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蘭緊張地邊手挽著楊靖林,邊手挽著「女兒」走進了總統套房的外圍花園,每隔倆步,便有些穿著西裝筆挺的男人來向自己彎著九十度腰來行禮,當快接近那堂皇美麗的總統套房的時候,
李秀蘭瞄到了在花園外的一個美麗非凡的女子,正接過了酒店工作人員的豹紋大衣,然後揚起了那曼渺的梨花般笑容向著自己走來,向著自己也禮貌地點頭行禮才說:「伯父伯母好,我叫曼雅,請你們今天一定要用餐愉快……」曼雅說完後,便對著韓世勳笑著迎身子過去,一時忘記了李秀蘭與楊靖林是楊桃父母的事,也沒法太理解韓世勳與楊桃之間已經如此許諾「愛」的默契,她習慣性地湊上身去,在韓世勳的臉上輕輕一吻,韓世勳僵冷著臉孔,動也不動地瞪著曼雅,這輩子從來沒有像此刻般竟然緊張與無措起來,曼雅笑著將眼神調至韓世勳身後所有人,看著大家瞪著自己如同瞪著一隻怪物一樣,她才奇怪地看著大家笑著說:「怎麼了?我今晚有演出,我要走了……」曼雅一下子便看向世勳,竟然接觸到了那雙憤怒如豹子般的眼神,她的心一寒,嚇了一跳,一下子理解不了,便只好乾笑倆聲,才離開了……
紫賢唯恐天下不亂地用手肘推了推一旁像傻瓜一樣的米克說:「傻子,你的機會來了……」
米克聽了,便壓低聲音問:「為什麼?」
「因為剛才曼雅那死丫頭在楊桃父母面前表明了身份,就算天下最賤的岳父岳母都不會認這種女婿了,你趕緊上去獻慇勤……」
米克一聽,又開始搗蒜一樣點頭,便衝開人群,走至已經呆在一邊的李秀蘭身邊,單手扶著她的手臂說:「伯母,我們進屋子裡面去,要小心路……伯母,我叫米克,是德國人,可是我的外祖母是中國台山人……」
李秀蘭一時措手不及,她也只好笑著說:「是啊,這麼巧?我的外婆也是台山人……」
米克笑著臉上跟冬日的梅花一樣說:「看來我們真有緣份,伯母,你不知道,我可喜歡楊桃了……楊桃也最喜歡我了……」
李秀蘭一聽米克這麼直接的表白,她也只好調過頭看了一眼丈夫那不解的表情,才看了一眼硃砂那無所謂的表情,她更糊塗了,她再調過頭說:「是嗎?」
「是!」米克看向硃砂用那強迫的眼神說:「楊桃,我們不是很要好嗎?」
硃砂提了提眼皮,看了一眼米克,再看了一眼僵在一旁的韓世勳,她也捉弄地說:「是啊,媽,我們的感情很要好……」
米克笑著笑著,冷不防自己已經走到了總統大門,因為一直都是掉過頭說話,所以人到了自己大門前還不知道,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停下腳步等一會兒再走時,他整個人已經迎頭撞了上去,米克這時只感覺一陣星星月亮的亂冒,他哎呀哎呀地叫說這門什麼時候鎖上了?
韓世勳在他身後冷冷地說起話來說:「只要我一出來,沒有密碼這門就鎖上了……你不知道嗎?假如你有本事,你可以用你的體溫來開門?」
米克一聽這話,知道某人不好高興,便讓開一條小路,看著韓世勳冷著一張臉邁開腳步,超越了自己,走至那門前,門外紫外線響應了韓世勳的體溫與指紋,砰的一聲打開了,李秀蘭與楊靖林看到了一條深深的金光大道,他們還來不及驚歎,韓世勳便讓過自己的身子,對著倆位長輩輕輕地點點頭,然後尊敬地說:「伯父伯母,你們請進……」
李秀蘭與楊靖林點點頭,便走了進去,韓世勳隨後跟上,米克也要跟上,可是韓世勳瞪著他,警告他……米克裝作什麼也看不見,就想扎堆進去時,岳平一下子將他攔了下來,米克如小狗一樣瞪著岳平說:「你幹嘛?」
「把你攔住!」
「你什麼時候接到命令?」米克不服地說。
「剛剛啊!」岳平說:「你沒有收到他要我將你分屍的訊號嗎?」
「把你剁了吃吧!」米克暗指他像隻狗一樣討厭!
「你連剁都會說?」谷幽這日子就愛捉米克的話腳來愉快自己!
「關你什麼事?」米克哼的一聲邊走邊不服地說:「老子要住總統套房,可以住無數間,老子要酒店,老子可以要幾百間……」
「天啊,你連老子都會說了?」谷幽一下子湊上前去拉住米克問:「那我問你,那只會七十二變的猴子叫什麼名字?」
米克冷笑地哼上一聲才說:「那是MR孫!」
「OHMYGOD!」谷幽就差沒拍掌叫好了,剛還想激動地說話下去時,只見韓世勳已經引倆位長輩走進了金色大廳……李秀蘭經過了那金色通道,然後便直達大廳,那滿屋的奢華堂皇富麗著實讓自己吃驚了,這裡的一件一物,都彷彿標注著一種身份與地位的象徵,李秀蘭看著那將近百平分的金色大廳正中處擺著金色的四合長形金雕龍沙發,那位於正首的沙發上,雕著一條最大的龍正俯臥在邊上,那冷冷而不可侵犯的神態卻不由主地添上了幾分可愛,茶几中擺著七色彩虹的果點,那薰爐中悠悠地飄出了如絲般的薰衣草香氣,而就在那舉目望去客廳與餐廳之間,雪白的平地板此時伸展而開,一盤美麗幽雅大方的西國粉紫睡蓮自平地旋轉而起,頃刻間整個客廳瀰漫著一濃濃的香氣,這股氣息總讓人的心神寧靜而放鬆……李秀蘭手扶著女兒的手,看著硃砂稍驚訝地說:「這幾天你一直住這裡?這個地方好美啊……是不是因為這樣,都不回家了?」
硃砂稍笑了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沒有啊,我……」她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群,她便趕緊應付地說:「我本來都打算回去的,還……」
「還準備了禮物!」韓世勳突然這樣說話,他邊走上前去,領著李秀蘭與楊靖林走向為首的沙發旁,請他們入坐,楊靖林度那沙發必是主人的專座,便趕緊搖頭說:「不,不,您不要太客氣,我們就住一旁就好,這是您的雅座,我們……」
韓世勳笑了笑,直接揚起手再請地說:「伯父伯母請入座……」話一說完,逐意便默契地步上前去,扶著李秀蘭的手引著她往沙發上坐了,楊靖林見狀也只好坐了下來,頓覺身子骨都幾乎軟了般的舒服,硃砂也被李秀蘭拉著自己在自己的身邊……李秀蘭與韓世勳人剛坐下,韓世勳便坐在了他們身邊就近的單人沙發上,身後的人見韓世勳坐了,也便都坐了下來……管家帶著人紛紛再捧著茶來到面前,小心翼翼,也富有節奏地將茶輕輕放下,然後調茶師也一步上前,對著李秀蘭與楊靖林禮貌地問:「請問……楊先生楊夫人要喝怎樣口味的茶?」
李秀蘭一時愣了般無主意地說:「隨便吧!」
調茶師可可裡是蒙古人,素與楊桃交好,他曾經聽楊桃說過父母親最愛喝「玉蝴蝶」的花茶,他便直接吩咐準備「玉蝴蝶」再配人參花……李秀蘭與楊靖林奇怪調茶師怎會如此熟悉自己的口味時,調茶師斗膽地笑著禮貌而節制地說:「楊桃喜歡與我談茶道,她最愛喝的是薰衣草與玫瑰花茶,她有一次曾說起楊先生楊夫人最愛喝的茶是玉蝴蝶,我今天獨自再在玉蝴蝶上再加了人參花,請伯母親自品堂與調教……」因為他清楚李秀蘭也是一位調茶師……
李秀蘭笑了笑,近乎感激地說:「謝謝你……」她看了一眼女兒,顛怪地說:「原來你還記得媽媽愛喝的茶啊?還以為你住在這神仙一樣的地方都忘了媽媽呢!」
硃砂呵呵一笑,看著大家彷彿都帶著戲的心態地瞪著自己,她的心裡略歎了口氣,說:「怎麼會忘了呢?住在這個地方,一點兒也不好!」這是實話!韓世勳與所有人一起都看著她……
李秀蘭趕緊按住女兒的手說:「不要沒禮貌,在這裡,多好啊,難得韓先生這麼照顧你!」
硃砂不哼一聲,只是再笑笑……「你不是說有禮物給媽媽嗎?」李秀蘭問。
硃砂看著韓世勳哦一聲,還沒有回過神,韓世勳便吩咐逐意到楊桃的房間梳妝台上拿那水晶盒裝著的禮物提出來……逐意應聲去了,稍一會兒就將那個小盒子捧了出來,遞到李秀蘭面前,李秀蘭接過盒子並不打開,直接驚喜地問:「那是什麼?」
硃砂的眼珠子一轉,看了韓世勳一眼,便只好說:「你自己可以打開看看啊!這樣才會有驚喜啊!」
李秀蘭點點頭,將那盒子輕輕一打開,看著裡面一顆漂亮得如同水晶的黑寶石在那透明的盒子裡閃著詭異的光芒……李秀蘭不解地看著女兒……紫賢在一邊先叫了起來:「那不是我……」逐意一手打向紫賢的嘴巴,紫賢把那句:「那是我的橄欖石」這句話收了回去,杵在一旁……
李秀蘭看向硃砂,硃砂笑了笑,一下子又無措地看著韓世勳,韓世勳淺淺地笑著說:「這是橄欖石,可以喚前世的橄欖石……」
李秀蘭一聽,眼眶隨即紅了,她捉住女兒的手說:「謝謝你,媽媽謝謝你,媽媽懂了……」
硃砂看著面前那親切的阿姨那感動的臉,她的心裡也稍感觸失落,為什麼自己的媽媽不會這樣對自己釋放感情?
「茶好了,夫人……」調茶師親自將茶先給李秀蘭與楊靖林奉上,然後再吩咐管家將茶送至各人面前,李秀蘭道謝後,接過茶,看著那透明的水晶杯中的玉蝴蝶真的如同蝴蝶般在水裡翩翩起舞,在那淺淺透透的氣體中,聞著陣陣玉蝴蝶那股獨有的馨香,再加上人參花的花鮮香味,就更覺香濃郁厚,李秀蘭小心地捧著茶,細細地啜了一小口,頓覺那股香氣頓然纏綿在唇邊,濃香在嘴裡,尤其伴著人參花,更添一股獨特的味道,她不由得驚歎地說:「好香的茶,一定是好水,好茶具,再有好茶……這是雲南少數民族的民間茶,味道如同它的民族一樣,非比尋常……」
可可裡聽了李秀蘭的話,也稍喜悅地說:「謝謝夫人的誇獎……」
「楊桃時常跟我說,父親有時候,身體不好,時常咳嗽,而這玉蝴蝶的保健功效正巧能幫忙父親恢復身體健康,她上次還纏著我教她調……」
李秀蘭不由主地撫著女兒的臉笑著說:「謝謝楊桃,媽媽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硃砂笑了笑,心裡也欣羨楊桃的孝順與可愛,想起自己給父母親卻也只是陣陣煩惱與叛逆,她不由主地想起了自己的母后,也隨即想起楊桃在皇宮過得如何……
……………………
利普斯蹲在床邊,看著楊桃正赤著腳蹲在地上,拿著硃砂小時候常常的小木屋小道具來堆徹著房子……《這是小時候,小朋友常常玩的一種小道具,裡面有屋子,有沙發,有床,有花園,有小樹,有椅子……》「你終於有一點跟硃砂長得像了,聽她說她小時候,特愛玩這種過家家小把戲……
利普斯奇怪地看著楊桃將那一整棵大樹插在屋子中間,他指著那棵模型樹問:「為什麼要在那麼華麗的屋子中間放一棵樹?」
楊桃一邊在屋子的外圍插著小欄杆一邊幽幽地說:「我覺得在屋子裡種棵樹,你的時間走過了多少,都不怕,因為你會想著樹落完葉子後,春天來了還是會再開花……你會覺得這屋子永遠都充滿希望」
楊桃想起自己曾經在總統套房的露天SPA館,也玩過這模型屋……
那時的韓世勳坐在一邊,剛做完SPA,按摩完後,便直接坐在旁邊,問:「這屋子裡有誰?」
楊桃那時亮著笑容好玩地說:「不如我們來玩過家家吧,我在屋裡,你在屋外,你來問我,有沒有人在?我們來扮主人和客人」
韓世勳那時聽了,不說話,只是淺淺地笑了笑……
「不玩嗎?反正你也悶吧?」楊桃試探加祈求地說。
「不玩!」韓世勳肯定地說。
「為什麼?」楊桃不滿說。
「因為我們不會一個在屋裡一個在屋外……」
「為什麼?」
「因為我們一定會在同一個屋裡……」
………………
一顆晶瑩的淚珠直接滾落至那棟小屋子上,楊桃強忍心裡那股深深的思念,咬著牙繼續擺著道具……
利普斯看著面前的女孩又哭了,那紅撲撲的小臉可愛極了,硃砂很少哭,因為她說女人的眼淚是珍貴的……利普斯伸出手,為她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稍歎口氣才說:「你怎麼又紅又哭了?」
楊桃抬起淚眼,看了看利普斯,然後說:「我們來玩過家家……」利普斯看著她,看面前的女孩伸出那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扣了扣那小模具門,硬咽可憐地問:「有沒有人在?有沒有人應我?我是楊桃……有人在家嗎?我是楊桃……有沒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