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狼狽的爬上池沿上時,屏風後的青兒正好一手拉住布條一端,另一端以口代之,死打了一個結,放下袖子,走出屏風,與他對視。
「你最好給我一個能說明所有的理由。」
目光如炬,炯炯的投在她身上,好似要看她看穿。
想要理由嗎?想要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說服他?他不是一直在懷疑她的?不然又怎麼會抓住她的手試探她是否有武功,甚至不惜過力到將手折斷?她真替左青兒那個女人可悲,在這個男人的眼中,她只不過是一枚棋子!
「你先將自己打發好再說吧。」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揚唇一扯,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譏笑,不再理會他,逕直朝外走去。
「該死!」
握住的拳咯吱作響,偏偏他就看到他的嘲笑,心裡愈加的不舒服。
「來人!」
狂吼一聲,燕離有如一隻落湯雞般狼狽的站在那兒,身上不住的滴著水。可他的話倒不奏效,聲過半瞬,依舊沒個人影進來。
「來人,該死的,人都死哪兒去了?」
一腳踢在轉為更衣而設的屏風,聲大如雷的吼著。屏風不堪負重,砰一聲倒了,角邊上還有一塊兒被折斷,落入那一池染紅的血水裡,入了他冷漠,有著無數怒氣的眸裡。
興許是他的動作太大,一直貼身的侍衛匆匆而來,單手抱拳語帶尊敬的喚到:「殿下!」
突然,被屏風壓著一角的黑衣赫然落入他的眼中,剎時,一切明瞭,他只要一個解釋。沒回侍衛的話,靜靜的捉住濕潤,被水浸透卻以及帶著濃重血腥味的黑衣,燕離錯愕了。他原本只想利用她在西楚王子心裡的地位從而好來個甕中捉鱉,一舉擒得敵國之後,用以與西楚作之交換的條件,從而撒下欺君之謊留她一條性命,實則也不完全不關係到他內心的在意,他忘不掉年幼時那個小臉蒼白卻日日帶笑,跟在他身後嚷嚷著要他帶她飛的小女孩,那個成日被下人逗樂,選說要嫁楚哥哥還是燕哥哥做新娘的小女孩,忘不了他們一同共騎一騎,同賞南燕的大好江山,忘不了他們黃昏日落時高喊著讓風箏再飛高一些,忘不了她手捏著小黃花嘟著小嘴問他好不好看的時候……
此刻,她已是他的妻;此刻,她的心卻因另一個男人而跳動;此刻,她心思縝密的掩瞞會武的事實在他的眼皮底下救走她的心上人,他的敵人!
這讓他情何以堪?他痛恨被背叛,更痛恨她的背叛!
若得不到,他寧毀之!
「青兒,青兒……」
手緊捏著黑衣,輕聲的呢喃無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