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細心的人才發現，她挺直的脊背在顫抖。
「吃掉它，然後上樓去洗澡。」將領口的餐巾扯下來，順便擦了擦手，凌軒澈無視她因羞憤而顫抖的脊背，優雅地轉身上樓。
不一會，樓上的浴室傳來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他已經在洗澡了。
煎得七分熟的牛排，在盤子裡失去了熱度。
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洛阡雅深吸一口氣，弱弱地開口。
「張嬸，幫我拿走可以嗎？我吃不下。」
張嬸心裡一痛，猶豫了半晌，語氣裡有了些懼意：「洛小姐，你忘了上次……」
上次。
上次她固執地不肯睡前喝牛奶。
結果是被他用嘴灌進去。
乳白色的牛奶滴了滿身，她嗆得臉蛋緋紅。
他就是被這樣魅惑的景象擾了心智，衝動地在沙發上要了她。
乳白色的液體沾在她的頸上，胸前，最後都被一個個吞噬般的吻取代，她的呻吟充斥了整個凌宅，他都不肯停，不肯放，直到她哭著哀求，發出像貓一樣的嗚咽。
想到這裡，洛阡雅的手抖得更加厲害。
「知道了，我吃了就是。」聲音低啞，小聲而嬌弱。
……
浴室裡。
她不喜歡洗盆浴。
因為盆浴的時候，裡面的水像是死了一般不會動。
她害怕那樣的沉靜，那樣撩起水花的聲音，像亙古的安靜一般，侵入了她的骨髓。
很難受。
很難受的一種寂寞。
她會對著滿是蒸汽的浴室想起那個叫洛紫衣的女人。
或者說，想起她的媽媽。
這個詞，好溫暖，可是，又好陌生。
很多次她對著天花板，感覺水汽都氤氳成她的樣子，她年輕時的笑靨，美得讓人心顫。
咬了下唇，她問，你在哪？
你為什麼不管我？
為什麼不要我？
問著問著，自己的心也痛了，滾燙的淚水滴在水裡，轉瞬不見。
從此她只喜歡淋浴。
嘩啦嘩啦的水沖在身上，像是能帶走所有的罪惡一般。
用沐浴露揉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仔細地，一遍一遍地柔。
打開蓮蓬頭沖水，一隻手伸向掛毛巾的架子，卻摸了一場空。
洛阡雅關了水，望向架子。
那上面空無一物。
——睡衣，毛巾，她一件都沒有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