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下午,天氣晴朗,天空中的雲朵極多,卻並沒有厚重的感覺,依舊瀟灑飄逸,微漾在空中。
正在下棋的何娷和龍宇羨耳邊再一次的響起了容傷情抱怨的聲音:「天啊,你們太沒有良心了吧,我在外面忙死忙活,你們居然在這裡下棋!」
何娷落下一子,頭也沒抬的說道:「能者多勞,我又幫不上你什麼忙,只是添亂罷了。」
似是覺得何娷說的有道理,容傷情把矛頭轉向了何娷對面的龍宇羨:「那你呢,自從接替皇位,說了一句正在鳳國全力調查皇陵的事情之後,就再也不出聲了,居然連登基典禮都不舉行。別忘了,天下百姓可還等著你的交代呢!」
看了看棋盤,龍宇羨把手中的棋子扔了回去,搖頭道:「不下了,不下了,又輸了。」
何娷展顏一笑,也收起了手上的棋子。
這時,龍宇羨才抬起頭看著容傷情:「好了,別說這些了,鳳玉天那邊怎麼樣?派出了多少人尋找我們?」
容傷情坐在了何娷的旁邊,歎了口氣道:「全國範圍的搜查,你說派出了多少人,雖然隱藏的有些辛苦,不過,至少你們的目的達到了,他暫時放棄了攻打龍國,只是…我擔心辰國那邊又會耍什麼花樣……」
容傷情的話還沒說完,何娷的房間中便傳出了花瓶碎裂的聲音,接著便是辰芯的求救聲:「救命啊!」
倏然一驚,三人一起站了起來,卻都又眼前一黑,何娷和龍宇羨立刻昏了過去,容傷情則是憑靠者自身對迷藥的免疫力,硬挺著跌跌撞撞的走進了房間,隨手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瓷瓶,一仰頭,把瓶裡的的東西悉數吞入腹中,頓時,腦子清醒無比,沒做遲疑,容傷情立刻衝向了何娷的房間。
而此時,何娷的房間中,辰芯正抱著頭跌坐在牆角,一個黑衣人手持利劍,眼看就要刺進辰芯的身體,辰芯的眸中也迸發著絕望。
一個閃身,容傷情一掌震開了辰芯前面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後退幾步,手中的劍「光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口中噴出鮮血,身子搖搖欲墜。
容傷情正準備再補一掌,被回過神來的辰芯制止了。
「等等!」
容傷情一皺眉,用盡全力收回了掌力,轉身不解的看著辰芯,辰芯卻只是眸光複雜的盯著地上的黑衣人,突然慘聲道:「說,是誰派你來殺我的?目的是什麼?」聲音仿若寒冬裡一棵被寒風侵蝕著的枯木搖晃著發出的絕望而刺耳的「吱呀」聲。
地上的黑衣人勉強直著身子,緊抿著嘴角。
辰芯像發瘋了一般,撿起了地上的劍,一把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怒吼道:「你說不說,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不,我要用世上最痛苦的刑罰折磨你,快說!」
看著瘋狂的辰芯,黑衣人的眸中露出了恐懼的神色,看著一寸寸劃進自己皮膚的劍刃,他終是害怕了,顫抖道:「我…我說,是…是皇上派我來的,求…求公主饒命啊,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辰芯呆了,眸底的瘋狂也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寂與不可置信。
看著漸漸遠離自己的脖頸的劍,黑衣男子鬆了口氣,身子頓時癱軟在地。
此時,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對著容傷情恭聲道:「屬下等擅離職守,請少主責罰。」
容傷情揮了揮手:「算了,最近事情也太多了,先把他押下去吧。」
「是。」那名男子應了一聲,進來兩個人押著那名黑衣男子走了出去。
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辰芯,吩咐好人看好她後,立刻走出了房間。
何娷和龍宇羨已經被抬進了房間裡,吃下了解藥,緩緩地清醒了過來。
搖了搖還有些暈漲的腦袋,何娷的眸底滿是怒火。這些人怎麼這麼喜歡對別人下藥啊,不是迷藥就是毒藥!
「你們沒事吧?」容傷情腳步急促的走進了房間中。
看了一眼同樣努力清醒著的龍宇羨,何娷搖了搖頭:「沒事。辰芯那邊怎麼樣了?」
容傷情皺起了眉頭:「情況還不太清楚,抓住了一個人,不過,需要審問一下。」
腦子清醒後,龍宇羨站起了身:「走吧,我們去看看她,說不定她知道一些什麼情況。」
點了點頭,何娷站起了身,三人一起走出了房間。
當他們三個人走到何娷和辰芯的房間裡時,慕容允和鳳玉軒已經在裡面了,辰芯臉色平靜,看起來情緒好了許多。
略一停頓,三人先後走進了房間。
看到三人,慕容允微笑道:「你們來了。」
何娷微一點頭,三人一起坐在了辰芯的旁邊。
「怎麼回事?」龍宇羨率先發問。
辰芯冷冷的一勾嘴角,眸底奔湧著不盡的冷意:「能怎麼回事,有人想殺我罷了。」
看了看有些疑惑的三人,慕容允解釋道:「主使者…是辰景。」
三人皆怔鄂,「為什麼?」何娷不解,他們可是親兄妹啊!
深吸一口氣,辰芯壓抑住了眸底的淚光,語氣愈發森寒:「為什麼,哼,因為鳳玉天沒了攻打龍國的理由,他便需要一個理由,至少要壓制住龍國。」恨意,在辰芯的心底蔓延著。皇…兄,這是你逼我的!
何娷皺了皺眉,不解的看著辰芯:「你是怎麼知道的?」
辰芯極力的保持著語氣的平靜:「我一直跟我在辰國的一個貼身丫鬟有聯繫,她前幾天來信告訴我的。說實話,我不信,我倒沒想到他真的狠得下心!」
聽到辰芯說跟辰國的人一直有聯繫,容傷情軒眉緊蹙,語氣微怒:「怪不得最近有越來越多的探子向這個鎮子靠近……」說著,抬眸冷然的看了辰芯一眼,「……看來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聲類似於煙火發射時的聲音。辰芯的臉色登時劇變。
幾個人一起站起了身,容傷情喝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個男子走了進來,臉色有些慌張:「少主,剛剛抓獲的那個刺客,似乎是發射了一個信號煙火,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目的是什麼!」
這時,又有一個男子跑了進來,臉上的慌張之色更甚,容傷情的眉頭蹙的更近了。
「啟稟少主,剛剛發現,有大量的軍隊和前些日子所偵查到的探子正向我們這裡靠近。」
「什麼!」容傷情握緊了拳頭,「看來鳳玉天是打算強攻了……」
說著,轉過身看著慕容允:「慕容丞相,你的計劃準備的怎麼樣了?」
慕容允也是一臉的凝重,搖了搖頭:「雖然一切都準備好了,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機未到!」
容傷情臉色凝重的想了想:「那我們只有先撤退了。」
說完,對著外面的人吩咐道:「吩咐下去,全體人員分散開來,能出鎮的出鎮,不能出鎮的從小路撤退!」
「是。」門口的兩人齊聲應了一聲,其中的一個人抬起頭小心的看著容傷情,遲疑道:「那少主…不知要屬下等撤退到哪裡?」
容傷情頓時語塞,面色有些為難,快速的思考著。
何娷也是一臉的凝重,淡聲道:「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容傷情腦海中頓時靈光一閃,疾聲道:「吩咐下去,集體撤回世紀之城,記住不要被人注意到,回去之後繼續之前的工作!」
「是!」門口的兩人雖然疑惑,卻也只能照辦,應了一聲,便急忙下去傳達命令了。
「我們……」龍宇羨皺眉遲疑,「目標太大。」
「化整為零!」何娷的話依舊簡潔。
眸中閃過讚許,容傷情點頭道:「好,那就這樣,我們這裡有六個人,分成兩路。」
看了看六個人,何娷站到了鳳玉軒和辰芯的身邊:「我們三個人一起。」
龍宇羨正準備開口,被何娷打斷了:「保護好我爹!」淡定的臉上無比的堅定,現在,龍宇羨和慕容允可是關鍵人物。
龍宇羨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容傷情就直接丟了一個類似於煙花筒的東西給何娷:「有什麼事情立刻用這個通知我,我會立刻帶人過去。」
「嗯。」把那個東西放進懷裡,何娷點了點頭。
容傷情揮手招來了一個男子,吩咐道:「你負責給他們帶路,記得走密道!」
「是。」那個男子應了一聲,對著何娷,辰芯還有鳳玉軒恭聲道:「三位請。」
眸底閃過欣喜,鳳玉軒一把抓住何娷的手,走了出去,背後傳來慕容允懇切的話語:「卿兒,照顧好軒兒。」
何娷腳步微頓,微微的點了點頭。
看著走出去的兩人,龍宇羨握緊了拳頭,用盡全力告誡著自己不要追出去。
眸底閃過淒涼,辰芯冷嘲一笑,跟著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客棧後,那名男子帶著三人快速的走進了一片胡同中,七拐八拐後,一個類似於地道的洞口呈現在了四人的眼前,而不知何時,何娷已經甩開了鳳玉軒的手。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和前面那張略顯冷漠的容顏,鳳玉軒原本欣喜的心漸漸冰涼,木然的跟在前面三人的背後。
地道中很黑暗,前面的那名男子點了一把火把,看著陰暗潮濕的地道,何娷的胸口傳來陣陣氣悶的感覺,腦海中閃過所學的常識,頓時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