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警察來了,我就不敢殺你?」謝天能聽到警車的聲音,看樣子似乎馬上就要上來了。
「啊哈哈……啊哈哈……」
薛町猛地湊上前,對著謝天的金刀「唰」地抹了一下脖子,鮮血順著金刀流了出來,謝天一驚,看向薛町,他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在他臨死前還會有如此得意的眼神?為什麼……為什麼……耳尖的謝天似乎聽到「滴滴滴」的聲音,他立刻貼近薛町的胸口側耳聽去,突然暗道一聲
「不好!」
不容自己有絲毫的遲疑,謝天一把抓起薛町的胳膊,瞬間向大樓外衝去。
段妍見謝天似乎要跳樓,驚恐的目光不敢相信這一突然的變化,心裡驚叫道
「謝天……謝天……」
可是謝天已經拽著薛町的屍體衝向了大樓外,在衝出的那一刻,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屍體拋向前方。
段妍一蹦一跳艱難地朝謝天移去,此時的警察也已經趕到,見到被捆綁著的段妍,剛要叫喚,突聽大樓外幾十米處一陣震徹大地的一聲巨響,隨即在空中出現一團巨大的火焰,火焰急速擴張,夾帶著濃濃的熱浪朝大樓席捲而來,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整個大樓遭受熱浪的劇烈衝擊,立刻地崩山搖起來,靠近巨浪的水泥柱被震的支離破碎,整塊整塊的水泥地板也被掀翻起來,沒有了水泥柱的支撐,整棟大樓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似有整體坍塌的可能。
只聽警察大呼
「大樓快塌了,快救女孩!撤撤撤!快快快……」
只見兩名警察抬起段妍慌忙向樓下逃去,只聽身後「轟隆轟隆」的聲音,上層的地板已經開始塌陷,壓到了下層的地板,下層的地板壓倒了下下層的水泥柱,如此一層一層的坍塌。
只到所有警察撤到樓下,整棟大樓已經開始全線傾塌,隨著一陣陣「轟隆」聲不絕於耳,武漢最具代表性的標誌性建築——天子崖酒店,已經不復存在了。
段妍被解開繩索,立刻朝掉落到地上的謝天跑去,謝天離著爆炸點最近,被熱浪震傷,十幾米的高空重重地跌落到地面上,只見他躺下的地方,身下的水泥地面深深地凹陷下去,可想而知這爆炸是何等的劇烈。
段妍蹲在謝天身邊一邊搖動著謝天的身體,一邊哭泣
「謝天……謝天……你醒醒……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朦朧中謝天隱隱能聽到段妍的哭泣,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聲音
「真是個奇跡!他居然還有呼吸!快!快去叫救護車……」
再也挺不住的謝天終於昏睡過去……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過了多久,謝天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半個世紀,他夢到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在黑暗中一直指引著他,將他帶回到了這個世界。
緩緩睜開眼的謝天,只覺得頭一陣眩暈,恢復意識的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睡得太久了。許久,才勉強拉開眼簾,朦朧中,瞧著一個女孩正躺在自己面前,那烏黑的秀髮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散落在自己面前。
謝天微微動了動自己已經發麻的左手,感覺到女孩的雙手正緊緊握著自己的臂膀,她捏的好緊,好緊,他能感覺到她的雙手在微微顫抖,她在做夢!?
輕輕挪了挪手,謝天試圖想將臂膀從女孩的手中掙脫出來,這一看似輕微的抖動立刻驚醒了身旁的女孩,她緩緩睜開送開雙手,揉~捏了幾下疲憊的眼簾,緩緩朝謝天看去,突然失聲驚叫,隨即又摀住了小嘴。雖然驚叫聲不響,又很急促,但還是引起了外面的一陣騷動,只見一個男人立刻打開房門急忙問道
「大小姐!出什麼事了?」
那男人問話的時候抬眼向病床望去,只見病房裡的女人正驚訝地盯著病床上的謝天,雙手使勁地搖著謝天的手臂
「你醒啦?你終於醒啦!太好了……老天保佑!」女孩眼眶一熱,兩行熱淚毫無徵兆地「嘩嘩」流了下來。
男人見到此情此景,沒有過多的停留,識趣地將門重新合上,立刻掛了個電話出去
「喂!老爺,謝先生醒了……」
躺在床上的謝天見著女孩那興奮與激動的心情,心頭一酸,微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發現手臂有點麻,有點痛,但還是忍著疼痛將手臂抬起,一雙大手輕輕地觸碰著女孩的白嫩的臉龐,輕輕抹掉她兩頰殘留的淚水,勉強露出一副乾澀的笑容,說道
「不哭!不哭!」
兩句飽含深情的「不哭」讓女人再也不想矜持下去,一把撲到謝天的懷裡,像個嬰兒般「嗷嗷」大哭起來,似乎想將這三天來所有的擔心和害怕全部發洩出來,女孩蒙頭大哭
「你嚇死我了……嗚嗚嗚……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嗚嗚嗚……你要是死了,我該怎麼辦……」女人的哭聲響徹著整個病房,連站在外面的史善風聽了都不禁潸然淚下,靠在走廊的窗台,久久凝望著夜空。
他是真的很疼這個女兒,如果說拿自己的命去換,他連眼都不眨一下。如今看著自己的女兒這麼癡情於一個男人,他緊緊地握著拳頭,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替女兒爭取到這個男人,只要她能開心,她能幸福,這就足夠了……
謝天輕輕地撫摩著眼前這個淚人似的女孩,她哭累了,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眼眸裡仍然殘留著淚水,可是此刻卻已經閃著燦爛的笑容,嘴角也露著一絲幸福的微笑,半帶著一股可愛的嬌氣,她緊緊地握著他的左手,將他的手心貼在自己粉嫩的臉頰下,任由他的右手隨意地撥弄著自己的頭髮,她能感覺到他熱燙的左手,也能感覺到他溫柔的右手,這種感覺讓她癡醉,讓她貪戀,讓她想一輩子擁有。
時間和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病房裡的一切都變得那樣的安靜與祥和,如果說時間能夠停止該有多好,她真想一輩子就這樣躺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