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上官皓然情難自禁的傾身,愛憐的親吻笨笨的額角。「我也很想你。」皓然想你,很想很想……
古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他對她的想念,又豈止三秋能形容。
「那你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而且也沒有給我打電話。」笨笨幽怨控訴的眼神看向他,清亮的眼瞳慢慢的沁上白霧。
「因為……某些事情真的很棘手,前兩天,我才想通。至於不給你打電話,那是因為……我怕一聽見你的聲音,便馬上扔下還沒有解決的事情,跑來找你。」上官皓然趕緊實話實說,不敢對笨笨有、半點隱瞞。
笨笨那控訴的眼神,讓上官皓然的心一陣緊縮,心裡湧起的愧疚感幾乎要將他滅頂。
該對笨笨說清他這一個月來在幹嘛嗎?該對笨笨坦承他背叛了她嗎?
『不能說,你一說出來,笨笨就會離你而去,那樣,只能徒留你一人,獨心傷心。』上官皓然的心裡的小惡魔出聲反駁,贊成上官皓然繼續隱瞞下去。
『要說,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坦承相待,你向笨笨坦白,她才有可能原諒你。』然後,他心裡的小天使也立即出聲,反駁小惡魔的話語。
上官皓然的心裡掙扎不已,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看著笨笨清澈的翦眸,上官皓然終於下了決定。
她是如此的信任他,不曾置疑他的任何話語,他如果再隱瞞下去,他就是真小人,真的就是這場婚姻中的背叛者。何況,自己本來就是準備向笨笨承認自己的過錯,現在,他又在掙扎什麼呢?
想通了的上官皓然,正準備出聲,卻被笨笨先『捷口先說』了。
「皓然,我跟你說哦,紫露懷孕了,她已經懷孕一個月了。」笨笨高興的說道,好像,懷孕的是她自己似的。
聽到笨笨話,上官皓然原先還滾燙的身體,如墜冰窖。
懷孕?一個月?上官皓然面如慘灰,身子不停的打著輕顫。
「笨笨,你確定宋紫露真的懷孕一個月了嗎?你沒說錯嗎?」上官皓然用力緊抓著笨笨的香肩,存著一絲僥倖心理的問道。
「是啊,那天我跟著她一起去醫院,醫生證實她真的懷孕一個月了啊。」笨笨一說完,上官皓然抓著她肩膀的力道驟然加大,痛得她緊蹙柳眉。「皓然,你怎麼了?抓得我好痛。」笨笨不安的扭動,想掙脫開上官皓然的鉗制。
痛,笨笨的話,終於令上官皓然恢復了理智。
看著笨笨肩膀上的紅印,愧疚、自責,懊悔,齊齊湧上上官皓然的心頭。
笨笨明明是自己最不想傷害,也不忍心傷害的人兒,為什麼……自己卻總是在無形之中讓她受到傷害;明明捨不得她流淚的,好像,最後讓她流淚的永遠都是自己。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老天爺,你真的要如此刁難我嗎?你這樣真的對我好不公平。
上官皓然怨恨裡老天,但該怪的,該恨的,卻是自己。
如果,當初他的心胸可以寬大一點,對笨笨多一點信任,是不是就不造成今日的僵局。
如果,當初他沒有去賀壽,沒有喝酒,是不是就不會對宋紫露酒後亂性。
如果,他沒有優柔寡斷,沒有舉棋不定,早早的就解決和宋紫露的所有事情,今天,也就不會造成三人的啞劇。
如果……
「皓然,皓然……」笨笨大聲叫著失神中的他,纖手不停的在上官皓然眼神晃。
看到上官皓然沉重懊惱的模樣,笨笨的心,從未有過的慌亂了。
應該說,自從他看到那些照片,他與她冷戰,他離開自己一個月,他……,這過去的種種,都讓她心慌了。
這種感覺,一直維持到現在,即使現在她正在他的懷裡,他們剛剛才彼此擁有對方,但笨笨就是覺得他離她越來越遠,越行越遠……
「我去洗澡。」上官皓然冷淡的出聲,不顧笨笨錯愕不解的目光,冷冷的轉身,只留給她,他的背影……
皓然,為何,我總覺得我們倆的心不似從前那般親蜜;為何,我總覺得我好像摸不透你的心了;為何,只是短短一個月的時候,竟讓我們之間變得如此的陌生。
到底是什麼變了?
是你變了麼?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變了?
笨笨瞅著浴室的鏤花玻璃門,獨自胡思亂想。
以前,這個時候,他就會擁著自己,罵著她小笨蛋,叫她別亂想,安慰她,皓然……永遠會愛著笨笨,很愛很愛……
可是,現在,她發現一切都離她好遠……
皓然,皓然……
一滴苦澀冰涼的淚珠,順著笨笨低垂的眼角,緩緩流下。
浴室裡……
上官皓然赤-裸著身子,任由異常冰冷的涼水淋注在自己高大的身軀。
他就這樣,靜靜的,筆直的站立著。
心,茫然而疲累;重重的無力感不斷的吞蝕著他的每根神經。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輩子就這樣耗著,什麼事情都不用想。
他從來就不是逃避,不敢面對現實的人,但是對於這件事,他真想永遠的躲避。
笨笨,終究,皓然還是傷害了你,辜負了我們之間的愛情,也背叛了我們的婚姻。
背叛了你的皓然,你還願意接受麼?願意原諒麼?
接受?原諒?上官皓然,你認為自己還有資格,還有臉面要求笨笨的原諒嗎?
你已經沒有資格,沒有資格了……
上官皓然唾棄,鄙夷的看著鏡中濕頭散發的自己。忽地,伸出右手,『砰』的一聲打碎了境中自己的倒影。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笨笨嬌軀一陣寒顫,顧不得穿上室內鞋,赤腳跑著,猛敲浴室的門。
「皓然,你怎麼了,你在裡面幹嘛,開開門……」笨笨砰砰直敲,然裡面卻一點聲響都沒有,讓她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