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米米抱著一摞書,『啪』地丟在地上,又恨恨的上去垛了兩腳,抱腳坐下。
面前這間整潔寬大的書房,早以失去初見時的好感,如今是她的夢魘之地。
因為……她現在是負責整理和打掃它的女奴。
每天,錦燁那個爛男人會翻的一團糟,她都有懷疑他否存心故意。下午,便是她米米的工作時間,要將他翻騰亂的書一本本收好,然後再將他這樣一個大大書房打掃擦拭一遍,打掃步驟還繁瑣,又要東擦西擦,打掃一圈下來,差不多就是半天時間,總是將她累得夠嗆。
她捧起雙手,又細細看起來,她的芊芊玉指呀,本來細皮嫩肉的,如今都爬上了紅腫的繭皮,如果不是她耐心的保養,有的地方一定會脫皮的。
可是,她又不能不細心地給他打掃,因為錦燁這個傢伙極其挑剔!有一本書沒放對地方,就斷定她沒有好好幹活,會立馬找到她,對準她那可憐的小屁股就是一陣猛拍,直打得她要死要活,苦苦求饒,保證第二天絕不再犯為止……
哎——
她吸了下鼻子,想不到,她雪米亞淪落成給人打掃的女奴?還要稍有不滿,便被人一頓毆打,米米每次想到這點,都有一種胸口爆炸的憤怒感!
不就是個王爺嗎?拽個鳥呀?
她垂著頭,順手抓了一本書,胡亂翻著,又是冒出一陣陣酸水,可憐她讀了十幾年的書,如今卻落得望文興歎,瞪著小蟲子一樣的它們,干擦眼就是不認識。
唉!她揚手扔了出去。
真是越想越煩悶,那個強硬的男人,這樣無所忌憚地折騰她,耗著她,就是報復嘛!
她吐了口氣兒,騰的從地上彈起來,將書往牆角踢了踢,找了點東西遮擋,走了幾步,眼角那張神氣的紅木坐椅,扎眼極了,她停住越盯越覺得他就坐在上面,忍不住狠狠地上前踢了幾腳,才氣咻咻地跑出書房。
讓人興奮,她那位小丫鬟『小媽』居然失職沒守在門口,這讓米米驚訝不已,百年不遇呀、立時快步向著陌生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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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花廳內錦燁與幾個朋友議事,突然憶起早上曾說過陪那個女人一起共進晚餐的,他輕聲一笑,馬上站起身,謙意的安頓好幾人。回到寧燁居找不到米米身影,急步趕到書房,剛開門與急沖沖跑出的小丫鬟憐兒撞個滿懷,不知為何,一股煩亂衝上心口,「出了何事?」
小憐抬頭一見是他,這書房並不是她可以進入的,嚇的腳一軟跪趴到地上,「稟王爺,奴,,奴婢找……找不到姑娘……」她話未說完,錦燁高大的身軀以邁出書房。
這該死的女人!就不知何為安分嗎?他招來待衛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女人居然趁小憐入廁機會,也溜之大吉,然而,當他怒氣沖沖剛想要去將她揪回來,卻一眼瞄到橋樑之上,他那麻煩的側妃陪嫁侍女急步向他而來,猛地捲了袍袖頓足轉過身去。
「奴婢叩見王爺,祝明王安……」侍女安未請完,錦燁早以不耐垂了眼,冷冷打斷。
「說重點。」
「呃……是。」侍女被這聲輕喝嚇的抖了一下,身子更趴向地面「稟……稟王爺,王妃……」
「是側妃!」錦燁轉身,一雙陰沉冰冷的眸子直直盯著她。
「是,,是,,是側妃,奴婢有罪。」侍女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哆嗦了好一會兒,才顫聲回道:「側……側妃及……及幾位主子,自搬至無銘寺,怪疾不治而愈,日夜為王爺祈福,側妃實……實在不放心王爺安康,所……所以命……命奴婢送來娘娘親手繡的平安符送予王爺。」侍女垂首將一枚雋秀的心形平安符高高舉起。
錦燁鷹眸瞇了瞇,伸手將東西拽過來,淡淡道「本王留下了,轉告欣然公主,既然身子無恙,就好生休養,莫要再為本王辛勞。」
「奴婢代主子謝王爺惦念。」侍女抬了點頭,臉露期待的斗膽問道:「側妃娘娘及諸位夫人想知道何時能搬回王府。」
錦燁黯眸忽地閃過詭譎光芒,淡薄地唇角微微上揚,只是深沉如靜海地眸底卻比何時都要陰沉,「既然欣然公主身子無恙,那你就轉告她,喜歡住哪裡都是可以的,不必徵詢本王。」
「是。」侍女垂下頭去。
見她依然跪在地上,深眸黯了黯,「還有事?」
小侍女哆嗦一下,眼簾之內眼珠猛的晃動起來,她一咬牙「不知其他幾位夫人……」收人錢財,總要與人有所交待。
「就留在寺內為王府祈福好了。」說完,錦燁大步離去,眼角敏銳地淡淡掃過樹後一抹淺灰色身影,臉色更高深莫測。
他沒有向著米米所去方向,而是反方向的溫香院而去。
深沉地眼眸微微瞇了瞇,略想一下、自從那女人來之後,他竟是第一次去溫香院?還是為遮人眼眸……他細細思索,竟然發現,這些時日他竟一個女人都沒碰過。
在這樣下去,他豈不是會對別的女人提不起興趣,思及此,錦燁臉色倏地陰沉,冷哼一聲,腳下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