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老大要來,文東會的手下各個情緒高昂,自從文東會創幫以來,文東會的兄弟只要跟著謝天,那簡直是所向披靡,無往不利。所謂的精神領袖,也不過如此了。
出人意料的是,謝天根本沒有到江北區,而是叫司機驅車直接去了江東區,江東區現在已經完全落入了溫州H門的手裡。
車子在雨中繼續行駛著,謝天拿起電話,給藍打去了電話。
「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這其實早在謝天的意料之中,半個月前,藍已經被古風從學校接回了家,看來,這一切都已經在對方的計劃之中了。
「我要看看,我想見的人,誰能攔得了我,直接去溫州!」
溫州,一個常年夏天都要經受無數次颱風滋擾的地方。
跑在甬台溫高速公路上,汽車的視野幾乎已經一片模糊,幸好高速公路已經被封閉,道路上沒有沒有任何車子,在這個時候傻子都不會往高速上跑,這也是謝天堅持要走高速的理由,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颱風越來越厲害,從收音機裡不斷傳出颱風一級預警警報。
司機完全憑借自己的方向感在高速路上 行駛著,速度一直保持在60碼上下,後車座上的謝天悠閒地吸著眼,非但一點都不擔心這樣跑路的危險,反而笑道
「真是不錯的天氣!呵呵……」
司機不沒有理解謝天話裡的意思,他也沒有任何時間去考慮謝天話裡的意思,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順利的通過高速公路,將謝天平安的送到溫州。
房間內的藍癡癡地看著窗外,緊鎖著眉頭,嘴裡還不時地咳嗽著
「阿天!你千萬不要生爸爸的氣,他也是沒有辦法,你一定要原諒他……」
「我的心肝,來,奶奶給你端藥來了,快把藥喝了!」來人正是藍的奶奶。老夫人原本身體到是很健朗,可是由於上次遭遇刺客,身體日漸差了起來。
「奶奶!您身體不好,就不要多勞累了。」藍趕緊走上前,將老夫人手上的藥壺接了過來,放在桌子上,扶著老夫人坐到了床(上)。
老夫人輕輕地拍著藍的小手,歎道
「藍啊!你不要怪你爸爸不讓你出去,黑道有黑道的規矩,就讓他們男人好好的去打一仗,不論結果如何,你和我,都要勇敢地去面對,這就是我們作為黑道豪門女人的命,你懂不懂?」
「奶奶!我懂,我不怪爸爸,爸爸也是身不由己,可是……可是就沒有和平解決的辦法嗎?奶奶,我……我怕,我真的好害怕……」藍一把撲到老夫人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
「不怕不怕……你知道嗎,當年你爺爺一時糊塗,跟了叛徒陳百成,當時我也好怕,好怕,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那後來呢……」
「後來……你爺爺終於醒悟,打算將功補過,做臥底殺了叛徒陳百成,可是最後還是死了,死在了一個叫唐彥的男人手裡。」說話的時候,老夫人顯然很激動。
「那奶奶,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真的不想看到爸爸和阿天有什麼事,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唔唔唔……」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乖哦……乖……」
站在門口一直都沒有進來的古風,此刻也是內心矛盾,當初背叛文東會,是因為文東會老大沒有殺了唐彥,反而把他當成了朋友,可是如今自己的父親畢竟受過文東會莫大的恩惠,否則,當年自己的大哥也不會堅持反對加入韓飛集團,舉家遷往美國。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如同一團亂麻,纏繞在古風的心中,每抽(動)一根,都會覺得心痛如刀絞一般,過去的恩恩怨怨都已經過去,為什麼還要讓自己的女兒承受上輩的痛苦呢。
「老天啊,我古家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折磨我們一家三代……」
雨還在下,風依然肆虐,古家每個人的心都異常沉重,這糾纏了兩代的恩恩怨怨,似乎還要折磨著古家第三代人。
謝天的車緩緩駛進了溫州市區。
「天哥!我們要不要先找家酒店住下來。」
謝天看了看時間,點頭。
為了避免溫州H門的人認出,謝天找了家不是很出名的小酒店,別看酒店雖小,可是服務一點不含糊,謝天剛下車,就有侍者走來替謝天打傘。
「先生,請裡面請。」
「恩……」謝天抬頭看了一眼酒店大門,沒發現任何異常,方才跨步進了大廳,下雨天,尤其是這樣的颱風天氣,嚴重影響了眾人的出行計劃,原本冷清的大廳如今卻刻滿為患,謝天找了張座位,坐下。
「請問先生要點什麼?」一位抹著濃妝的年輕女人低聲問道
「愛爾蘭咖啡!……有茶嗎?」
「有的!」
「一杯白茶。」
等服務員走後,謝天環視一周,發現周圍坐得都是些領帶西裝的生意人,都說溫州商人做生意厲害,看看他們此刻盡業的態度,就可想而知了。阿金就是地道的溫州人,這個時候應該在荷蘭吃了不少苦了吧,說實話,謝天很心疼阿金,要不是這次他實在捅了太大的簍子,謝天也不會因為錢而讓自己的兄弟去受苦。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喝白茶的時候,都會不知不覺讓自己想起思念的人,謝天對著這白如雪的茶葉笑歎道
「你果然不同凡響。」
不知不覺中,謝天發現一個眼神從始到終一直在盯著自己,不過因為沒發現任何危險,他也沒有太多的在意,雨依然很大,似乎沒有想停歇的意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謝天琢磨著趁著夜雨,去古家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順便探探古風的意思,如果能盡量避免這場本不應該發生的戰爭,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件好事。
「先生!我可以坐這裡嗎?」
謝天抬頭看去,是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戴著一副狹窄的黑色絲邊眼鏡,手裡拿著份文件夾,一張笑臉恰到好處,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