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會知道她的真名?
欣然與司徒向清的戀情其實不算什麼密秘,就算她放走他的弟弟,與情與理也歪的過去,所以,被捉住她馬上便承認了,可是、、可是他這樣問……
「你以為本王會做怨大頭?」錦燁寒如冰的眸光掃向她,「從你踏入王府的一刻,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
當年,他雖然沒親眼見過和親過來的欣然公主,但自從隊伍踏入秦梁國的一刻,他便接到暗衛回稟,啟勳國五皇子的『暗香幫』會派人混入隊伍,經調查,此人個性竟與和親的欣然公主十分相似,暗衛開始留意她們的一舉一動,竟意外發現她身旁的侍女紫諾卻極像傳說中的公主,因和約講定,大婚後除公主外其餘人等不留一奴一婢,所以,他更確信,這是偷龍換鳳的把戲。
「原本你都知道?」她澀笑,「這樣說來,那晚你是在裝醉而粗暴的要了紫諾,以此扣住她,來打亂我們的全盤計劃?」
「沒錯。」錦燁冷酷的笑了,「這是最好的,也是最有用的辦法,不是嗎?」
嫣兒臉色轉白,但仍逞強的問:「你可知道司徒五皇子已經做好周密的計劃?我的落網並不會影響到任何事情。」
錦燁冷沉的看著她,半晌,唇角譏誚的發出一陣輕笑。
「你、、、?」嫣兒瞪大眼睛,臉色更蒼白。
「你很聰明。」錦燁挑了挑眉,唇角帶笑,盯著她看的眼神卻陰冷幽暗,「給敵人一點甜頭,使之以為得逞,其實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嫣兒幽幽一笑。
忽然,她眼角瞟見肩胛處一條小青竹,正慢慢向她脖勁纏過來,她一下嚇的唇色發白,全身顫抖起來。
「啊!救、救命啊——」她狂喊,「明王,救、救救我……」
青竹聽到她的聲音,突然仰起頭,用那雙細小狹長的小眼睛瞪她,嫣兒全身血液瞬間冷凝,僵住。
「開門!」隱約中她聽到這樣一聲。
是他要救自己嗎?「……救救我。」她趕緊應聲哀求。
料不到,青竹受到驚嚇,突然翹起尾巴,彈跳起來,朝她面門襲來。
「啊——」
她慌忙側頭,閃開它的功擊,還沒反應過來,肩膀傳來一陣刺痛,她轉頭,原來它咬上她的肩,臉色隨既慘白。
這時門『嘩啦』一聲,被人打開,她就勢跌出牢門,身後牢門隨既關閉。
錦燁單手撫起她,另一手把她肩上的蛇用力一扯,使勁一扔,『噗』一聲,青竹撞上牆面,再落到地上,掙扎幾下僵直不動。
「蛇藥。」
獄奴奔來,馬上利落的為她處理好傷口,服下解毒草,片刻,蒼白的嬌艷面孔總算多了幾絲紅潤。
嫣兒突然升起一絲幻想,「明王,你真會殺了我嗎?」怎麼說,他們也算有過一段姻緣,思索他多少會念及一些,不然,剛剛為何出手相救?
「不,我不會殺你。」錦燁垂眸陰陰而笑,「因為我知道,怎樣可以讓你過的生不如死。」
聞言,嫣兒身體一震,想過是一回事,但親耳從他口中驗證,她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唇邊顫抖起來、她伸手摀住胸口,只覺萬簡穿心一般,整個人都癱軟,弱弱問「怎麼說,我、我也服待了你一年多……難、、難道、、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
「服侍我?」錦燁眉一挑,「本王自始自終沒沾過你一個指頭吧?」
「可是我不同呀。」嫣兒突然揚聲嘶喊,淚水淹過唇角,心像被人狠狠剜去一樣,「……我有今日全是因為你!那樣的身份,為了不背叛你,我一直躲避他們,……希望將來可以證明我愛你,可是,可是……」
錦燁並不為所動,揚手打斷,「我今天來不是與你討論愛與不愛的問題。」厲眸一瞇,聲調與表情突然一冷,瞟向她的眼神宛如跳出鞘的刀劍般銳利,「古往今來,欠下的帳,總是要還的。」
「你、、你……」嫣兒片刻明白了,張開嘴,想為自己辨解,卻找不到理由……
他若是沒有證據,沒有十足把握,也不會出現這裡。
心中一寒,她顫抖著問:「那麼,你、、你要怎樣處置我?」
「你身為啟勳國人,幫自家將士解除身上的媚藥,責無旁待吧。」
嫣兒驚怔僵住,完全被嚇壞,懵了,「不——」她突然向前撲跪過去,抓緊他的袍擺聲淚相求。
「住口!」錦燁粗暴打斷她,冷冽的寒眸猛瞇一下,冷哼道,「你動了不該動的人,就該懂得有這個結果,不是嗎?」說完,他霍地從她手中扯出袍角,「帶下去。」寒涼的語氣像來自冰山雪覆地冷冽的寒風。
「明王,不——」女子絕望的狂叫。
錦燁殘忍的勾了勾唇邊,轉身頭出不回走出天牢。
剛踏出牢門,吳堅迎上前,往前右方指了指,錦燁順指看去,見到光禿的撫柳樹下,站著一個纖細柔弱的女子,迎風而立,寒風打亂她的長髮,兩行晶瑩的珠水順頰滴落。
「沙麗國君主聖旨與白綾卑職都交與公主,她是來與王爺辭行。」吳堅抬眼看了錦燁一眼,問:「要她過來嗎?」
「不。」他抿抿唇,垂臉思忖片刻,「你們都退下。」他瞇了瞇眼,陰如暗夜的深瞳漸現痛楚神情,眼光像越過了她落在遙遠的記憶中,簌爾,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神情又復始的平靜,邁步向她走去。
他突然決定送送她。
「王爺,妾、、妾身向您……」淚更如斷了線的珠子,滴滴滾下。
恢復了身份,欣然話未講完,錦燁突然彎腰一把將她抱起,緊緊納入懷,向側妃居住的欣雨閣走去,稜線分明的面龐繃的很緊,一雙澈亮星眸定在女子悲淒面容,唇角輕淺扯出一抹安撫性笑痕。
欣然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但表面上依淡然自若,抬高淚眼仰視他,接著緩慢而清晰的說道:「對不起,身為公主,我負了國之重托,做出了……」
「愛沒有過錯。」錦燁停下腳步,清亮的眉眼突然緊了緊,「錯就錯在,你錯生在帝王家……」
他低落的語氣令欣然忘記了悲傷,直直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