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禮霸道總裁   我為卿狂 車裡的瘋子
    汽車緩緩地行駛在別墅區的小路上,雨霏通過玻璃窗,出神地望著外面的綿綿細雨。

    轉彎處,汽車大燈掃過路旁的林蔭道,一個佇立不動的身影從視野內一晃而過。

    雨霏胸口處驟然一緊,彷彿這冰冷的雨絲沁入心田。

    汽車又開出很遠,雨霏才恍然,那個身影竟是他。

    車窗徐徐下降,料峭寒意夾著斜斜雨絲撲進車窗,打在雨霏的臉上、身上,方纔還紅撲撲的小臉蛋,轉瞬間冰冷成蒼白一片。

    他是剛回來,還是一直就沒離開這裡?

    雨霏暗自思忖,如果他沒有離開這裡,難道這三個小時一直站在雨中?

    天氣這麼冷,又淋著雨,他會不會生病?

    僅僅是為了一句承諾,他竟然在雨中站了這麼久,他真是傻得可以!

    雨霏長歎一聲,唉,他傻,我又何嘗不傻呢?傻得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也許是感受到車裡的涼意,司機從後視鏡裡觀察著雨霏,微笑著說道:「凌小姐,外面風涼,你剛從屋子裡面出來,一冷一熱容易感冒,還是關上車窗吧。」

    雨霏伸出一隻小手,用掌心接著車窗外的細雨,只一會兒功夫,指尖的寒意傳至心口,輕歎一聲,關上車窗,雨霏將一冰一溫兩隻手交握在一起,默默地感受著這兩重天之間的差異。

    「他該回家了吧?」雨霏像是自言自語。

    「放心吧,凌小姐,總裁看我們走了,他一定會回去。」司機笑呵呵地回答著。

    雨霏眸光一亮,「孔大哥,總裁一直在園中?」

    「嗯,」司機點點頭,「凌小姐,你每次來,總裁都會出去散步,一直到你離開,他才會回來。」

    「可是、可是今天下著雨,他還散步這麼久。」心口莫名悸動。

    「唉,」司機輕歎一聲,看了看後視鏡中的雨霏,「凌小姐,我雖然是外人,不該說僱主的家事,可我們都知道凌小姐心地好,今天恕我說幾句心裡話吧。」

    「你說吧,孔大哥。」

    「凌小姐,你是個好女孩,大家都很喜歡你。我想說的是,總裁也是個好人,你別看他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可他從不欺負家裡的工人,無論誰有困難,他都會讓楊伯悄悄地幫助。凌小姐,他對我們好,他對你更用心,我們都知道他天性清冷孤傲,家裡這麼多年從未出現過一個女人。可自從你來之後,總裁像變了一個人,他心事多了,可他也更開心了。你不知道,當你和馨兒在院子裡面玩耍時,他總是悄悄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笑瞇瞇地看著你們。」

    「孔大哥,你是說,總裁每次離開都沒有走遠?」

    「嗯,幾乎他都是在別墅對面的林蔭道上,或是附近的假山涼亭。因為這兩個地方,可以看到我們的別墅。」

    「我的天,我還以為他都是有事外出呢!」雨霏暗暗歎息。

    「凌小姐,總裁就是這樣,嘴上從不刻意討好,可他的心裡裝著人呢!」

    「我、我知道。」雨霏訥訥不成語。

    汽車緩緩停靠在花園洋房前,雨霏透過朦朦雨霧,只見風姿俊逸的浩南,撐著雨傘,臉色木然地站立在大門前。

    雨霏輕聲謝過司機孔大哥,這才含笑走下汽車,鑽進浩南的雨傘之下。

    「浩南,外面這麼冷,你還特意接我。」雨霏笑嘻嘻地望著浩南,心中好生感動。

    浩南凝神注視著雨霏,又抬頭望向雨霏的身後,突然將雨霏緊緊地擁在懷中,冰冷的雙唇摩挲著雨霏的耳畔,輕聲道:「你個害人精,我都要凍成冰棍了。」

    雨霏被浩南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訕訕賠笑,「對不起,浩南,害你挨凍,我們快進去吧。」

    浩南並沒有移動腳步,身體的重量反而愈發壓在雨霏的身上,俯在雨霏耳畔喃喃道:「我今晚喝了不少酒,被冷風一吹,現在已是渾身無力,寸步難行,勞駕丫頭扶我進去吧。」

    雨霏這才恍然,原來浩南醉酒,心下不由歉然,笑呵呵地伸手摟住浩南的腰,「好了,今天都怨我,要不然我背你進去吧。」

    浩南目光掠過雨霏身後,醉意微醺地就勢將手臂攬住雨霏的肩膀,兩人摟脖抱腰地轉身向大門緩緩移動。

    突然間,前方大門區域驟亮,一道極其耀眼的光束彷彿從天而降,將雨霏和浩南糾纏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大門和牆上。

    雨霏駐足,疑惑地回首瞭望,迎面射來的刺眼強光,一下子衝入眼底,雨霏切身體會到白茫茫一詞的真正意境。

    「呵呵,」浩南輕笑,輕輕扳過雨霏的小臉,貼在耳邊低聲道:「要讓我說你什麼好,傻丫頭,明知後面有強光,還敢用盯著看,這下好,連我都看不清,別提給我帶路了。」

    雨霏無奈地摟住浩南的腰,頭也依偎著好浩南的肩膀,「我現在是盲人了,勞駕你牽著我走。」

    浩南得意的笑聲中,雨霏小鳥依人地摟緊浩南,生怕一鬆手就會摔倒,兩人黏黏糊糊地走進大門。

    雨霏輕聲埋怨,「這個司機晚上看著大燈幹什麼?」

    浩南笑道:「為雨霏小姐照明唄,免得走錯大門。」

    「呵呵,你可真會自我解嘲。」雨霏輕笑。

    「嘀~~~」身後響起一聲淒厲而刺耳的鳴笛聲。

    雨霏被尖銳的汽車鳴笛嚇得渾身一抖,一道暗影從心頭飛速掠過,甚至來不及捕捉到底是什麼。

    「怎麼了?」浩南手臂緊了緊。

    「沒事,嚇一跳,這人怎麼了?」雨霏低聲道。

    「應該是鬧心吧。」浩南不動聲色。

    「鬧心也不該這樣。」

    「是啊,害人害己。」浩南意有所指。

    「還冷嗎?」雨霏扶著浩南走上台階,關心地問。

    「我只站了半個小時,有人在風雨中佇立三個小時,同他比,我還算暖和。」浩南輕描淡寫地說道。

    「啊?你、你也知道?」雨霏吃驚地瞪著浩南,儘管看得不甚清楚,心中感歎。浩南消息實在靈通。

    「嗯,子墨散步的同時,喜歡找我聊天,我經常被這廝折磨得口乾舌燥、痛苦不堪。」浩南神情淡淡地,可語氣卻透著哀怨。

    「呵呵呵,」雨霏想像著浩南痛苦無奈的樣子,禁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雨霏的笑聲方落,耳邊又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巨獸嘶吼般的轟鳴聲,隨即又響起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聲,之後是汽車呼嘯而去的聲音。

    「走了。」浩南長吁一口氣,同時放下摟著雨霏肩膀的手臂。

    「誰走了?」雨霏不解地問。

    「方纔那個瘋子。」浩南拉開雨霏摟在腰間的手,逕自走進房門。

    「哦,」雨霏懵懂地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什麼,緊跟著浩南,「喂,你自己走行嗎?」

    「酒醒了,晚安!」浩南沒有回頭,直接走進自己的房間,隨手關上房門。

    一夜輾轉反側,雨霏夢到自己一會兒走入綿綿細雨,一會兒又陷入白雪皚皚。

    第二天一整天,雨霏一直心神不寧,破天荒中途逃課,出了教室直奔子墨家而去。

    走進別墅客廳,雨霏意外地發現,子墨居然窩在二樓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閉目沉睡。

    雨霏情不自禁駐足端詳,午後的陽光通過玻璃窗,斜斜地灑在子墨的臉上、身上,為這個英俊傲岸的男子,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烏黑的卷髮微微凌亂地散在額前,為他平添了幾分書卷氣。

    平日裡微蹙的濃眉,此刻得以平和舒展;微闔的雙眸下,只看得到密而捲翹的睫毛,在挺拔的鼻峰兩側,投下弧度優美的暗影。

    子墨的臉部輪廓清晰,稜角分明而不突兀,五官俊美而不失英氣,尤其是劍眉下那對深邃的黑眸,隨著自身的喜怒哀樂,如同春夏秋冬一般,變幻著不同的特色。

    犀利的眸光,如同千年玄冰,冷得令人瑟瑟發抖,不寒而慄;

    柔和的眸光,宛若五月春水,暖得讓人如沐春風,心意纏綿,

    此刻,小憩中的子墨,不再挺拔傲岸,反而放鬆得像個孩子。

    恬淡的睡容是雨霏不曾見到的,只是子墨的呼吸有些粗重,臉頰也因為陽光的照射,而顯得有些酡紅。

    雨霏走到子墨的躺椅前,彎下腰撿起滑落在地的報紙,心想,一定是子墨看報的時候睡著了。

    「雨霏阿姨,你來了。」馨兒一出房門看到雨霏,驚喜地歡叫著奔過來。

    雨霏轉過身,伸出手指豎在唇前,「噓,爹地睡著了,小點聲。」

    馨兒看看雨霏,又看看雨霏身後的子墨,忽閃著大眼睛,笑嘻嘻說道:「爹地醒了。」

    雨霏驀然回頭,子墨正從躺椅上坐直身體,眸中含情,唇角帶笑地望著雨霏。

    「吵醒你了。」雨霏面帶歉意。

    「沒有,該醒了。」子墨淡淡一笑,「今天不上課嗎?這麼早來。」

    雨霏面上一紅,不好意思說自己心神不寧,中途逃課,低頭喃喃道:「哦,是來早了。」

    「我正好要出去,你們上課吧。」子墨站起身,高大的身體有些搖晃。

    「怎麼了?」雨霏發現有些不對,伸手攙扶卻有中途停下。

    「呵呵,沒事,剛起來有些頭暈,一會兒就好了。好了,不打擾你們了。」

    雨霏目送子墨步履蹣跚地走出家門,心口不由得酸澀澀地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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