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練習曲 第十八章
    但是,前頭是一片歡笑聲,遭受冷落的汪雪卻頂著一頭怒髮衝冠的雞窩頭,憤然地瞪著搶走她丰采的女人,不甘心所有人目光的焦點易人。

    「……我請吃麻辣鍋,感謝大家這陣子的照顧,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每個人都要到,全部開銷由我買單……」吃什麼麻辣鍋?結果吃到荒郊野外,還被幾個男人架住?

    因為汪雪一句「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夏語綾被迫合群,心想汪雪刁蠻的個性被磨去不少,懂得體諒人了,才會在一收工就吆喝著自掏腰包請客,好慰勞大夥兒的辛勞。所以,她也和一群人預備一塊吃大餐,大家嘻嘻哈哈地走出拍片現場,分批前往火鍋店會合。

    汪雪以有開車站由主動提議要載她,她心想無妨,反正張玉菁陪著她,少開一輛車也節能減碳,既然人家肯屈就當司機,她求之不得,又有何推辭之理。

    誰知上路後,車子越開越偏僻,由人潮洶湧的市區開向渺無人煙的郊外,然後汪雪就說車子引擎怪怪的,要停下來看看情況。沒想到車子才一熄火,路旁的樹叢裡便竄出了幾名彪形大漢,手上的槍不像道具,正指向她們,喝令車上的人下車。

    不過,她和好友下了車還沒站穩,汪雪突然得意地放聲大笑,朝她比了中指便踩下油門揚長而去,而幾個大漢們卻對此毫無反應,由著汪雪駕車離去,然後立即上前來架住她和張玉菁。

    那時她才霍然明白自己被騙了,這是有預謀的圈套,針對她一個人,她被綁架了。

    「為什麼我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沒好事啊?便宜你來佔,壞事由我頂,你發光發熱,我提燭點燈。」張王菁哀怨道。

    這太不公平了,她要狀告神明,她不過和好友坐同一部車而己,竟也「幸運地」受連累。

    夏語綾無所謂的說:「至少你該慶幸我們不是在潮濕的工寮,而是鋪著羊毛地毯、金碧輝煌的豪宅裡。」算是禮遇了,沒有霉味和嶂螂老鼠。

    看著她隨遇而安的神態,倒捐「有難同當」的張玉菁不滿地踢了她一下。

    「你到底得罪哪一路妖魔鬼怪?!看這客廳大手筆的擺設價值不菲,來頭肯定不小。」出身富裕的她瞄一眼天花板垂吊的水晶燈,價值少說也有一百萬起跳,再瞧瞧週遭的佈置,沒點家底的人還真擺不出這種奢華風。

    可是這就問題來了,已經是拿錢當磚砌的富人,幹麼挑上她……不,是她家境只有小康的好姊妹?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她夏小姐全身剝光了,也只剩骨氣最值錢。

    「我也想知道誰對我的愛慕之情幾近瘋狂,愛不到我就要我長伴左右,買間豪宅安置我。」夏語綾自得其樂,笑得安適,內心的不安並末表露於外。

    「喂,你也未免太往臉上貼金了吧?還愛慕者呢!我看是奪魂客,等著利刃封喉,再挖個坑把我們埋了。」張玉菁悲情地說。兒子還小,老公尚未養成神豬,她還不想死呀。

    夏語綾搖頭。「對方不見得是要我們的命,不然剛才一刀就了結了,應該還有別的目的。」

    「聽你說得輕鬆,我是怕得要命……」怕死是天性,她沒好友樂觀,叨叨唸唸地說著,一緊張就特別話多,怎麼也停不下來。

    就在此時,兩位打扮時尚的中年男女走了進來,前面那個她們也認識,是風華集團業務經理康金寶,而後面那位看來面生,不過保養得宜又穿著當季名牌,應該是某位企業家夫人。

    看兩人走近後,張玉菁的話不想停也停了,她吃驚地睜大眼,不敢相信會是他們。

    而夏語綾的訝異也不在話下,她原以為是高潔兒主導這件事,畢竟那女人才是她最該防範的人。

    「很意外嗎?其實我對你們更難以置信,一個小小的廣告公司主任,居然是我們風華集團執行長的心上人,真是教人跌破眼鏡呀。」康金寶皮笑肉不笑的說。

    「你想拿我來威脅日輝?」夏語綾一下就猜到,八成是初日輝擋了他們財路,才會逼狗跳牆,下此狼招。

    康金寶撫著圓肚子呵呵笑。「怎麼說是威脅呢?大家有商有量,一家人不必見外,有好處一起分。」

    「一家人?」什麼意思?

    「瞧你一頭霧水的,那小子沒告訴你我和他的關係嗎?以輩分來說,他得喊我一聲舅舅。這位就是他的繼母,我的妹妹。」康金寶介紹道,決定讓她明白些,也好配合他們下一步動作。

    南方康月虹輕蔑的皖了她們一眼,神色傲慢。

    「繼母……」這麼年輕?現任初夫人不顯老,看起來頂多三十出頭呢。

    「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只要你好好跟我合作,我不會傷害你,事成之後立刻放你走。」他求的是財,不想傷及人命。

    「你想要什麼?」夏語綾目光坦然的間道。

    「呵……」他搓著手,笑得陰險。「我不貪心,只要風華執行長的位置和財產讓渡書。」

    「天哪!這叫不貪心?!你怎麼有臉說得出口?這根本是霸佔人家財富,直接開口要整個風華集團不是更稱心如意?」張玉菁覺得這個人真該被天打雷劈,這麼缺德的事也做得出來。

    「住口!和你無關少喳呼,別逼我把你的嘴巴塞住。」這多餘的女人哪來的?真是一群辦事不力的傢伙。

    張玉菁瑟縮了一下,又忍不住仗義執言,「那是人家父親辛苦一輩子的成果,你全部拿走太過分了……」

    「誰說過分了?我跟了他二十幾年,第三者的罵名也上下跟到現在,結果我得到什麼?連十分之一的財產都分不到!這樣我還不能拿回我應得的一份嗎?」康月虹憤慨的說,美麗面容因不甘心而猙獰。

    「那是你和他父親那一代的事,與他何干?扣住我來令人屈服,手段未免太卑劣了些。」不願看見父子失和、夫妻交惡,夏語綾語帶勸導的說,不希望初夫人因一念之差造成無法挽回的憾事。

    「因為不是你,你才能說得灑脫,要不是我家雪兒說你欺負她,我還徽得走這一趟。」康月虹用嫌惡的眼神上下掃了夏語綾一圈。

    「長得不怎麼嘛,居然釣上大金龜。」那可是雪兒想得到很久的男人。

    「雪兒?」夏語綾一楞。她指的不會是她想的那一個吧?

    康金寶很快給了她解答。「汪雪,我的另一個女兒。她表現不錯吧?總算替我辦了件對的事。」算他沒白養她。

    「你連自己的女兒也利用?」她訝然不己。

    他唇角一勾,揮笑道:「少說廢話了,沒有人嫌錢少,如果你想早點離開,就趕快祈禱,最好他對你的感情有深到他願意拋棄一切,否則…」』」

    「否則你要對我不利?」她冷靜地點出事實。

    「哼!你們看到我的臉、知道我是誰,要是我拿不到我要的東西,留你何用?只有死人才不會出庭作證。」他可不想偷雞不著蝕把米,下半輩子在牢裡蹲。

    一聽見有可能性命不保,夏語綾身後的張玉菁例抽一口冷氣,嚇白了臉。

    情況很不妙,夏語綾也有些擔心了,悄悄握住好友的手給她打氣,憑著兩人相知多年的默契,向她小小使了個眼色,看向無人防守的大門。

    張玉菁會意,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回以一個「沒間題」的眼神。

    就這樣,誰也沒想過甕中之鱉還想逃走,兩個女人一起向前衝,本來優雅站著的康月虹忽地被推開,腳下不穩差點往後跌,見狀康金寶連忙抉住她,畢竟她肚裡懷的可是金胎,折損不得。

    趁這空隙,夏語綾和張玉菁飛快奔向門口,眼見無垠的藍天就在眼前,偏偏門後又伸出一隻腳,絆倒了跑得慢的張玉菁,夏語綾不能丟下朋友自已跑開,只好回頭伸手攪扶好友。

    「還想走?」嬌軟的嗓音隱含譏詣,尖細的高跟鞋跟踩上來不及伸開的白哲手背,狠狠地加重力道。

    「是……是你?!」夏語綾吃痛不已,無奈地瞪著眼前的高潔兒。

    為了朋友,她只能放棄到手的自由。

    「不應該意外吧,他沒提醒你要小心防範我嗎?對於不知進退的野鴨蠢兔,我一槍打了便是,桌上還可以多幾道朗香的野味。」唉,為什麼老有人要越界,踩她底線呢?高潔兒同情地搖搖頭。

    「潔兒學妹,你清醒吧,不要越陷越深了。你這麼做不會得到他的心,只會把他越推越遠……」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印留在夏語綾清秀的面頰上,由紫紅色的印子可想而知,出於之人力道有多重,連身旁的人見了都膽顫。

    「潔兒是你能叫的嗎?你這下賤的女人少來攀關係!你用什麼迷惑我的男人?是你清亮如星的眸子,還是能言善道的嘴呢?他愛你什麼?」高潔兒的語氣逐漸變冷,冷到令人結冰。

    「一錯再錯真是你要的嗎?你執著的不是愛,而是不肯相信他不愛你。」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讓受創的自尊形成黑洞,越陷越深。

    高潔兒啥著笑容,伸手指住她下額,驚人的手勁幾乎要將她骨頭捏碎。「如果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再把你的嘴唇割掉,順便在臉上劃幾刀,你說,他還會愛你嗎?」

    哈,感情是禁不起考驗的。

    「咳……高小姐,我們說好了是取財,不是把人弄殘。你把刀子收起來,免得傷到自已,太危險了。」康金寶見她神情有異,終於受不了地跳出來阻止。

    美得如天上滴仙的容顏一偏,高潔兒笑聲如銀鈴,話語卻無比狠毒。「沒有我在背後出主意,你這些年能過得安穩嗎?是我一再地製造小意外,讓他以為你是想加害他的主謀,他才回不了國。」

    「什……什麼?!」康金寶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老實說,我找了些人假意要害他客死異鄉,他一死,盡得好處的人是誰不言而喻,他想不懷疑你都難。我不過是推披助瀾,讓他認為你是他最大的敵人,他遲遲不回國就是為了佈局拉下你。」而她得利的是能一直待在他身邊,不怕他又回頭找上最愛的初戀。

    「你連我也算計?」可惡!著了她的道。

    「不只是你,就連逼走他的計謀也是我精心策劃的,我在他的果汁裡,下了春藥……」

    原來,「那一夜」的真相如此不堪。

    一直想懷上孩子卻始終不能如願的康月虹,聽信了高潔兒的話,想用「借種」的方式使自已受孕,而最好的人選就是正值高中的繼子。

    父子基因相同,就算夠天東窗事發要驗DNA,結果也是初家的種,他們不但不能逼她離開,還要極力隱瞞亂倫真相。

    所以在某天,她全身不著寸縷,只披了一件性感睡袍就到繼子房中,惡膽橫生地摸上他的床,以熟練技巧挑逗著他,並主動跨騎在他身上。

    豈知平時對她冷顏相待的繼子,那日竟一反常態地抱住她,嘴裡喊著要她走、罵她下賤,可雙手卻不停地撫摸她的身休,讓她這身經百戰的床上老手也被他挑起了慾火,饑揭難耐地等不及其赴雲雨。

    但就在快要水到渠成的那一刻,房門被打開了,看見門外是一臉鐵青的丈夫,她嚇得滾下床,臉色慘白地抱著赤裸身子直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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