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霸道總裁   我為卿狂 說話算數
    似夢非夢,似幻非幻,子墨赤腳走在泥濘的河邊,胸口處煩躁不安,彷彿那裡裝著一頭暴躁的小獸,正欲破體而出。

    嘩啦啦一聲巨響,平靜的河面突然掀起激浪,漩渦中一雙白皙的小手,齊肘露出水面。

    那雙白得近乎透明的小手,柔軟的手指微微彎曲,似在向他人無聲求助,子墨只覺得胸口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子墨拚命向水中移動,只是腳下越陷越深,竟然無力邁出一步,子墨焦急萬分,再拖延片刻,那雙小手將永遠沉入水底。

    子墨揮動手臂伸向那雙小手,企圖把它拉向自己的身邊。只是無論子墨如何努力,自己的大手和小手間,總是只有堪堪一尺的距離。

    眼看著小手漸漸下沉,子墨疼得肝膽欲碎,大吼一聲,「拉住我手。」

    「子墨、子墨,」朦朧中傳來聲聲焦灼的呼喚,子墨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好幾張模糊的面孔。

    「我在哪兒?有沒有拉住它?」子墨還沉浸在方纔的夢境中。

    「子墨,你夢魘了。」肖夫人拿起一塊毛巾,輕輕地擦拭著子墨額上的冷汗。

    「我做夢了。」子墨再次閉上眼睛,終於想起,這雙小手的噩夢,幾乎伴隨了自己二十幾年的人生。

    「子墨,你醒了就好,方才看你和雨霏落水,真是嚇死我了,都怨我,說什麼輪椅,險些害了你們。」肖夫人說到哽咽,不住地擦著眼淚。

    子墨沒有接話,正閉著眼睛,默默地回憶著,昏迷前最後的場景。

    「啊!不好,」子墨猛然想起,最後一刻竟是眼睜睜地看著雨霏樹枝折斷,落入水中,子墨翻身坐起,掀起被子,跳到地上,光著腳就向外跑。

    「子墨,你幹什麼去?」肖夫人和楊伯急忙拖住子墨。

    「雨霏,我去找雨霏。」子墨掙扎著向外跑,突然頭暈目眩,他一頭栽倒在地。

    楊伯和肖夫人七手八腳地把子墨扶上床,肖夫人歎息一聲,「唉,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雨霏沒事,山上工作人員把你和雨霏一同救起的。」

    子墨強忍著頭暈,吃力地睜開眼睛,虛弱無力地問道:「不要騙我,雨霏到底怎麼樣了?」

    「子墨,你醒了?」門口處傳來雨霏欣喜的聲音。

    「雨霏,你、你沒事吧?」子墨聽到雨霏的聲音,頓時喜上眉梢,強撐著支起身子,沒超過五秒鐘,又頹然倒下。

    「你別動。」雨霏緊趕幾步,來到床邊,放下手中湯碗,將子墨輕柔地扶到枕上。

    「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子墨牽了牽嘴角,擠出一絲安慰的笑容,「你、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還好,剛落入水中,就有山莊的人救上來。倒是你,」雨霏說到這裡,心疼地望著面色蒼白的子墨,「醫生說,你大病初癒,又在水中耗盡體力,需要多多休息才行。」

    子墨微微一笑,柔聲說道:「不要擔心我,你沒事就好。」

    雨霏垂眸一笑,再次端起湯碗,「子墨,我給你煮了一碗薑湯,你快趁熱喝了驅驅寒氣。」說著,雨霏舀起一勺薑湯,放在唇邊細心地吹了吹,這才輕輕地遞到子墨嘴邊。

    一碗薑湯很快見底,雨霏端起湯碗欲起身離去,一隻手卻被子墨緊緊攥住。

    雨霏輕笑,「子墨,你放手,我把碗筷送出去。」

    大手依然緊緊攥住小手,子墨緊閉雙眼,一言不發。

    雨霏無奈,苦笑著把碗放在床頭,伸出另一隻小手,撫上子墨的額頭試了試溫度,「還好,沒有發燒。醫生說,要是今晚不發燒,你就沒什麼大礙了。」

    子墨面色蒼白,濃眉緊蹙,半晌才喃喃道:「不要離開。」

    雨霏靜靜地注視著子墨稜角分明、冷峻迷人的面孔,用小手輕輕去撫子墨攥緊的眉頭,「子墨,你睡一會兒,我不離開。」

    長長的睫毛輕顫,子墨睜開流光四溢的迷濛黑眸,緊緊地握著雨霏的一雙白皙小手,突然用力一攬,雨霏嬌小的身體被緊緊地擁在胸前。

    子墨呼吸變得急促,兩隻手臂也越收越緊,恨不得拉雨霏鑲嵌進自己的身體。

    「雨霏,雨霏,」聲音暗啞中帶著顫抖,「求你不要離開我,我再也、再也不想失去親人。」

    子墨哽咽不止,雨霏的臉伏在子墨的頸窩,只覺得冰冷的液體打濕了自己的面頰。

    無聲地摟住子墨,雨霏也淚眼朦朧,剛剛經歷了同生共死,險些就此天人永隔。

    閉上眼睛,那生死相依的瞬間,恍若就在眼前。那一刻,雨霏終於看清自己的心。

    無論他清冷孤傲、還是氣度雍容;無論他酒醉倨狂,還是厲聲怒吼,肖子墨這個男人,都已經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心裡。

    無論當初如何恨他,如何怨他,可自己從來都是希望他和海天安然無恙,雨霏知道,自己最看不得他委屈失落,借酒澆愁。

    「雨霏,雨霏,」子墨摟著雨霏低聲輕喚。

    「嗯?子墨。」雨霏稍稍抬起頭,迎上子墨湖水般粼粼波光閃動的黑眸。

    「雨霏,你、你不要騙我。」子墨的表情像個委屈的孩子。

    雨霏看得心神一蕩,母性情懷氾濫,柔聲道:「我怎會騙你?」

    子墨眨了眨眼睛,一絲狡黠一閃而過,「你對我說的話,可記得?可算數?」

    雨霏從未見過子墨冷峻倨傲的臉上,還會有如此頑皮動人的表情,心想這傢伙沒有表情都迷倒一片,這要是外面的女人看到他如此生動的俊臉,還不知怎樣狂追不捨,趨之若鶩呢?

    「回答我。」子墨眸中又加了些深情幾許的作料。

    雨霏被子墨半是撒嬌、半是深情的眼神徹底電暈,迷迷糊糊地隨口答道:「我說話從來都算數,只是、只是我不記得承諾你什麼了?」

    「雨霏!」子墨眉頭漸漸揚起,不好,這是發怒的前兆。

    「好了,好了,統統答應你。」雨霏此刻只想讓他好好休息,早些恢復體力,只好息事寧人地繳械投降。

    「真的?不許反悔。」子墨抑制不住的驚喜。

    「好,你快老老實實睡吧。」雨霏無奈歎息,暗道這傢伙生病還真是磨人。

    「呵呵呵,」子墨眉開眼笑,順從地閉上雙眼。

    雨霏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莫非是上了圈套,見子墨安然地閉上眼睛睡著,喃喃自語道:「我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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