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不及回頭,只覺一股狂猛勁風吹來,眼前一晃,不知在哪裡竄出一道黑影,身手矯健的將錦燁一把揪起,又順手將半爬起來的錦語拉起身。
「兩個堂堂王爺,皇宮之內,居然學市井無賴打架,成何體統?」來人怒甩了下衣袖。
「王、、王叔?——燁(語)兒錯了。」錦語摸了把感覺污垢的臉頰,看了眼和他一口同聲的哥哥,又馬上別開臉。
「是你?」米米驚訝,「哇,你的輕功好厲害!」好巧,竟然又是她撞到的男人,她走上前,抬眸一笑,諂媚道:「提個過份點的要求可以嗎?如果我想學,可以教我嗎?」
想起歷經的這些事情,若她有他十分一的輕功,也不會白白吃那些苦了,以後再有什麼事發生,逃命也夠快嘛。
來人那雙亮如星辰的黑眸,沉靜地凝視她。
怎麼她現在才發現,他這雙璨然生輝的黑眸,竟然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好像……只是,為何它們此時如此的憂傷?
來人沒有過多表情表露,慈祥而笑,「習武太辛苦,並不是女子所能承受。」既而他又客氣道:「小姐不忙時,歡迎隨時去寧王府小住,夫人曾失過一女,見到你定十分歡喜。」
「一定的,晚輩謝過寧王邀請。」米米馬上道謝,雖然他看起來已過而立之年,卻一見如故,而且,他很有風度,對於她又這樣客氣,所以她毫未推辭。
「燁兒先帶她回去,王叔改日歡迎去府上小聚。」也許勝怒的錦語忽略了寧王的眼神,但錦燁並沒有,當務之急,他還是先帶她回去,免的再節外生枝。
「我還沒有說完呢。」米米從他手中掙開,面向寧王,「請問,我……呃……」她想問『可不可以跟他走?』。
可是媽的!她竟然又不能講話?? 這卑鄙無恥的男人對她又用這招?
「王叔,錦燁先行告退。」 他沒有停頓,也不理會米米在劇烈的掙扎,扯著她拖出苑子。
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
身後一雙深思的眼睛才動了一下,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臉對身旁沉著臉的小人說:「語兒,太后在等你入宴,早些回去吧!」
「是。」
片刻後,宴會廳內一群身穿薄紗的舞孃再次上場,隨著悠揚的樂聲,盡情舞動她們姣美玲瓏的身段,皇宮御宴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沒人注意到,重新回到宴席的深沉身影,寂寞地獨飲著面前醇香,望向舞孃的神情冷沉,炯亮的星眸似停在某個地方迂迴百折,好像進入久遠的記憶走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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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苑子,一路被他拽著狼狽地走,沿路宮女、太監狐疑的眼神實在令人難以享受,米米講不出聲音,她邊反抗邊狠狠瞪他,以眼神警告他『姐姐我很生氣』。
錦燁的臉色更好不到哪去,眸光冰寒,才剛走進一處僻靜地,猝不及防一把將她兩手攥緊,往身後的牆一推,『呯』的一聲,米米隨即眼冒金星,錦燁沒給她喘口氣時間,單膝躬起,將她向上一按,照著她可憐的小屁股就狠狠地拍了幾下。
又猛的將米米提起來,揪到臉前,「你,以後給本王安份點。」
唔——
好痛!
安、安個屁啦!這該死的男人!米米瞠大美麗瞳眸,再也無法忍受,他剛鬆手,她馬上抬起腿朝他踹去,卻給他輕巧地閃過,接著,伸手朝他胸前抓去,想賞他個過肩摔,卻沒有成功,反被他看出破綻,又再把她兩手擒住,狠狠往身邊一拉, 『呯』她又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媽哎——
痛死她了。
錦燁瞇起狹長的美眸,一下將擒住的手捅到她面前,語氣陰森的道:「再敢對我動手,小心我廢了它。」
她眼睛瞪的驟大,憤恨地瞪著這個不懂尊重女人的男人。
可恨,她打不過他,不過,錦燁等著瞧,你最好永遠這樣強壯,不然有一天她一定會騎在他頭上,把他壓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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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逍遙居花園。
石桌旁,米米喝著茶,眼睛隨著毛豆流轉,它跟在錦月面前,蹦跳著給整理園子的他搗亂。
當最後一滴花茶入喉,她沒有放下瓷杯,而是在手中把玩著,盯著精繪圖案出神,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亂亂的。
昨天,她被錦粉拎回王府,丟在房間內,他吩咐梅兒守著她,就頭也不回的撥步而去,該死!這男人居然過份到,連一份晚餐都吝嗇的沒給她準備,害她餓肚子直到天明——
但她煩躁的原因真的是因為禁食嗎?其實,她提醒自己別在意,別在意,但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徹夜未歸男人他又去了哪裡?一股冷風吹過,她打了個冷戰,放下杯子將衣服向緊揪了揪,一股酸酸的味道在心裡微微氾濫……
「雪,雪米亞?」
「嗯?……」聽到錦月輕喚,米米抬頭見他又給她新茶、「謝謝。」伸手接了,斂起心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怎麼啦?你有心事?」即使她掩飾得很好,但仍逃不過錦月的眼睛。
「沒,沒有呀!」米米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打轉,笑了笑,仰了頭對錦月說:「你每天呆在這個院子,不會悶嗎?」
「知道自己要什麼,就不會。」錦月答完,自她面前坐下。
——知道自己要什麼、就不會?
米米低頭喝了一口茶,好奇怪,其實他們應該算陌生人,但她就是有種久別重逢之感,好像有很多很多話要和他說,又不知道到底要說些什麼,抬眸瞟了錦月一眼,發現他正凝視著自己,好似也有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