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看著眼前這張填好數目的巨額支票，臉上露出淡淡的、略帶鄙夷的笑容，「楊先生，我很體諒你做父親的情懷，不過以您豐富的人生閱歷，應該懂得愛情不是靠錢可以買到的，它需要兩個人精心的維護才行。」
「呵呵，」楊先生並沒有惱怒，反而露出開心的笑容，「凌小姐，你是一個品質不錯的女孩，只是對人性的認知度略顯膚淺一些，不錯，金錢不是萬能，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你看，羅罡辛辛苦苦打理這間公司，付出多少你應該看得一清二楚，可他又得到多少預期回報？現在，他憑著一股子衝勁還在支撐，可當他屢次碰壁、瀕臨破產之際，所承受的打擊會有多大，你能感受到嗎？」
「不會的，不會的！」雨霏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懼，一種不祥之感掠上心頭，伸手抓起那張支票遞向楊先生，「請你把它拿走。」
楊先生靜靜地注視著雨霏，緩緩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回首說道：「凌小姐，誠如你所說，我這麼做，只是因為這是一個父親唯一能做到，支票已經寫上你的名字，你先暫且保管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內你沒有兌現，我會把它作廢。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畢竟你要的是天長地久，想一想你和羅罡只間的差距，你能帶給羅罡什麼？他又會為你失去什麼？你又憑什麼同他天長地久？」
「羅罡會失去什麼？」雨霏無力地支撐著桌面，兩隻手臂像秋風中的枯枝一樣瑟瑟發抖。
「嗯，」楊先生沉吟片刻，「好吧，告訴你也無妨，羅罡這孩子可能過於急功近利，居然把整間公司抵押給銀行，他的首期項目款已經支付，如果銀行貸款未能順利發放，屆時他會陷入何等境地，你可以想像一下。支票你先留下，也是想讓你知道，有些時候沒有錢還真是不行。」
門被輕輕帶上，雨霏終於頹然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冷汗濕透了衣衫，一陣微風拂來，刻骨的涼意令人戰慄地爬上脊背。
不知不覺間抓起電話，彩鈴音樂聲此起彼伏，終於在雨霏準備放棄的時候，電話那一端響起清脆悅耳的聲音，「喂？」
雨霏怔忡，忍不住輕聲道：「對不起，打錯了。」
「呵呵，是雨霏吧，沒錯，這是羅罡的電話，你找他是吧，等一等，他睡著了，我去叫醒他。」
朦朧間，電話傳來楊心怡嬌嗲的聲音和羅罡濃重的鼻音，「喂？」
話筒裡傳來一陣陣忙音，困意正濃的羅罡說了一句別鬧，翻過身接著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伏在桌上混混沉沉的雨霏，被一陣敲門聲驚醒，茫然地抬起頭，吸了吸鼻子，「請進！」
門開處，一個明艷動人的女子夾帶著花香翩然而至，「雨霏，你在，真好。」
雨霏不由自主地直起身，揉了揉有些酸澀脹痛的眼睛，低呼：「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