼前人影一閃,王已直直地擋在我面前。
他嘲笑道,「你跑什麼?本來你的身材就很爛……」
爛?就算是事實,他非要用這樣過分的字來傷人麼?
我不客氣地回敬道,「總比某人爛情又濫交得好!」
「爛情?濫交?」他似懂非懂。想了想,似乎明白過來,至少加上「爛(濫)」字的詞不是什麼好詞。他惱羞成怒地瞪著我。
我漠然地瞥了他一眼,心裡歎了口氣,繞過他的身子就往前走,他卻一把緊拽著我的手,我只覺得眼前一閃……
我已躺在自己的床上,我心裡猛地一跳。
他如惡狼般撲了上來,壓在我身上,低下頭,抱著我一陣狂吻。
我的心一緊,我不曉得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一想起剛才他在四季寢宮和那幾個女人苟合,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我使出全身力氣,拚命地推他、捶他的背、撲騰著雙腿想把他蹬開。
他抬起頭,霸道地命令道,「不准亂動!」
我心想他還真是恬不知恥,我吼道,「滾開!」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拽了起來,怒氣沖沖,「你剛才和焦親王在做什麼?」
我和焦親王做什麼?他做賊的還先喊抓賊?
我冷笑了一聲,瞪著他,「你給我出去!」
他吼道,「不知好歹的笨蛋,有多少比你漂亮千萬倍的女人等著我恩寵………」
我心裡只覺得發冷,我冷冷地說,「我根本不稀罕你恩寵!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頓了頓,我冷哼了一聲,道,「噁心死了!」
他愣了愣,難以置信地盯著我。他的眼裡忽然青光閃爍,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他一把伸出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我只覺得呼吸很困難,想咳都咳不出來。
我快死了吧?我微笑著閉上眼睛,只覺得我的心在一個勁兒地往下沉………
我竟然醒了過來!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睜開眼睛了!
看看天色,已是傍晚了,回想起剛才的事情,心裡一陣發寒。
我翻身下了床,走到鏡子面前,看見我的脖子上有幾道紅色的瘀痕。
我呆呆地看著瘀痕,禁不住歎了口氣:他實在太可怕了!我遲早都會死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