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聽不懂話呀?……我家公子不在……你站住。」
突然乍現的聲音讓米米與念珠兩人同時驚了一跳,她們一起望向院門處一前一後小跑著的兩人,只見李媽對闖入院子的婦人窮追不捨,那人卻邊跑邊喋喋不休的向她解釋,見行不通,就硬向前闖。
「李媽,怎麼回事?」米米皺了一下眉,問。
聞言,腳力不分勝負的兩人同時頓住,一個一臉驚喜,一個愁眉鎖眼。
李媽嘴角抽了一下,瞅到滿臉得意一步步向小姐逼進的婦人,慌忙向前衝了一步,眼明手快的將她一把揪住,邊向後拽邊笑著回答米米,「沒事,沒事,她是來找公子的……想……想找份活做。」
真的是這樣?米米盯著李媽複雜的神色,反身坐下了。
「來者都是客,李媽不得無禮。」她擺了一次主人架子,向那婦人看了一眼,揮手指指了椅子,笑道:「請坐。」
「這……」李媽依舊死拉住婦人,面露為難之色,「其……其實她是來……」
「……其實我正是來找夫人的。」來人猛的掙出身子,一屁股在米米身邊坐下,一張精明過勝的臉討好的望著米米,「還是夫人通情達理,小婦人一眼便看出您是聰慧睿智之人,公子娶了您真是幾世休來的福氣呢。」她呵呵了兩聲,一雙泛著狡黠意味的眼珠轉了幾轉……常聽人說雪公子對夫人言聽計從,前幾次在他那裡吃了鱉,如果她能說通這位夫人,事情不就……
媒婆!這是米米看她第二眼,得出的結論。
「有事請直說無妨。」她揉了把太陽穴,有些後悔留她坐下來。
「好好好……夫人這樣直爽性情那些嬌氣的小姐實在無力相比。」她抬眼見米米直了身子,很有眼力勁的端起茶水,雙手棒給她。
「謝謝。」米米接過,沒喝,轉身放在一邊,一眸不眸的看著她。
「你這人怎麼回事,沒看到我家『夫人』很累嗎?」李媽故意咬重了夫人二字,扯住她又開始拚命將她肥碩的身子向外拽,「有什麼事……你還是等公子來了再說吧。」
念珠左右瞧了幾眼,她不懂為什麼,但見到李媽態度,想著這人一定不是什麼好鳥、、小嘴抿了抿,轉身跑了出去。
「好事,好事……夫人,我真有好事情要稟告你。」情急中婦人一把扯住了米米衣袖,在毫無防備下,米米隨著她們叫勁,身子劇烈的向前趔趄,李媽看到慌忙鬆了手,狠狠剜了婦人一眼。
媒婆接到她的怒眸,忙陪上笑臉,連連道謙,瞧到米米淡然笑了笑,又坐回椅中,她才把准了最佳時機,呵笑著從懷中摸出張畫來,笑道:「夫人,您瞧瞧上面的人如何?她是我們洛池城首富劉府劉老爺的獨生愛女。」
「喔?」米米展開看了看,畫中倒是個清麗美人,她笑了笑,問:「你是來給公子提親的?」見媒婆點頭,她捲了卷,沒有過多表情,輕輕揣在懷中,「好的,我會拿給他看。」輕輕抿了下唇角,不是她不想解釋與錦月的關係,而是未婚先孕,在這個時代不被接受,而錦月已經說了孩子是他的,那這個黑鍋也只好先委曲他了。
她的話,令神經緊繃的媒婆雙眼一亮,眉語間擠出一堆笑紋,「好好好……夫人放心,小婦人事前以經和劉府講的清清楚楚,劉小姐過門只是側房……決不會……」
「呸!你這惡婆娘!」李媽忍不住出口啐道,「真是白日做夢。」
媒婆見事半功倍,也不氣,上前拉了米米手臂,腆臉殷笑著想再奉承幾句,米米見她突然拉住胳膊,用力一甩,那知力道過猛,身子向後跌去,媒婆反應過來忙伸手去拉,因為出手太快,最後卻變成推的力道,『哎喲。』一聲,米米重重坐回椅中,只覺得咯的尾骨生痛生痛……
「大膽!」一聲暴喝,接著,一道身影閃過,耳邊便聽到一聲慘叫,米米還沒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麼,媒婆已經被一股外力震飛落地,和米米一樣,她睜著驚懼的眼睛瞅著來人,久久回不過味來……
「小米,她怎麼你了?還痛嗎?」錦月擔憂的盯著她。
他溫柔的嗓音叫米米眨了下眼皮,怔仲的看著他,好半天才回過神,迷諾道:「她沒怎麼我呀,我只是自己跌倒了。」
錦月眼光閃了幾閃,嘴角抽了抽,突然笑起來,嘴上直怪她隨便就將什麼人留在府中,「外面風涼,你還是回屋去吧。」
「好。」米米順從的站起身來,和他高大的身材一比,她突然感覺自己像個需要保護的小孩似的,隨後悶悶地垂下眼,悶了聲。
「抱謙……我誤會了,這是醫藥費。」錦月厭惡的掃了媒婆一眼,向地上丟了塊東西過去,又看了看已經春風滿面的李媽,淡淡道:「李媽,送客!」
「是。」
米米做夢也沒有想到,剛轉過身竟然有雙手將她一把抱了起來,當既驚叫一聲,赫然看到錦月一張沉靜的俊顏,還有他身後幾道驚詫的目光。「……你、幹嘛?」
他看著她也不回答,唇角莫測的勾著。
李媽懵了一瞬,隨後向媒婆挑了挑眉,故作恭敬的作出請姿態,憋笑道:「您老請吧!」
媒婆茫茫然眨了眨眼,又轉臉驚疑的看了看,才反應過來,瞪了李媽一眼,骨碌爬起來的同時,還不忘抓起地上的銀子迅速揣在懷中。
只是幾步的路程,米米剛被放在床上,就馬上彈起來,仰首凝著他:「錦月,你瘋了。」
「沒瘋。」他的唇角勾起笑,眸光一瞬變的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