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微抬眸子看著燕香,斜躺在貴妃躺椅上,披著一件華麗的貂毛大氅,旁邊的小几上,放著一個煙壺。春丫慢慢的把藥絲挑勻。然後極小心的把藥點著。月容享受的瞇著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
那白色的煙霧從月容的嘴中飄逸出來。有那麼一瞬間,燕香感覺月容似乎更飄渺了。白皙的臉頰上,徒增一片紅暈。
白煙似一條柔婉的蛇,緩緩的盤在月容的周圍,然後慢慢的幻化消失。
月容終於啟唇說話,聲音略帶慵懶:「你去沉簟閣打掃的時候,蕭白都同你說什麼了?」
仍不住了嗎?燕香清冷的眸子裡玩味閃現:「主子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說,那裡是禁地。不許奴婢再去那裡。還說……」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
月容的眸子突睜,盯著燕香問:「還說什麼?」
燕香看了看春丫。月容對春丫揮了揮手,春丫點頭退了下去。
燕香眸子忽閃用神秘的口氣道:「還說,那閣裡不乾淨,有個冤死的魂魄在裡面遊蕩。」
月容聽後突然面色蒼白,她坐了起來,有些急促的說:「那你看到什麼了?」
燕香眸子裡雲霧突湧:「奴婢看到一個白衣長髮的女子走過,再追過去的時候,卻只聽到嚶嚶哭聲,還夾雜著一個女子的聲音,她說死的太冤,要回來報仇。」死死盯著月容的臉從蒼白轉入蠟黃,最後轉入青色。
月容狠狠的掃了燕香一眼,聲音卻有些顫抖:「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燕香低頭行禮,嘴角稍微挑起,看來月容做賊心虛,心下不由又增了恨意:「主子找人給奴婢去了邪氣。說不許同任何人提起。」
月容已經掉過頭不看燕香了,只是無力的揮揮手,示意燕香退下。
燕香裝著無辜狀問:「月夫人,您吸的什麼?看您的樣子像仙子一樣。飄飄欲醉。」
月容怔了怔,突然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咧了下嘴:「像仙子嗎?你這張嘴還真甜。難怪蕭白對你有意思。」
燕香忙低頭行禮,:「奴婢不敢,奴婢知道自己是不能有任何想念兒的。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同主子比起來,雲泥之別。請夫人明鑒。」
月容又對著壺嘴吸了一口,瞇著眼睛,讓煙霧在嘴裡很久,然後慢慢舒暢的吐出去:「我知道你也不敢。以後跟著我,老實點。我給你找個好人家。」
燕香大喜過望的樣子,忙行禮:「多謝夫人,燕香一定努力為夫人做事。」
月容隨意的從頭上拔出一支玉簪,遞給燕香:「拿著吧,以後做事乖巧點。」
燕香歡笑盡顯:「謝謝夫人。」接過簪子,很喜歡的樣子,揣了起來。
月容一看,不由輕嗤,也不過是個愛財的小丫頭,自己倒是高看她了。揮揮手便再也不理會燕香,只是一口又一口的吞煙吐霧。
燕香退了出來,回頭看了看冒著煙霧的房間,嘴角微抿,眼中似乎寒冷肆意,冷冽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