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彬一撐拍開了辦公室大門,邊急促地走著,邊扣著西裝的鈕扣……
秘書在身後,對寒彬也緊張地說:「公主還有十五分鐘就到達帝皇!」
寒彬點頭說:「知道了!」寒彬在數著升降機的數字,一下子便想起了晶子那個壞女人,一年前某個黃昏,晶子還是語氣強硬地對寒彬說明天就要與欣平隨硃砂公主到世界各國訪問,那時寒彬無論如何都不讓她離開,晶子還是理解地說:「不用擔心,只是去一年半,一年半後我就可以回來了……」
寒彬簡直不可接受地說:「我們才相愛多久?有沒有一個月?可是你卻要離開我那麼久?」
「這是我的任務!」晶子堅決地說。
「難道任務比我還重要嗎?」寒彬叫起來……「比我重要?」
晶子看著寒彬說:「這有什麼好辨解的?你曾經不也是我的任務嗎?」
寒彬再次對晶子鑽牛角尖地說:「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任務你才會愛上我!?」
晶子實在無法理解地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
「因為我一點也感覺不出來你愛我!」寒彬那時氣憤極了……「我的直接感覺是,你當時本不會這樣接受我的?!」
晶子看著寒彬,突然不說話……
寒彬咬著牙,盯緊昌子說:「不是嗎?不是嗎?那時的你,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葉楓吧?這時候剛好我出現了,你接受了我,這樣葉楓才會知難而退,不管我們有沒有強裝幸福,可是你讓我糊塗了!你的清醒理智冷漠讓我很累!」
晶子想轉身離開……
「你敢走!」寒彬對著那個背影大叫:「你敢走?如果你敢走,我們就完了!」
晶子無奈地歎了口氣才終於說:「你還愛硃砂公主嗎?」
寒彬安靜下來,看著那個背影……
「那時用那樣的方式向我表白,總也有其它的原因吧?因為太累了,因為太孤單了,想找一個肩膀,靠一靠……而我剛好出現了,填了那片空虛……不管你有沒有強裝幸福,強裝愛我,可是每當你一提起硃砂時的表情,我都強烈地感覺出來你的深厚情感……想想也是,如此一翻驚天動地的戀愛,怎會因為生命的變故而消失?你們的愛是超越生死與時間的……不是嗎?」
寒彬倒在沙發上,無力地說:「那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晶子也不明白……「或許真是……緣份吧!總是來得莫名其妙!愛的時候,什麼都解釋得不清楚,不愛的時候,什麼都解釋得了!」
寒彬轉過頭,看著晶子說:「我們不相愛嗎?」
晶子輕歎了口氣,才說:「有愛吧。總是有的!」
「可是這樣的愛情,盲目不清,要來作什麼?」寒彬受不了地說。
「那就不要吧!」晶子說完話後,便直接離開了,寒彬今次沒有追出去,只是呆在原地,在想為什麼倆個人會如此急需愛情?在同一時間,倆個人都急需愛情,卻從來都不問自己的心到底為什麼,可是……寒彬想起晶子,想起那機場的一幕,想起擁吻自己的一幕,他的心下一緊,自己不愛她嗎?難道對晶子的愛比硃砂的少嗎?
就這樣,倆個人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突然似情侶非情侶地朕繫著,在寒彬的心裡,依然保留那個位置,那是硃砂的位置,而晶子卻每日佔據在自己的心頭,無時無刻都彷彿感覺她就在身邊,那種深深的安全感,眷戀感讓寒彬每刻都甜蜜與溫馨著,每當一想起晶子時,就會不由主地撥通了她的電話,卻只是簡單地問一句:「你今天好吧?」
晶子的回答依然如同往常那樣,冷冷地說:「很好。這邊在下雨!」
「那你要小心點,不要淋著了,感冒了對身體不好!」寒彬再次緊張地說。
晶子點頭說:「好!」
寒彬懷疑地說:「你會聽我的話?」
「你說的……我都聽!」
…………………………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寒彬的心突然畏縮起來,他看著那個空空的電梯門,怕見到晶子,怕倆個人會如同離開時的那樣,會吵架,會絕望,會說分手……
秘書小心地側過身子,看著正在發呆的寒彬說:「副總……您……還好吧?」
寒彬點點頭,握緊拳頭,咬緊牙根走進電梯……
警車一輛接一輛地駛進了帝皇酒店的楓林大道,時值夏季,應當炎熱可怕的,卻在車子駛進楓林大道的那刻,一股股清涼沁人肺腑,車窗輕按而下,硃砂微微地轉過頭,看著帝皇遠遠地就在面前,她深深地歎了口氣,喃喃地說:「如此奇怪的一個建築,硬是要在人的身體裡,搭一個小房子,沒在人的心裡,哪在那裡?」硃砂苦笑了一下,再次看著楓林大道慢慢地褪後,然後警車停在了帝皇的外欄關卡安檢處,不久後,保全一聲令下,關卡便直接向外打開,所有的保全與武警全都齊立在外欄前,對著車內的公主行軍禮……
硃砂輕靠在椅背上,臉色蒼白地閉上眼睛,幽幽地說:「很累……」
坐在車內的欣平看著硃砂那連休息都那麼雅致大方,她不由得想起了別一個姑娘,那個姑娘確實無法替代公主混身的優雅高貴氣質,跟隨這個公主都有一年半的時間了,重新開始真正地瞭解,硃砂或許是一個熱愛生命,熱愛生活的女孩,只是身份特殊,所以讓她的思想被硬硬禁錮起來,她或許也渴望掙扎,但是欣平總能感覺到,硃砂還是有貴為一國的公主應有的理智與偉大,她總會不停地矛盾地想著她的臣民,她的父母……
「于先生……今天……會見到嗎?」硃砂疲累地問。
欣平想了想,才說:「應該不太可能,公主!因為于先生目前正在國外……」
「在那個國家?」硃砂軟聲問。
「西班牙!」欣平直接說。
硃砂稍微地睜開眼睛問:「西班牙?他去那裡……作什麼?」
欣平微笑地說:「休息吧。應該是的!」
硃砂點點頭……「他總是太累,因為太善良……」
欣平沒有說任何話……
寒彬奔跑出酒店大堂,遠遠地已經看到車子駛進了酒店的主要行車大道,所有酒店的高層都已經分成倆排地等候著,他們看到寒彬來了,還是禮貌性地打著招呼……
寒彬眼看警車已經駛過了大堂門前,停靠在大堂直落而下的車道上,然後先是三輛黑色的奔馳車駛過酒店的大堂停下來,車內走下了將近十餘個保鏢,專業地先到各地方巡視才相互點頭應是,才慢慢地對無線對講機說:「可以駛進來了……」
寒彬的心裡有稍微地走神,一年多又過去了,想起晶子說的,假如沒有硃砂,你難道不能再過一個三年?三年都已經過了一半了,是呀,一年半了,時間總是巨大的,它可以改變太多,帶走太多,此刻想起硃砂,雖然還是深深的關懷與惦記,但心態還是放鬆與平和了,因為一切總會過去,而且……寒彬一想起晶子,心裡就是暖暖的,這個女人的心裡有一股堅不可催的氣勢,讓人平定與安全!
一輛加長型的黑色勞斯萊斯緩緩地駛了過來,所有帝皇集團酒店的高層齊齊一步上前,等候著……
欣平先一步而下,掃視著四周的情況,一下子在大堂門前,看到寒彬那焦急的神態,欣平微微地笑了笑,心裡想,這個姐夫一年多不見,又成熟優雅了幾分,隨後她再專業地拿出保鏢從各處發過來的安全警報,確定安全後,才轉過身,恭敬地打開車門……
寒彬緊張地上前,看著車內走出了那位身份高貴的硃砂,一年沒見,她又覺成熟了幾分,身著今巴黎時下最流行的時尚黑色亮片長裙,挽著很美麗的中國髮髻,雪白的香肩在大堂的閃燈下,亮著誘人的金黃色,脖子間的巨鑽項鏈耀目炫麗……只見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轉過頭對著眾人微微地疲倦地笑了……
寒彬以帝皇集團最高層的身份來到硃砂面前……
硃砂與他四目相投,輕眨了眨眼皮,微微地笑了,說:「很久不見了……」和他一起,依然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是前輩子存下來的多餘情感,雖然不至於太影響自己,但是終究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