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小木頭攙著臉色蒼白的沭之睿走了進來,剛才這兒鬧得這般厲害,聲音越來越大,傳到了沭之睿的院子,正在院中打掃的小木頭出於好奇,走出來看熱鬧,見了前廳的情形,立刻飛奔去通知自己的主子,這才帶著沭之睿出來。
「爹娘,您們在鬧什麼?」沭之睿眉頭緊皺,對於吳美兒,他的印象不太深,但知道曾經是大哥的心上人,最後因為娘的主意成了爹的小妾,但好像和爹一直處得尚好,也比較得寵,平時爹對她也是呵護備至,怎麼今日鬧得如此厲害?!
沭夫人歎了口氣,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孩兒大了不由娘,一點不錯,這沭之若大了,真是不中用了,竟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和爹娘翻臉,真是讓她傷心。
那邊,沭之延仍然死命的抱著自己的爹爹,心中有些後悔沒帶小武回來,但是,小武回來,他又不放心冷悅兒那邊,幸好還有個阿財可以用用。
「臭小子,放開我!」沭清墨惱怒的大聲說,眼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抱著吳美兒痛哭不止,心中真是恨不得立刻宰了這地上的二人!
「不行。」沭之延也大聲說,「您以為我想抱著您呀,得了,抱您還不如抱個美人呢,您省省心吧,多大年紀了,還和自己的兒子吃醋,真是丟人呀,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要要這個!娘,您到輕閒,讓爹安生下來呀,您真是打定主意讓您的親家看笑話了是不是?傳出去,您臉上可光鮮?!」
沭夫人猶豫一下,偷眼看了看坐在那兒一臉尷尬神情的趙夫人,站起身,走過來,對自己的相公說:「好了,老爺,氣大傷身,人已經不行了,您就別再生氣了,瞧著哪個好,再要了就是了。」
好不容易勸了沭清墨回到椅子上坐下,雖然嘴裡還是罵罵咧咧的,但一鬆下勁來,立刻氣喘吁吁起來,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大哥,快些帶吳美兒離開這兒。」沭之若走到大哥和吳美兒身旁,輕聲說,「外面有我來時乘坐的馬車,你帶著吳美兒去悅兒那邊,我讓阿財送你們出去,這奴才雖是個可惡的,但對我到還忠心。」
看到沭之若抱起吳美兒站起來往外走,沭清墨立刻大怒的說:「把人放下,這賤人,我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行了,爹,您還真打算讓人死在我們沭府呀!」沭之延立刻擋在自己爹的前面,對阿財說,「阿財,幫著大少爺把人帶出去,要快些,別讓死在沭家,讓沭家沾了晦氣,真是的。好了,爹,多大的事呀,值得讓您這樣火大嗎?喲,您看,二哥的臉色也不好,還是您兒子重要,是不是?」
沭之睿一愣,看了看滿面悲憤之色的大哥,以及他懷中血色染紅衣裙的吳美兒,猶豫一下,立刻咳嗽起來,低聲說:「爹,孩兒很不舒服,您就不要再吵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值得您如此大動肝火嗎?大哥在外面辛苦為家裡掙錢,您念在這點上,也不該再責備他。」
「是啊,是啊。」沭之延立刻打著哈哈說,「好了,好了,沒事了,娘,您繼續和趙姨媽聊天,我繼續回去和朋友喝酒,二哥繼續回去休息,爹,您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就回去休息吧。大家散了吧。」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小武嚇了一跳,他立刻衝到門口通過門縫看到是大少爺和那個阿財,他知道阿財已經聽命於五少爺,所以沒有介意,立刻打開門,放他們一行人進來,匆忙的對冷悅兒說:「冷姑娘,莫怕,這阿財雖然是個可憎的,但是如今他聽命於五少爺,您不必怕他,他再也不敢對您如何。」
冷悅兒初見阿財,有些遲疑,但是聽小武這樣講,心中雖然有些疑惑到沒怎麼表現在臉上,到是阿蓮狠狠瞪了阿財一眼,阿財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沭之若從車上抱下昏迷不醒的吳美兒,一臉悲愴。
「天啊!——」小蓮捂著嘴,看著沭之若懷中的吳美兒,之前離開的吳美兒還是個笑語嫣然的女子,如今卻成了一個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蒼白模樣,「她,她,她怎麼了?天啊,快進來,大夫在房內候著,冷姑娘說,只怕您和吳美兒去了會不妥,囑咐小武去請了大夫候著,冷姑娘說,這大夫是她認識的,是個不錯的大夫。」
冷悅兒也不多話,幫著把吳美兒放在床 上,她身上的血立刻染了被褥,大夫是個中年模樣的女子,溫和,乾淨,察看著吳美兒的傷勢,過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歎了口氣,輕聲說:「這傷極重,能不能好,就要看這女子的造化了。」
「殷姐姐,可有辦法?」冷悅兒輕聲問。
「我去配些藥,她體內有瘀血,也不是沒有藥可治,只是,如今對烏蒙國的藥材控制的厲害,不太容易得到。」大夫猶豫一下,從床旁站了起來,慢慢的說,「如果能尋到,或許還有機會。」
冷悅兒猶豫一下,好半天才說:「可惜我不知道爹爹如今在哪兒,若能知道他在哪裡,或許可以得到。」
「這樣吧,我先開幾方藥,先替她熬著,外敷的藥先塗著,剩下的事就看這女子的造化,若她命大,便可得遇良藥,若是命中注定早逝,也是無法。」大夫歎了口氣,輕聲說,「她心中仍有牽掛,但願可以支持的住。」
沭之若呆呆的坐在院中石桌旁,那石桌是新配,在陽光下閃著清冷的光澤,光滑的表面映出院中一棵落葉的樹的倒影,愴然。
「沭大哥,不會有事的。」冷悅兒從房中走出來,送走大夫,讓小武立刻去抓藥,在沭之若對面坐下,輕聲說,「吳美兒不會有事的,她心中有牽掛,不會輕易放棄的,大夫會想辦法的,我們也不可以放棄,好不好?你不要難過,一定有辦法的。」
「他們是我的親爹娘,竟然對秀美如此痛下殺手,當著我的面對她拳打腳踢,我卻救她不得,我這一生真的對不起她,當年權衡在金錢和感情中,選擇了前者,因為相信娘是自己的親娘,不會害我,她答應我好好照顧秀美的,但是——」沭之若眼淚不停的滑落,都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沭之延他沒事吧?」冷悅兒擔心的問,突然想起,小武說得了信後,沭之延就匆匆趕了回去,這時沒有跟回來,他原本身上有傷,不曉得會不會有事?
沭之若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苦笑一下,說:「只顧著秀美了,到忘了他,以他性格,應該沒事,可能隨後就會趕過來,是他讓阿財帶我們過來的,那他一定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