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平一手拍著寒彬的辦公台,然後瞪著寒彬那性感的雙眼,又懷疑而又肯定地說:「你不是同性戀?」
寒彬笑著不說話,只是打開文件,看了又看,旁邊的助手也不滿地說:「我也被騙了。」
欣平想起自己掀起裙子的事件,她的臉刷一下子紅了起來說:「讓你吃了奶奶我的豆腐!」
寒彬嘖的一聲說:「去你的,你的腿也是真的不好看。而且……我只愛硃砂!」寒彬想起硃砂,又是一片溫柔!
欣平好奇硃砂的身份,她低下頭好奇地靠近寒彬的腦袋說:「硃砂真的是公主嗎?」
寒彬看了欣平一眼,略想了想,也沒什麼好瞞的,只好說:「是的。」寒彬打開錢包,取出一張照片,欣平一把搶過照片,看著照片裡的女孩穿著紫銀色的抹胸華麗長裙,坐在一張豪華氣派的雕鷹大椅上,手戴巨鑽,頭戴皇冠地朝著鏡頭揚著優雅貴族的笑容,欣平吃驚地對著照片驚歎地說:「天啊,真的跟那個楊桃長得一模一樣,就是氣質差了,這世界上真有這麼相似的人嗎?真不可思議!」
寒彬苦笑地說:「聽說這世界上至少有倆個人與自己是一模一樣的,但是能相遇的機率是千萬份之一,而我居然有這種運氣,我都不知道該悲哀還是該高興!」
欣平不說話,繼續地看著照片中的女孩,感覺到她的高貴彷彿與生俱來,雖然只是一張照片,卻都能感覺到這女孩那股溫柔征服了自己,難怪寒彬會如此心醉,欣平不由想到了楊桃,然後她對寒彬說:「她們真的不像,楊桃平凡得跟路人一樣,簡單極了。」
「她其實是一個勇敢的女孩!沒有人敢那樣對韓世勳。」寒彬吃驚地笑著說:「你別看她傻呼呼的,可是做起事來,可是大吃一驚。都不知道她的勇氣那裡來的,你看她這個人,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但是一旦要珍惜一件事或是一個人,就會固執得令人難以招架,令人欣賞又令人擔心。」
欣平繼續問:「為什麼還把楊桃留在韓先生那裡?」
寒彬一聽,又煩惱了。「因為她闖禍了。走錯了一條路,差點沒把自己毀了。她必須留在那裡,因為只有韓世勳能保護她!」
楊桃在暖暖的玫瑰香氣中醒來,最先接觸到的是一隻棕銅色的薰爐,在那香薰爐的雕花孔裡慢悠悠地飄著如絲般的香煙,楊桃感覺到自己的頭依然沉暈難受,她吞了吞乾渴的喉嚨,略轉過身便看到寒彬正趴在床邊,看模樣是睡著了……楊桃看著這人,奇妙地想著倆人之間的緣份就這樣因為那個叫硃砂的女孩建立了起來,對於寒彬,自己竟然一點兒也不陌生,像姐姐說過的,對於愛人,或許我們都是彼此前世的貓,習慣了那種氣體今輩子尋來了。楊桃抬起眼皮,接觸到了那輝煌的天花,圖案是維納斯,正捧著一盞燈凝視著海的那邊,眼神空前的美與超然,楊桃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想著這是那裡?楊桃看著不遠處的小沙發上還擺著金黃色的小點心,那冷卻了的咖啡,顯然看出有人來了然後又走了,這周圍的擺設依然氣派得如總統套房,這難道是……楊桃正疑惑,寒彬已經慢慢地醒了過來,當他剛睜開疲累的眼睛時,已經看著楊桃正感激地看著自己,寒彬立刻鬆了口氣溫柔地說:「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過來!」
楊桃虛弱地點了點頭說:「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寒彬說:「你是昏過去好久,前天暈過去的,現在是正午,你睡了倆天倆夜了!」寒彬說完,便將手按著楊桃的額頭,然後放心地說:「感謝老天,你終於退燒了。前天你暈過去的時候,我們以為你只是簡單的疲累,可是誰知昨晚,逐意通知我,說你已經燒近了四十度,我嚇得半死,趕緊請醫生來給你看,你迷迷糊糊地叫著媽媽爸爸的名字,還流眼淚,哭著說不要丟下我之類的話,聽了讓人又害怕又難過。」
楊桃愧疚也無力地問:「你守了我一夜了?」
「還有逐意。我們都倫著來守著你。她剛剛才出去弄稀飯,因為醫生說你今天應該會醒過來!」寒彬邊說邊走出臥室,來到小客廳倒了開水捧到楊桃面前說:「醫生說你醒過來最好要喝點熱開水,還有清淡的稀飯!」
楊桃點點頭,自己捧過了那杯水,一口氣便喝盡了。寒彬看著心疼地說:「一定是渴極了吧?醫生說你本來的傷口還沒有消炎,所以才會發燒,加上那天你又淋了雨,情況更麻煩了。」
楊桃的腦袋一片蒼白,幾乎都想不起究竟在這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腦袋陣陣疼。看著幽暗的房間一片壓抑地說:「現在是中午?」
寒彬點點頭,便拿起了床邊小台上的搖控器,朝著床左邊的落地窗方位,輕輕一控,落地窗簾就這樣打開了,楊桃驚訝地看著程現在自己面前的是那飄著溫熱霧氣的露天SPF溫泉館,在淒迷的小雨下,是那麼的飄渺與美麗,那用玻璃裝飾起來的透明SPF館裡的泉水正飄著辨辨粉紅色的玫瑰花片,工作人員正為泉裡的曼雅輕輕地按拭著穴位,曼雅享受地閉上了眼睛,微露著笑意,與身邊人輕聲碎語,楊桃看著曼雅那雪白的肩膀在那片粉紅中顯得如此亮晶美妙,館外的珍珠湖畔上正飄著寒凍的霧氣,可館裡的曼雅卻幾乎在這天與地之間,赤祼著自己的身體,享受著寒天的溫暖,彷彿天堂的天使,墜落在溫泉裡流刷著過去……稍過了幾分鐘後,穿著雪白工作服的推拿師捧著精油向著館內走了進去,楊桃幾乎好奇地看著曼雅將飄在水中的輕紗披在身上,然後站了起來,身後的推拿師立刻為她披上了雪白的棉縷,曼雅將自己那柔軟銷魂的身體輕靠在躺椅上,然後SPF館的別一側處亮起了紫色的小燈,一縷縵簾彷彿自天空中落下般遮住了那一個角落,只在楊桃面前,現出了依然銷魂的身影……楊桃轉過頭看著寒彬正看著自己笑了起來說:「肯定在你以前的世界裡,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畫面吧?做韓世勳的女人,能享受天下最美妙的一切!」
楊桃終於想起了韓世勳,想起了他那豹子般的眼睛,想起了那彷彿前輩般的一吻,還有那冷漠可怕的死亡命令,楊桃搖搖頭,抗拒想起這一切,剛想說話時,又發現窗外多了一個女孩,身著黑色的小短褲和白色的吊帶背心直接走進館內,然後坐在溫泉邊,用腳不停地拍打著水面,笑出了甜美與可愛,管家向她走過去,為她送上了糕點,她正禮貌地道謝……楊桃好奇這個女孩的身份,因為自己好像在那裡見過她?
「她是你曾經在醫院治療時,負責你和韓先生的護士!」逐意捧著粥走了進來,放心地微笑著說:「真高興你醒了。我剛剛吩咐了廚師給你弄了稀飯。」逐意將燕窩粥放到床邊的水晶台上,然後對著楊桃說:「如果你現在有胃口,就可以吃點!」楊桃輕輕一笑,才說:「謝謝你。」
逐意笑著搖搖頭,體貼地坐在床邊,將手按在她的額前,感受到她額前的溫度已經不高了,她鬆了口氣才說:「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們就放心了。」逐意說完,便輕捧著粥對楊桃說:「我餵你吃吧!」
楊桃趕緊搖頭說:「不用。我自己來。」寒彬看了笑著說:「楊桃啊楊桃,你比外面的倆位小姐還幸福,能有逐意小姐親自服侍你,逐意小姐可是韓先生最信任的屬下及朋友,她不輕易對人好,可是你卻有這樣的福氣!」寒彬一語雙關,逐意聽懂了,她也不點明,只是客套地說:「都是丁鈴惹的禍,所以我們該罰。米克因為要去醫院拆線及觀察,所以來不了,可是他幾乎是一小時一個電話地問,我看他是真心對你好。」
楊桃笑了笑,不再說話,還是好奇地瞄了瞄那SPF館的小女生還在泉外踢著水,一片幸福與活躍。
逐意也看了看外面的女孩,近乎感歎地說:「她美吧?純得跟一隻小羔羊一樣。見到誰都叫姐姐,眼睛亮亮的,皮膚很好,見到韓先生,臉紅通通的,可愛極了。」
楊桃被逼再次想起韓世勳,想起那溫柔的低笑,還有那可怕的血腥,她突然不再好奇了,她將眼光再調向逐意說:「我燒已經退了,我可以走了嗎?」
逐意與寒彬一聽,都相對看了一眼,寒彬默契地說:「不行。你得留下來!」
「為什麼?」楊桃問。
寒彬早就想好了借口說:「因為你的病還沒有好!」
「我回家也可以看,我也可以去醫務室!」楊桃著急地說。
寒彬點頭說:「是啊。可是我不放心,因為韓先生的醫生是最好的,跟皇帝御用的太醫一樣。」
「可是我只是小病!」楊桃趕緊說。
「不行!」寒彬發覺自己說服不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說:「就為著我的擔心好嗎?你可不能白白浪費掉我們守了你將近倆個晚上了,好不容易燒退了,萬一出去又惹了病怎麼辦?醫生說你這個樣子有可能得肺炎!」寒彬開始亂說話。
「肺炎?」楊桃簡直不置信地說。「我頭傷了跟肺炎有什麼關係?」
寒彬直接說:「我不是醫生,我怎麼知道?」寒彬開始耍賴。
楊桃瞪著小鹿般清純的圓眼睛瞪著寒彬,傻氣又上來了說:「我要離開。我在這裡,我混身不自在!」
逐意一聽,便趕緊配合著寒彬說:「楊桃,我是真心的關懷你,而且我也跟你保證,丁鈴與紫賢絕不靠近你十米。無論如何,讓我們把抱歉做到底吧,況且米克千萬交待,絕不能讓你離開!」
楊桃一洩氣,靠在床頭,知道自己無法抗拒,可是她真的很討厭這裡,很討厭……
逐意明白她的心意,便說:「韓先生今早來過了,親自看了你……」
楊桃眼神一閃動,一想起他,就更加抗拒,她煩惱地轉過臉,剛好看著韓世勳沿著SPF館走去,楊桃看著今天的他穿了銀色的襯衣,外加黑白直條紋的針織外套,顯得一片優雅不凡,跟那天的那個他是如此的不同,楊桃盯著韓世勳走進SPF館,坐在躺椅上,小護士看見他來了,露出甜甜的一笑,走到他面前,半蹲在他身邊,將小小的身體輕靠在他的腿邊……楊桃感覺自己真的很不適應這一切,她向來拒絕與自己陌生的人與世界接觸,她一下子掀開了被子,然後不由分說地往屋外走,邊走邊說:「我要離開,我必須離開,我害怕這裡,我討厭這裡,我不要在這裡!」
楊桃剛把門打開,看著季耀文站在門邊,看著自己正一臉的關心,楊桃一看到季耀文眼淚便來了,她拉著經理的手說:「經理,我要離開這裡,我一定要離開!」
季耀文點點頭,然後說:「早就知道,你一定會闖禍,反正……唉,你是闖禍了!」季耀文拉著楊桃再次走進房間,躺回床上,然後才說:「聽我說,這裡與你並不相干。可是現在你必須要留下來,因為……油王在昨天離開酒店外訪時,死了……」
楊桃的心一下子墜落至寒冰裡,她臉色一片蒼白不可置信地瞪著季耀文,說不出話來……
寒彬與逐意驚訝地瞪著季耀文竟然將事件直接說了出來。
楊桃慢慢地回憶油王在自己面前那熱情的笑容,還有那……楊桃低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戒指,那粉紅的寶石依然如同心臟般跳躍著,想起油王那個活生生的人,今天如同天的一抹雲消失了,她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快要把自己壓死了。她咬著嘴唇盯緊緊季耀文,知道季耀文不會騙自己。「這次的死,與任何人都無關,可是……你曾經在他死前的一個晚上,出現在總統套房內,而韓先生又以你戀人的身份把你接了回來,如果你現在就回去,那麼你的身份就會受到懷疑,楊桃,那可不是一件小事。韓先生是在救你,所以才讓你留下來。他是在保護你。」
楊桃聽不下去了,只是慢慢地將眼神調到韓世勳身上,他依然躺在椅上,聽著小護士在興奮地說話,然後曼雅自縵簾後走了出來,在韓世勳的額前一吻,就離開了SPF館,酒店的工作人員捧著餐具在韓世勳身邊的小台上擺放開來,然後又有一批同事將精美的食物慢慢地放到小台上,如此的奢華與享受……楊桃咬著牙,一聲不吭,只是慢慢地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雪白床單,赤著腳一下子衝出了房間,眾人一吃驚,都以為她是想離開,紛紛追過去,可楊桃沿著客房外走去後,直奔大廳,跳出落地窗,穿過那在湖面上的白色九曲橋跑進SPF館,濕瀝瀝地來到韓世勳面前,二話不說就往他的肩膀胸膛上打,邊打邊哭叫:「是你殺了他,是你,一定是你。你讓我做了殺人兇手,是你讓我做了殺人兇手……」
韓世勳躺在椅上,竟然任由楊桃對自己拳打腳踢,身後所有的工作人員個個都吃驚地看著楊桃幾乎瘋了一樣,整個人撲向韓世勳,扯著他的衣服說:「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你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你怎麼能隨便殺人,他也有父親母親,他也有親人愛人,他們會難過會傷心……」
韓世勳一手抓住了楊桃,看著臉色蒼白的她已經昏昏欲墜,竟然也怕她又再次暈過去,只好說了句:「夠了!」
楊桃咬著牙,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下去,這一切讓追上來的逐意他們都吃驚地撲上去,扯開了楊桃說:「楊桃,你不要這樣!」
韓世勳看著自己手背上的血絲正漫漫地浸了出來,再看了一眼楊桃那毫無理智與瘋狂的眼睛,那眼神裡有著不一樣的勇敢,那濕瀝瀝的頭髮披在肩上,卻又脆弱無力,他歎了口氣,剛想發話,卻看著丁鈴與紫賢奔過來,看著韓世勳手上的血痕吃驚地叫起來,丁鈴眼睛一冷,不再聽指示地甩出彈珠,楊桃的心口一痛,嘴裡吐出了血,然後再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