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居客來」是華清路上有名的茶樓,其中以招牌早點灌湯包最為特色,附近小區的老人都喜歡來這家茶樓喝茶,吃灌湯包。
整幢茶樓分上下兩層,下面一層主要為趕時間上班的人居多,二樓主要是茶座,不但可以品茶論道,還可以聽曲,「居客來」有專門的曲班藝人定期來獻唱,但謝天似乎來的不巧,沒有趕上,不過謝天像一般青年人一樣,不太喜歡那節奏感太慢、音調拖的老長的戲曲,那對謝天發達的大腦、敏銳的神經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謝天上了二樓,看到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人,惟獨靠窗的那張圓桌沒有人坐,來的人幾乎都是三三兩兩,也許是看那桌子太大了,不適合品茶論道,所以才被空著。
謝天沒有細想,逕直朝那張大圓桌走去,剛落座,就有個個子不高,看上去到挺機靈的夥計上前招呼。
「老闆要點什麼?」
「你們這有什麼特色?」
「老闆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最出名的要屬茶和灌湯包,茶有西湖龍井、安吉白茶……灌湯包有豬肉餡、牛肉餡……」
西湖龍井謝天不感興趣,白茶,似乎應該比較特別
「一壺白茶,兩籠牛肉餡的灌湯包。」
「好勒,您稍等!」
不一會,夥計端來一個盤子,裡面盛著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茶壺和茶杯都很精緻,估摸著這應該是慈溪景德鎮的陶瓷,謝天端起茶壺,倒了一杯,稍稍抿了一口,清香入微,偶有點淡淡的苦,喝慣了咖啡的謝天這是第一次這麼細心地去喝一杯茶,他從來沒有覺得茶還有這樣奇妙的味道。
「老闆,這是上等的安吉白茶,龍王山附近才能長出的茶中精品,您慢慢品,本店的罐湯包是現蒸的,需要二十多分鐘。」說完,夥計轉身離開了。
「龍王山?」謝天忽然想起了在龍王山進行特訓的龍五和洪金龍,已經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們特訓怎麼樣了,自己這時好想跑去龍王山看看二人,可是眼下上海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感歎一聲,謝天又抿了口茶,頓感神清氣爽,笑道「以後還是喝茶好!」
「我可以坐這裡嗎?」
謝天微微一楞,一向謹慎的他竟然沒有發覺有人靠近,也許是剛才太投入了,防禦力降低了?謝天搖搖頭否定了。
「當然可以!」謝天打量起這個女人,一張刀削般的臉,潔白無暇,稜角分明,眼睛明明很大,很水靈,卻戴著一副黑色邊絲眼睛,一頭好像剛燙不久的卷法,打著發油,十分光亮,那女人隔著謝天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瞧動作謝天就覺得這女人肯定不簡單。
夥計見有客人十分利落地趕來
「小姐,請問要點什麼?」
「白茶一壺,一籠鮮菜灌湯包,加一碟細筍絲。」
「好勒!請稍等!」
看來這女人是這裡的常客,可是這夥計好像人認識這女人,要麼就是這夥計是剛來的,這不可能,看那夥計那麻利的動作,少說也應該做了兩三年了,那就是這女人不是經常來這裡。
「先生是第一次來這裡?」那女人問道。
「是的,小姐好像是這裡的常客?」謝天看向那女人。
「我經常來這裡吃早餐。」
「哦!」謝天心裡冒出了個大大的問號,但臉上依然平靜
「小姐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
「憑感覺!」
「感覺這東西有時候往往很不准的!」
「可是我很信。」
「有人說,相信感覺的人往往是因為不相信這個世界。」
夥計將茶端了上來,沒說話,直接閃人。那女人倒了杯茶,玉唇輕輕抿了一小口。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壞人,讓人分辨不清真假,所以我只相信感覺。」
「那萬一感覺錯了呢?」
那女人沒回答,看著她好像在沉思,謝天也就沒在打擾她,繼續喝著自己的茶。
「你也喜歡喝這茶?」
「隨便點的,不過確實很不錯!」
「有沒有覺得這茶很怪?」
這到提醒了謝天,的確,喝這茶的確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謝天說不出那種感覺。
「會有一種懷舊感吧。」
「這茶容易勾起往事,清香讓人神醉,而一絲淡淡的苦味卻能勾起隱藏心中深處的痛楚,我特別喜歡喝這茶,自從第一口喝過,我再也忘不了這種感覺。」
「我到不覺得,回憶有很多種,不一定都是悲傷的。茶只是起到誘導作用,而不能主導你的心理。」
「也許是吧。」女人長長地歎了口氣,彷彿要吐盡內心所有的怨氣。
謝天看不透這個女人到底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看她的打扮,很潮流,很時尚,少說也應該是個高薪的白領階層,也許是她生活的環境太壓抑了,壓得她透不過氣來,找個陌生人說說話,為自己解解壓。謝天苦笑,自己還有一大堆煩惱沒處訴苦,到有人先向自己訴苦,哎,要不明兒自己也跑到哪裡去,找個陌生人訴訴苦。
謝天牛肉灌湯包被端了上來,沒開蓋就已經能夠聞到一股股撲鼻的香味。謝天順手將一籠灌湯包放到那女人面前
「不介意的話,先吃這個,我一般不吃早點,少吃一點並沒多大關係。」
揭開蒸籠的蓋子,謝天夾出一個,整個就往嘴裡塞去。
「小心燙著!」
謝天嘴巴裡緊塞著那包子,嘴巴鼓鼓的,眼睛卻楞楞地看著那女人,半響才又繼續嚼動著嘴巴。那女人見謝天沒事似的咀嚼著,驚訝的眼神看怪物似地看著謝天。
「他不燙嗎?」女人心裡疑問道
「剛蒸出來的湯汁,裹在包子餡內,少說也有七八十度,謝天居然一點異常的反應也沒有,這不能不讓眼前這個女人驚訝,七八十度,能把皮給燙熟了。
謝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問道「你怎麼不吃?」
那女人確定謝天不是在逞強,而是真的沒什麼感覺,好奇地問道「那麼燙的湯汁,你的嘴巴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