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挑起長甲,揭開扣碗啜了口茶,神色高傲得意:「這是給你的第一次教訓,好自為之。」說完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燕香。
心中卻升騰怒氣,眼下的燕香倔強跪著的,可是為什麼給人一種高貴和不可侵犯的感覺?她不過是個卑微的丫頭,為何會流露同那人那麼相似的神態?
燕香淡然的低頭,看著高高在上的月容顯示著她勝利後的優勢,並且沒有絲毫底氣的警告她。她反倒有些好笑。
想到當初月容剛進莊子那般的膽怯無助,要不是那個傻沉香苦苦的哀求蕭白收了她,她如何坐在這裡裝腔作勢。原來善良也是可以被殺的。她自己給自己鋪了被殺的道路。
月容本是街邊賣身葬父的一個可憐家的姑娘,因沉香同蕭白上街心生憐憫,央著蕭白買下月容當自己的貼身丫頭。
只是沉香同蕭白成親二年都沒有孩子,她便整日思量著要給蕭白納妾。
蕭白當時橫眉冷對,無奈禁不住她軟欺硬磨,點了頭。於是三夫人,四夫人也被沉香相繼給蕭白納了進來。
苦笑,再苦笑。燕香終於知道當初自己是如何的傻了。
月容在上面說了很多,無非是什麼法外開恩,希望燕香從今後能夠真心為月容辦事,不會虧待了她。定會尋個好人家給她。
說著說著,看到燕香苦笑起來,臉色發暗,尖刻的聲音道:「怎麼?不識抬舉?最近我房間裡可是進了賊。我最喜歡的那只釵有人說在你那裡。」
燕香抬眸看了看正在煞費苦心的月容,歎了口氣:「奴婢知道了,從今兒一定盡心為夫人辦事。」上次她給的那釵確實在自己那裡。本以為她是收買自己,卻原來還有這麼一手。看來環境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本性的。
月容沉吟了一會,低頭又啜了口茶,又瞟了燕香一眼,似不在意的問:「最近……還看到那……東西嗎?」
燕香心下暗笑,果然,還是在意的。表情卻混不在意道:「什麼東西?奴婢愚鈍。」你不敢指,就要讓你自己說出來。
月容放下茶杯,臉色瞬間蒼白,四外看了看,有些顫抖的聲音:「就是,就是上次你說的撞上了髒東西。你,你還能看到嗎?」
燕香冷笑,聲音突然顫微微的說:「奴婢,奴婢經常晚上看到她。她時常在周圍轉,奴婢晚上都不敢出門。就在剛才,那門後她還飄了一下。」說著用手指著月容旁邊的雕花門說到。
月容啊的一聲站了起來,二隻手緊張的絞在一起,來回走動著:「看來,真的要請道士來驅邪了。」回頭又叮囑燕香:「你,你可不許同其他人說。」
燕香點點頭,垂下眼簾,沉靜的表情看不到絲毫漣漪,淡淡道:「奴婢知道了。」
月容揮揮手,讓燕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