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娟麗幾乎要氣瘋了,進了家門,立刻沉下臉來了,衝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一通的亂砸,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全砸乾淨了才解恨,所有可以拿到的東西,貴的不貴的,通通的扔到地上,砸向牆壁,稀里嘩啦的響個不停。
小芸站在門外,一臉漠然,低垂著頭,沒有人可以看到她的表情,腳尖輕輕的在地上劃過,一圈一圈,似乎悠閒的很。
趙夫人遠遠的趕來,聽到趙夫人的腳步聲,小芸立刻抬起頭,臉上的表情變得焦慮,身子也傾向趙娟麗的房間,匆忙的迎上前,攔住了趙夫人,示意她不要進去,卻不講話,只是一臉的委屈。
「娟麗又怎麼了?」趙夫人焦慮的問,「你們早上出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這剛回來就氣成這樣?嫁妝也不管不顧的砸?」
「滾——通通給我滾,我誰也不想見,誰也不許在我眼前出現,出現一個我砸死一個,滾——」趙娟麗暴怒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配合著物品落地的聲音,尖銳刺耳,「放心。我要是整不死那個賤人,我就不是趙娟麗。憑他們沭家怎樣,我們趙家照樣可以收拾他們,我要是不整得沭家家破人亡,真是太對不起沭之睿那個混蛋了!」
小芸低下頭,不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反正小姐已經說了,關她何事,再者說,有些事,她還真是說不得,想一想,小姐也許真的不是那個冷婷兒的對手。
那丫頭掌握的真是時候,剛剛好惹怒了趙娟麗,剛剛好迎上了剪刀,不輕不重,既不會要了命,又讓趙娟麗有嘴說不清,又逼得趙娟麗脫口說了氣話,哼,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值得嘗試一下。
「到底怎麼回事?」趙夫人低聲焦急的問小芸。
「這——」小芸猶豫一下,故意為難的看向趙娟麗的房間,輕聲說,「夫人,不要為難奴婢,有些事,還是請您去問問沭夫人吧,這事,奴婢真的,真的不知道要怎樣說才好。」
「說!——」趙夫人惱怒的低聲說。
小芸低下頭,不太情願的說:「小姐今天想去看看沭二少爺,明天就要嫁了,心裡高興,奴婢勸她不得,只得陪她去沭府,哪想到,在那裡正好遇到在沭家養傷的冷婷兒,二人言語不合,起了衝突,然後,然後,小姐不小心用剪刀刺傷了冷婷兒,那賤人,竟然,竟然以此要挾小姐答應她與小姐同時嫁入沭家,不然就告到官府。這,這,小姐不願意連累到老爺夫人,就答應了明天與冷婷兒同一時辰嫁入沭家,所以,回來後心裡難受,夫人,您不要怪小姐,她也是為了趙家好,若是傳到官府,這事對趙家不太好——」
趙夫人愣愣的看著小芸,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那邊,沭之睿點頭對冷悅兒說:「好,我們一起回去。」
「不,讓她來此處見我。」冷悅兒冷漠的說,「她此等行為,不值得我親自過去,而且,那沭府,是再不會回去的。我見她,只是問她一句話,看她是否值得我為她取捨,與你無關。」
沭之睿生氣的說:「悅兒,此時,你當為我想想,城中,沭趙兩家旗鼓相當,如果趙家發難,沭家難免要遇到些是非,我不能因我之事,連累府中眾人,若是這樣,更是對不起九泉下的爺爺。」
「若我為你想,何人為我想?」冷悅兒漠然的說,「沭之睿,你來此處,不過是讓我低就他人,你可肯為我想,讓我與趙娟麗,冷婷兒三人共伺一夫?縱然我愛你,也不值為此愛你。」
沭之睿看著冷悅兒,好半天,才失望的說:「那冷婷兒雖然執著,卻肯替我著想,你卻不肯為我受半點委屈,你,只怕心中只有沭之延,根本沒有我的痕跡,真是讓我失望,我原是放你在心,想要好好補償之前你所受的委屈,給你一份人上人的名份。」
「你用了這等心思想我,我哪裡有半點優點?」冷悅兒盯著沭之睿,「你沒有半點尊重之意,如何說在意我,如何說給我一份人上人的名份?這等名份竟然要捨了自尊去換,我,不肯。」
沭之睿盯著冷悅兒,只覺得胸口有股氣幾乎要衝破胸腔,這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可惡,這樣不可理喻?!「好,好,你說得有道理,哪我也不必求你怎樣成全,你不是不願意委屈嗎?!好,好,我也沒辦法兩全其美,你聽著,冷悅兒,休書我已經收回,你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今生,你將永遠是我沭之睿的妻,你永遠也別想再嫁他人,也別想著可以和沭之延雙宿雙飛。至於趙娟麗和冷婷兒,不過是兩個女人,三妻四妾,能如何?你既然是我的妻,就得面對,我們沭家和趙家有著割捨不斷的糾葛,我不得不從。好,好,我娶,我都娶,反正你看我不過爾爾,心中鄙視於我,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不過,你聽好了,你既然是我的妻,有些事你必須面對,必須做,明天,她們二人嫁入沭家,我會讓她們二人前來敬茶。你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
說完,沭之睿甩手離開,大門被他大力關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然後重新打開,晃來晃去,好半天,才停止。
冷悅兒落下淚來,這男人,怎麼可以這樣不可理喻?!
「冷悅兒。」沭之延突然輕歎一聲,有些傷心的說,「我二哥,他真的對你動心了,長這麼大,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冷悅兒輕轉過頭,淚水瞬間滴落。
沭之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到了家門口,沭府的大門是掩著的,他也不叫門,上去一腳就把門踹開,踹得那大門匡的一聲打開,把匆忙跑來開門的奴才撞了個正著,立時鼻青臉腫。「狗奴才,你也不長眼,滾——」
「二弟。」沭之若從後面喊了聲,一輛馬車停在府門前,轎簾微顫,隱約看得見是吳美兒坐在裡面,有些困惑的看著外面。「怎麼了?怎麼如此大的火氣?出了什麼事?」
沭之睿也不理他們二人,自己氣沖沖的進了門,直奔自己的院子,背影傳達著太多的憤怒和狂躁。
沭之若有些困惑的搖了搖頭,出了什麼事,讓一直悠閒自得的沭之睿惱成如此模樣?這個天之驕子,何時變得如此躁怒?他回頭吩咐馬車進去,然後在後面隔了些距離,問看門的奴才,「我五弟在嗎?」
那奴才疼得臉都變了形,咬著牙,支支吾吾的說:「呃,呃,五少爺,他,好像一早就出去了,在二少爺後面,還沒,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