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香回眸那一瞬間好像恢復了些光彩,讓唐梵眼前一亮。但是隨後馬上就熄滅了那星點火花。沉寂的如一池靜水,不見一絲漣漪。
唐梵微微上抿的唇溢出一聲重哼,伸出長臂,才不管燕香是否接受,擁在懷中,另外一隻手輕輕把玩著燕香下垂的青絲:「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燕香仿若未聞,並不理會唐梵這一系列動作,似一個布偶一樣,隨他擺動。當她聽到他在耳邊呵著溫濕的熱氣低語的時候,收回了茫然的目光。
會讓唐梵如何做?她的心已經空了。她還能做什麼?枉活二世,沒有了愛和恨的時候,她還能做什麼?
唐梵一圈圈的繞著那清涼的髮絲,眼眸閃爍出灼人的目光:「你不想報仇嗎?」低頭看燕香沒有任何反應,夭夭的桃花眼中突然詭異的閃了閃,湊在燕香耳邊低聲叫道:「沉香……我知道你是恨的。」
這一聲沉香,讓燕香一直木然的眸子突然精光,她迅速的看了看唐梵,微啟櫻唇:「你……你在說什麼?」
唐梵擁著懷中的嬌軀,下巴慢慢的摩挲著光滑的髮髻,堅定的語氣道:「你是沉香吧?」
燕香這次終於不再無動於衷了,她使勁推開唐梵,凝了眉:「你,你為什麼這麼說?」
唐梵被燕香一推,腳下踉蹌一下,身子斜斜的依靠在廊前柱子上,妖媚的面容炫起一抹光彩的神情:「我找道士看了……」
燕香心中瞭然,知道既然唐梵能夠同她攤牌,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冷清的語氣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唐梵挑了挑眉頭,沒有想到燕香這麼坦誠,既而一勾嘴角:「你身體冰涼,脈搏不穩,明明是將死之人的脈搏,卻同生人無疑。我便找人看了看,一切都明白了。只要什麼時候發現的,其實這詭異之事也不奇怪。這世上既然有黃泉,自然就會有鬼魂。這些日子你沒有發現異常嗎?你的身子開始熱了?」
(此刻開始,變為沉香)
沉香冷笑:「二皇子費心了。」心跳的飛快,手心全是冷汗,沒有想到唐梵連這些都查到了。那他帶著自己離開,必然別有用心了。
唐梵好似明白她在想什麼似的,好整以暇道:「你放心,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有改變過。而且不會告訴三弟的。」
沉香凝了煙眉,再也無法冷靜,看著唐梵笑的如花樣的妖孽樣子,咬著貝齒道:「多謝二皇子費心。」心中暗暗吃驚,這幾天唐梵給自己吃了什麼?難怪她有時感覺頭暈,還以為是情緒影響了身體。
「不用謝哦,我是為了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唐梵微微上彎的唇,透露著堅定。讓沉香心慌亂了一下。
「我要查出真相。」沉香眸光忽閃,既然無法讓唐梵改變,那麼讓他幫忙總是可以的。
唐梵點點頭,眸子中閃過犀利的光芒:「我會讓你看到的。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沉香暗暗歎口氣,只怕這條件不容易辦到。
「你不能在蕭白面前承認你是沉香。」唐梵直直的盯著沉香的眸子,生怕錯過裡面的一絲猶豫。他不要有任何沒有勝算的結果。
沉香果然還是猶豫了一下,略微低頭沉吟了一下,再抬眸子看唐梵的時候,已然變的澄清冷漠:「好。」自己就算想承認,閻王也不答應。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
其實唐梵早已經明察暗訪了當年沉香的死因,只是一切好像馬上就要揭曉的時候,又有人在掩飾什麼,一切總是蒙著一層紗。他也很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而且這些線索都好像被人巧妙的掩藏起來。那麼他們掩藏的會是什麼呢?
所有的線索都在同一個地方斷掉了。
這個人就是突然出現在京城的蕭白的表弟,蕭牧。
在用毒上,蕭牧是當今天下第一人,誰也無法超越他。
經管唐梵不想承認,可是自己內心還是知道這一點的。
那麼如果是蕭牧想害沉香,就容易解釋了。
問題是,蕭牧同沉香沒有任何瓜葛,為何要加害沉香呢?
唐梵派了唐一跟蹤蕭牧,卻被蕭牧甩了。這讓唐梵氣惱好一會子。
蕭牧肯定是為蕭白來解毒的。只是這毒要如何解,會花點功夫的。唐梵微微上翹嘴角,自己為了制這種毒,前後花了三年時間。
蕭牧的醫術再高,也不會馬上解開。那麼這段時間正好可以好好利用。聽說父皇就要下詔書了。要加緊籌備了。
宮裡的一堆宮女都躲在詹午宮的門後偷偷向屋子裡看。屋子裡的那個人著一身青色衣衫,修長俊逸,鴉青的發披散著,絲毫不見凌亂,反而多了一份飄逸仙氣,略有寂寥清肅之感,如果不是彈落肩頭上落英那個悠揚雅致的動作,會讓人疑似畫中人走出來一般。
都說三皇子似謫仙一般人物了,都說見過二皇子便知道什麼叫奪魂勾魄。卻不知道世間竟然有如此人物,似仙非仙,似妖非妖,雅致中帶著媚惑,一動一靜中都讓人窒息,只想撲到他身邊為他匍匐稱奴。
是的,這個讓宮女傾城而出的人就是蕭牧。蕭白的宗家表弟。
此刻他眉頭微蹙淡淡望著躺在衾榻上早已經憔悴不堪的蕭白:「你終於見我了?」悅耳的聲音似深谷中的泉水,森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綿。
蕭白並不睜眼,只微微點頭,輕啟薄唇:「你幫我解毒吧。」
蕭牧伸出白玉一樣的手,放在蕭白已然青可見脈絡的手腕上,眉頭皺的更緊:「這毒難解。因為配置不同,藥量不同,我得慢慢試驗。」
「得多久時間?」
「一個月。」
蕭白睜開眸子,鳳眸定定的看著蕭牧:「十天。」十天也等不急了。他要找到那個人,親口問一下。
蕭牧遲疑的點點頭:「我盡力一試。」眼眸中閃現過一絲心疼。誰傷了你?我定讓他百倍歸還。
蕭牧找來木子,開了副藥方,讓他照藥方上去抓來給蕭白熬藥。
他取出了幾根銀針,分別紮在蕭白的穴道上。暗暗催動內力,就看到銀針逐步變成了漆黑色。看來這毒已經深入心脈。不由凝了眉頭,思索如何解毒。也許只有那個辦法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