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霸道總裁   我為情傷 與其費力恨我,為何不選擇忘掉?
    容濟總醫院是全國聞名的綜合性醫院,很多名人政要、巨賈明星都在這裡就醫。因此,諸多娛樂記者每天都蹲在這裡守株待兔,捕捉八卦新聞。

    這一晚,耀眼的救護車頂燈撕裂了醫院上空的寧靜,隨著醫護人員忙忙碌碌的身影,有人發現警方和一些神秘人士,也在這裡進進出出。

    第二天,有記者打聽到,榮總昨晚接待了好幾位急診病人,住院部第十層隨即被人整層包下。

    到底是誰受傷?因何受傷?傷勢怎樣?娛記們絞盡腦汁,尋求答案。

    所有通道有人把守,醫護人員三緘其口,這無疑更加刺激了娛記們本來就亢奮過頭的神經。

    一零零三病房,雨霏從昏睡中醒來,睜開眼眸,朦朧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俊逸的笑臉。

    「丫頭,醒了?」

    「浩南?」雨霏眨了眨眼睛,浩南的面孔由模糊逐漸清晰。

    「呵呵,是我,丫頭,感覺怎樣?」

    雨霏輕輕搖了搖頭,腦袋昏沉沉的,「有點暈,這是哪兒?」

    浩南俯下身,伸出右手扶住雨霏的面頰,「別搖了,再搖就更暈了,這裡是醫院。」

    雨霏手撐身體兩側,想坐起來看看周圍環境,剛剛從昏睡中醒來,一時間,腦袋裡怎麼也想不起為何來到醫院。

    浩南見雨霏要坐起,急忙伸手相扶,雨霏倏然看到浩南左臂纏著繃帶。

    勉強坐起,雨霏除了頭暈,腹部也隱隱作痛,一股股熱流從兩腿間汩汩而出。

    額頭上冒出冷汗,雨霏下意識手撫下腹,面帶驚恐地看著浩南,顫聲道:「浩、浩南,我、我想起來了,我、我要見醫生,快帶我去見醫生。」

    浩南面帶不忍之色,伸出右臂擁緊雨霏,柔聲安慰著,「丫頭,聽浩南哥的話,你、你先別激動,平靜下來,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

    「不,不,浩南,求你,我要見醫生,我要問他,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保住了嗎?」

    雨霏用力推開浩南,掀開被子赤腳跑下地,直奔房門衝過去。

    房門打門,雨霏和子畫撞個滿懷,子畫袋子裡的東西散落一地。

    「雨霏,你怎麼起來了,快上床休息。」子畫一把抱住雨霏,就往床上拖。

    「子畫,我要見醫生,我要問我的孩子。」雨霏抱住子畫哽咽著。

    子畫把雨霏扶到床上,面帶愧疚地注視著雨霏蒼白的面容,緩緩跪在床前。

    「雨霏,對不起,為了救馨兒,害你們大家身受重傷,害你失去了腹中胎兒,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罵我、打我都行,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求、求你保重身體。」

    子畫說到最後,匍匐在地泣不成聲。

    雨霏面容呆滯,怔怔地看著子畫,又轉過頭來,看著別過臉去傷心垂淚的浩南,喃喃道:「浩南,子畫說的是真的?我的孩子真的沒有了?」

    浩南伸手抹去眼淚,忍痛勸慰道:「雨霏,你是為了救馨兒和羅罡,因用力過度而失血流產。雨霏,你、你要堅強些,你、你還年輕,以後、以後還有機會。」

    浩南說不下去,這種安慰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殘忍,雨霏閉上眼睛,睫毛深處有淚水洶湧而出。

    子畫身為女人,對雨霏的痛苦感同身受,高傲如斯的她,匍匐在地失聲慟哭,「雨霏,對不起,對不起,我欠你的,這輩子當牛做馬也償還不起。」

    冰冷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肩上,子畫霍然抬頭,卻見滿臉淚痕的雨霏向自己伸出手來,「起來吧,子畫,我不怪你,救馨兒是我心甘情願,就是、就是讓我再次選擇,我、我仍然義無反顧。」

    雨霏的聲音很輕,可子畫和浩南卻再次震撼,這個嬌小的女子,身上卻蘊含著驚人的力量。

    「唉,子畫起來吧,你這樣,只會讓雨霏更難受。」浩南輕歎一聲,伸手攙起子畫。

    子畫垂頭,淚如雨下,「浩南,我對不起你們大家,更對不起雨霏和羅罡。」

    「羅罡,羅罡?」雨霏口中輕聲念叨,突然眸光一凜,回想起羅罡墜落的一幕,胸口處頓時像千萬把鋼針紮在上面。

    啊!想起來了!

    想起羅罡最後的安然笑容;

    想起羅罡最後的柔聲低語,「丫頭,保重!」

    想起羅罡像一隻折翅的紙鳶,筆直地墜向地面。

    「羅罡!」這一聲雨霏喊得撕心裂肺,血淚飛濺。

    醫院安靜的走廊裡,突然出現一個赤腳狂奔的女孩,雪白的纖足在冰冷的理石地上,印下一個個小小的足跡,足跡旁是淋漓不盡的殷殷血滴。

    「雨霏!」

    「雨霏!」

    雨霏身後緊跟著子畫,還有手臂受傷的浩南。

    子畫一個踉蹌拖住近似癲狂的雨霏,大聲哭道:「雨霏啊,你別這樣,馨兒、子墨、還有羅罡都在,他們都受了傷,正在治療休息。」

    雨霏駐足回首,「子畫,子墨應該沒事,可、可羅罡我親眼看他、看他~~~~」雨霏說不下去。

    子畫抱緊雨霏,「雨霏,我不騙你,羅罡落下時,哥正好趕進來,聽到你的呼喊,哥沒加思索就去接羅罡。羅罡沒有性命危險,他肩膀中槍,昨晚做的手術,現在正在休息。」

    雨霏目不轉睛地看著子畫,低聲問,「子畫,你沒騙我?」

    子畫脫下自己的鞋,彎下腰給雨霏穿在腳上,「雨霏,你現在不能著涼,我這就帶你去見羅罡。」

    雨霏點頭,被子畫攙扶著走向走廊盡頭的ICU病房。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裡面的特護人員看到雨霏和子畫,站起身來低聲道:「他的麻藥已經過勁,很快就會醒來,你們可以跟他說話,但不要時間太長。他需要休息,不能激動。」

    雨霏被子畫扶坐在羅罡的床邊,「子畫,謝謝你,我要和他單獨呆一會兒,你去照顧浩南吧。」

    「雨霏,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宜久坐。」子畫不無擔心。

    「我沒事,你去忙吧。」雨霏牽了牽嘴角,露出虛弱的微笑。

    子畫離去,雨霏凝神注視著昏睡中的羅罡。

    潔白的床單,雪白的紗布,蒼白的臉色,雨霏眼中全然都是白色,白得好像走進另一個世界。雨霏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羅罡,一剎那竟有些恍惚,自從認識羅罡以來,他就像一尾鮮活的鯉魚,總是跳躍在自己面前。任憑自己無理打鬧、任憑自己戲謔取笑,他總是來者不拒、坦然受之。

    「羅罡,你這個一向聒噪的傢伙,怎麼可以這樣安靜?醒來吧,羅罡!」雨霏俯下身貼近羅罡,低似耳語。

    羅罡無語,雨霏只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

    冰冷的手指撫上瘦削的面頰,雨霏眼中滴落的淚水,打濕了裸-露的肩膀。

    「羅罡,醒來吧,我已經失去了一樣珍寶,我不想再眼睜睜地失去你。」

    感覺手掌在顫抖,感覺指尖一片濡濕,雨霏猛抬頭,迎上一雙含淚而笑的眼眸。

    「羅罡!」雨霏驚喜萬分,一下子撲到羅罡的胸前。

    「哦。」羅罡疼得倒吸冷氣,悶哼一聲,嘴角卻牽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對不起,弄疼你了。」雨霏這才發現,自己激動得把全身的重量,都加在羅罡身上。

    「沒、沒事。你才有多重?」羅罡嘴上不以為意,額頭卻見細密汗珠。

    「你、你覺得怎樣?」雨霏看羅罡強撐的笑意,鼻子陣陣發酸。

    「還、還好,死不了。」羅罡看著雨霏。

    冰冷的小手捂到不見血色的唇上,雨霏瞪了一眼羅罡,「都這樣了,還胡說。」

    羅罡眼中噙滿笑意,乾裂的嘴唇輕輕摩挲著雨霏的指腹。

    雨霏心頭一酸,故意調節一下氣氛,「羅罡,你的頭髮給剃了。不能叫帥羅了。」

    羅罡吃力地翻了翻眼睛,哼哼著,「不叫帥羅,就像帥和尚吧。」

    「還花和尚呢!」雨霏輕笑,看著羅罡光頭上纏著的厚厚紗布,心酸難抑。

    「呵呵,這個更好。」羅罡傻笑。

    雨霏把手又移向羅罡的肩膀,輕歎一聲,「唉,這裡也是五花大綁。」

    羅罡吃力地抬臂,去抓雨霏的小手,雨霏不忍見羅罡強忍痛楚,急忙將自己的小手,放進羅罡的掌心。

    「丫頭,我沒事,倒是你,你怎樣?」羅罡眼睛不由自主瞄向雨霏小腹,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呵呵,我、我沒事。」雨霏輕笑,居然笑出眼淚。

    「真的嗎?孩子無恙?」羅罡眼中滿是疑慮。

    雨霏背過臉去,聲音顫抖地說:「羅罡,你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關心自己?」

    羅罡握緊雨霏冰冷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呵氣,「傻丫頭,我這麼聰明的人,當然是時刻關心自己,倒是你,傻乎乎的,小小的人兒,居然拚命要承擔那麼多的重量,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褲腳滴落的鮮血,我掐死你的心都有。」

    「你還說!」雨霏突然回頭,滿眶都是淚水,「你把馨兒扔上來,自己卻鬆手掉下去,那一刻,你知道我眼睜睜看著你掉下去的那一刻,是怎樣的心情嗎?」

    「雨霏!」羅罡被雨霏的憤怒表情所震驚。

    「羅罡,我恨你!」雨霏用力在羅罡胸膛上捶著,隨即失聲慟哭。

    「雨霏!我的傻丫頭!」羅罡把雨霏緊緊地擁在胸前,哽咽著道歉,「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你還敢有下次?」悶悶的聲音從臂彎裡傳出,羅罡低笑,「不敢了,不敢了。」

    雨霏依舊伏在羅罡的胸前,輕輕抽噎著,「羅罡,如果不是我在那一刻昏過去了,我一定會跟你跳下去。」

    「胡說!」羅罡低吼,引得一陣咳嗽。「你要是敢,我就是死了,也要狠狠地打你屁股。」

    雨霏輕撫羅罡的胸口,半晌才正色道:「羅罡,你要是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不僅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恨你。」

    「傻丫頭,」羅罡再次將雨霏的頭壓到自己胸前,兩行淚水順著眼角無聲流下,摩挲著雨霏柔軟的秀髮,半晌才幽幽道:「說你傻,你真傻,與其這麼費力地恨我,為何不選擇忘掉?」

    雨霏的淚水殷濕了羅罡胸前的紗布,「要是能忘得掉,我何嘗不會選擇?」

    眼淚被硬憋回去,羅罡故意換了一個話題,「雨霏,子墨和浩南怎樣?」

    「浩南傷了左臂,子墨我還沒有看到,應該沒有大礙,倒是你,險些、險些~~~」喪命兩個字,哽在雨霏喉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去。

    羅罡了然一笑,「傻丫頭,人都活過來了,還忌諱個什麼?我沒事了,過幾天又會歡蹦亂跳討人嫌了,倒是你,自己好好休息,對了,去看看子墨吧,我總覺得好像是子墨,在我落地前接了我一下。」

    「嗯,聽子畫說,是子墨伸手去接你的,你倆個一起摔倒了。」

    「哎呦,雨霏,你快去看看子墨,我從那麼高摔下,砸在子墨身上,他一定也會受傷不輕,我現在動不了,你快去幫我看看。」

    羅罡這麼一說,雨霏也有些心慌,想去看看子墨,可又放不下臥床的羅罡,猶豫著,「羅罡,你~~~」

    「你什麼?」羅罡作勢凶了一下,「還不快走,等我起來打你屁股。」

    「知道了,我再來看你。」雨霏一個急轉身,奔向門口,生怕羅罡再看到自己不爭氣的淚水。

    羅罡癡癡地望著雨霏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收起笑容,失神地去觸摸雨霏坐過的地方,感受著雨霏帶來的溫度。

    心口一緊,手指僵在原處,羅罡的眸光停滯在潔白的床單上,那裡有一汪殷紅的血跡。

    雨霏從羅罡的病房中出來,赫然發現子畫獨自一人,赤足站在冰冷的理石地面上。

    「子畫?你、你怎麼不穿鞋?」雨霏驚呼一聲,又突然想起子畫的鞋,方才穿在自己的腳上。

    雨霏剛要彎腰拖鞋,子畫一把拉住,「雨霏,別脫,我送你回去。」

    「你?」雨霏看著子畫雙目紅腫,面色憔悴,心下不忍。

    「雨霏,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求你了。」子畫扶住雨霏哀求著。

    「好吧,我聽你的,」雨霏不忍拂子畫的好意,順從地跟子畫走向自己的病房,隨口問道:「子墨醒了嗎?」

    感覺子畫的手微微一頓,雨霏心口驟然抽緊,眸光灼灼凝視著子畫,「子畫,帶我去見你哥。」

    子畫避過雨霏目光,低聲道:「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個病房。」

    「子畫!」雨霏疑慮更深,子畫一定另有隱情。

    「雨霏,等下你問浩南吧。」子畫頭垂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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