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葉茜抱著墓碑痛哭,藍看著葉茜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實在不忍心,便走過去扶葉茜,可是葉茜依然牢牢的抓著墓碑不放,藍無奈地站在一旁勸道
「茜姐,我能感覺到你很愛你的爸爸,你爸爸肯定也很愛你,他在天堂看到你這樣傷心,一定會很難過的!」
「我也很愛我媽媽,可是我不能原諒她背叛爸爸,她沒有權利讓爸爸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孤獨的生活……嗚嗚嗚嗚嗚……」
「你爸爸並不孤獨,在另一個世界也有好多好多的人陪伴著你爸爸,也許你爸爸現在正在和他的另一半在某個地方看著你,你說他要看到你因為他而這麼傷心,他在另一個世界會開心嗎?」
「真的嗎?爸爸他不孤獨?……」
「嗯!」藍重重地恩了一聲,再一次上前去攙扶葉茜
「你爸爸也一定很愛你媽媽,他一定在天堂祝福著你媽媽,希望你媽媽能夠開心,他更希望你開心,去吧,我們陪你一起去參加你媽媽的婚禮!」
葉茜突然淚如泉湧,一把撲到藍的肩膀上,再一次大聲哭了起來,此時過來的葉欣見著這副情況,也趕緊上前幫忙,惟有謝天盯著墓碑上的遺像在一旁發呆。
「阿天,你怎麼還站在那,快來幫忙……」
好不容易才將葉茜扶回車上,兩輛車沿著柏油馬路向一座小鎮開去。
車上的葉欣現在非但不害怕謝天,而且話也越來越多
「壞蛋,你知道嗎,茜姐的父親是被一個地下情報組織僱傭的殺手所殺,我當時也翻過檔案,奇怪的是兇手在殺了茜姐的父親後,第二天就被殺了,屍體還被扔在菜市口,而更奇怪的是,沒兩天,整個地下組織都被當地的黑幫給一鍋端了,我聽雷隊說好像是上海江東幫干的,你們文東會不是在上海也有勢力嗎,你應該清楚內情吧?……壞蛋?」
葉欣見謝天一直苤著頭看著窗外,拉了拉他的衣角,起先還是輕輕地,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慢慢地居然膽子越來越大,幾乎快抓著謝天的整條胳膊晃動起來,謝天緩緩地轉過頭,口中吐出一口青煙
「討厭!」 葉欣一手捂著鼻子,一手不停地扇動著青煙,片刻之後使勁敲打著謝天的肩膀
「你想嗆死我啊……大壞蛋……」
口裡嬌罵著,手卻放緩了速度,隨著力道的減弱,手已經開始貼在謝天的肩膀上,不再動彈,她第一次這麼長久地觸碰這個男人的身體,一股灼熱從手臂傳至全身,她極不情願地挪開幾乎已經發麻的手臂,臉頰的騷紅讓她嬌羞地不敢抬起頭來,心中暗暗叨咕起來
「心跳得好快,我這是怎麼了?臉為什麼老是發燙?這種感覺真的好奇妙……」
而謝天卻根本沒有在意葉欣那反常的舉止與神情,此時的他正呆呆地望著窗外,思緒隨著青煙飄向遠方。
他居然是葉茜的父親?為什麼?上天是不是跟自己開著天大的玩笑,兩個月前,自己被七星海追殺,所幸自己非但沒有被害,還搗毀了深根在上海,二十年來左右著上海黑幫命運的老牌情報組織——星海旗。可是自己卻害死了個無辜的人,葉茜父親的死自己有很大的責任,如果當時沒有攔他的車,他就不會遭遇七星海的追殺,也就不會死,更不會讓無辜的葉茜如此痛苦,謝天哀歎一聲,他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件事情跟葉茜說,不善言語的他選擇暫時保持沉默,等以後再找機會說吧,可自己受這父女倆的恩惠實在太多太多,這筆恩情,如何能還得了……
「你怎麼了?」 葉欣那輕柔的聲音,將謝天從痛苦與自責的海洋中拉了回來,他干冽的笑容讓葉欣動容
「沒什麼。」謝天淡淡地說了一句,打開車窗,將煙蒂丟出。
車窗打開,一陣暖風襲進葉欣的胸口
「他朝我笑,他真的開始在乎我了……」
葉家岙原本只是一個由葉氏族人組建的小村落,一直以打魚為生,自國(民)黨時期,葉家岙附近開始大修公路和鐵路,落後的葉家岙人便開始自力更生,將海鮮製成乾貨,遠銷各地,原本落後的葉家岙如今已經變成了台灣最大的乾貨批發集市。
葉家岙主要由東西兩條長街組成,街道兩旁密密麻麻的乾貨批發店舖讓人看得眼花繚亂。此時湍急的人流中走著一位少年,年紀二十出頭,身材一般,白淨圓盤的臉上嵌著一雙細長的小眼,不時露出閃爍的精光。身穿一套深黑色中山裝,背在身後的手裡拿著一台小計算器,六月的台灣,炎炎烈日的灼燒,卻沒能讓少年覺得一絲煩躁,厚重的中山裝在這個炎熱的季節已經格格不入,但沒有幾個人覺得好奇,大家都習慣了這個少年的這種打扮,認識他的人都叫他「中山少」。
謝天的車子緩緩駛入小鎮,因為被眼前這個少年攔住了路,一直按著喇叭的保鏢一陣惱怒,轉頭問謝天
「天哥!要不要我下去教訓一下這囂張的小子?」
謝天見前面的藍和葉茜已經下了車,搖了搖手,便下了車,葉欣也隨即跟了下來,四人走到一起,葉茜環視一周整條東街,笑道
「現在這裡可是越來越熱鬧了!」
藍點了點頭,四下尋找謝天的蹤影,只見謝天正朝攔著自己車子的那中山裝少年走去。
「中山少,來看看我的貨,上乘的很。」只見一家店舖的小老闆拉著那中山少年進了自家的店舖,那少年抓起把蝦干,捏了捏,又放了回去,笑道
「貨是不錯,可惜陳了點。」說完抬步離去
「哎,價可以商量嗎……」小老闆追上兩步,見那少年沒有回頭的意思,便也不在說話,低頭正要折回店裡,突然看到一人向自己走來
「請問一下,剛才那人是誰?」
小老闆看著來人很眼生,不過瞧打扮到是挺富貴的樣子,笑道
「你說剛才那個,他是大陸來的大財主,來我們這裡收乾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