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阿德拉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兩位魔導士的魔法會在空中爆裂而無法落下傷到親衛團了!
「天賜哥哥,天賜哥哥,你快去看看吧,大事不好了!」莉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腳下甚至開始打起了踉蹌。
天賜一驚快步走上去扶著莉兒「發生什麼事情?慢慢說!」
「他們……他們在殺人啊!」莉兒彎著腰指著身後瓦倫西亞的方向。
「切,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情呢,只要有戰爭就難免死傷。這有什麼稀奇的啊!」阿德拉噓口氣。
天賜也摟著莉兒的肩膀輕輕地拍了拍「沒事的,等到戰爭結束以後就好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莉兒著急的擺手,大口的吸著氣「他們……他們殺的都是平民老百姓,都是手無寸鐵的婦孺,他們……開始屠城了!」
屠城!
天賜心頭一顫,瓦倫西亞雖然比不上四大國都德人口眾多比不上聖山腳下的繁榮,但也是大陸上數得著的大城市,至少有著兩三百萬人……
「你說的可是真的?」阿德拉眼睛都瞪大了臉色都變的慘白。
「嗯!我剛才撤退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微弱的哭聲,後來我升到空中才發現,他們已經在屠城了!」莉兒想起剛才所看到的情景就心驚肉跳「天賜哥哥,你快去看看吧!」
天賜臉色沉凝,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快跑啊,威爾斯帝國殺人了!」瓦倫西亞城市內已經亂成了一團,從大街到小巷都是雞飛狗跳。西班帝國的子民們顧不上收拾細軟,抱著孩子拖著妻兒四處逃散著。
「殺!大元帥有命一個不留!」一小隊將士衝了過來,為首的隊長大聲叫嚷著「凡是能呼吸的都不留下!」
「是!」身後的隊員們整齊的應道,衝向逃散的人群之中,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揮落著。啊!噗嗤!悲慘的叫聲跌宕起伏不絕於耳,鮮血開始洗刷大地。
「啊!」一名抱著兩三歲孩童的婦人突然跌倒在地上,懷中的兒童摔了出去。顧不得身上的痛楚婦人掙扎著爬起來朝著孩子撲去「孩子,我的孩子!」
「殺!」一名士兵衝了上了,手中的長劍朝著孩童刺去。
「噗嗤!」鮮血飛濺。
士兵突然一愣,手中長劍開始發顫「天……天賜公爵……」
四周的士兵也都停止了殺戮看了過來。
天賜臉色陰沉的站起來,一手抱起孩童一手靜靜握著鋒利的劍刃,手在顫抖,心在流血。
「我的孩子!還給我的孩子!」 婦人衝上來從天賜懷中搶過孩童,快速的朝著反方向跑去。天賜強行忍著,緊緊地閉起了雙眼,剛才孩童看著劍刃而無法躲閃的那雙眼睛,透漏了恐懼而無助,讓天賜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同樣是在西班帝國的,小虎子抓住自己的衣服,用盡生命中最後一份力氣說出了一句話「大哥哥……爸爸……說……練強了……就能保護人……爸爸還說……你很強……但是……但是……你……為什麼……不能……保護……我……」
比起那時起,自己現在更加的強,但是……卻只能保護一個孩童!
「噹!」長劍碎裂,破碎的金屬沾著鮮血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公爵大人,你快點包紮傷口吧!」旁邊的小隊長慌忙衝過來,從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個布條。
「啪!」小隊長臉上突然火辣辣的,雙眼一黑冒著金光,踉蹌著摔了出去。
「隊長,公爵大人!」四周的士兵震驚,不敢動彈。西北軍的時候就和天賜公爵接觸過,從來沒有見到過天賜公爵如此的氣惱。
雙眼血紅,眼瞼不住的跳抖著,天賜怒不可遏。顫抖著手掌猛的停住,一柄綠色的長劍瞬間出現在了手中,劍尖架子地上隊長的咽喉。
「天賜公爵,你這是……」隊長緩和過來,看到長劍感受到天賜的怒意心中打著寒顫。
用力的額握著拳,強忍著揮劍衝動天賜大聲吼道「你們是軍人,不是屠夫!她們是婦孺,不是敵人!」
「公爵大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啊!」隊長心都顫了,綠色的長劍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奉命?奉誰的命令!」
「回公爵大人,我們是奉了大元帥的命令屠城的!」小隊長回答道。
「塞亞大哥!」天賜咬咬牙,手中長劍回收用力的插向地面。
「轟!」地面上以綠色長劍為中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痕。
「你們都給我在這裡呆著,誰再敢傷害無辜的婦孺,別怪我不客氣!」天賜冷哼著一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瓦倫西亞的城牆頭上,塞亞大元帥站在城樓之頂冷靜的俯視著城內所發生的一切。
城樓之上屋頂的磚瓦滑落下去,天賜出現在了塞亞身邊。
「塞亞大哥,你為什麼要下這樣的命令?」天賜冷冷的問道「我們兩國之戰,是軍隊是我們這些男人的事情,這些子民何罪,你為什麼如此殘忍?」
「戰爭本來就是殘忍的!」塞亞回答道,繼續面無表情的看著城內。
此時此刻,碩 大的瓦倫西亞內,每一個呼吸都有鮮血噴出,每一個眨眼都有屍體倒下。無助的哭聲,求饒聲逃命聲隱約的傳了過來。
「殘忍是指的我們這些軍人,而不是那些婦孺!他們手無寸鐵,他們不會反抗你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天賜心情激動起來。
「為了攻下這座瓦倫西亞,你知道我們損傷了多少將士麼?」
「就算我們死了眾多兄弟,那也不能用那些老弱婦孺們來償債,巴克羅帶領著殘軍正在往塞維利亞撤退,你們不去乘勝追擊,反而在城內大開殺戒,白白浪費全殲巴克羅的機會。你這麼做還有半點軍人的智慧,軍人的尊嚴麼?」天賜惱火了。
「哎!我何嘗不知道!」塞亞深深地歎口氣,將手伸入懷中,猶豫了片刻之後取出一封天赦令遞給旁邊的天賜「軍人的尊嚴比不上軍人的天職,我也要聽王命辦事!」
聽王命!
天賜心顫伸手搶過天赦令打開一看,雙目怒睜,雙手顫抖!
「天賜,這是密令我本來應該早就毀掉不給你看的,但是我為了防止此時此刻所以留下來了!在我剛接到這份天赦令的時候也有些不解,不過想了幾天我想通了。陛下這麼做也有著他的道理!」塞亞轉過身來拍下天賜肩頭,將天赦令取回來攥在手心之中「從一開始打瓦倫西亞起,陛下就沒打算要全殲守軍擒殺巴克羅。這幾十年來巴克羅巴克羅一直都負責和咱們抗衡,在西班帝國之中他依然成了軍方的中流砥柱,成了西班帝國的精神支柱。而我們所要的,不是一個壯烈戰死巴克羅,而是一個倉惶逃命的巴克羅。這樣更加容易粉碎西班帝國的軍心民心!」
「就算如此也用不著屠城吧!你今天這麼一做,明天整個大陸都知道,到時候西班帝國的子民們為了不再被屠城,只會更加奮力的抵抗了!我們將要面對的不再只是他們的軍隊,還有他們億萬的子民!」天賜叫嚷著「難道你還打算將整個西班帝國的人都給殺光了麼?」
「事情都有兩面性就看我們怎麼說了!我們只要對外公佈這次瓦倫西亞頑強抵抗害的我們損失慘重,所以破成之日就是屠城之時。如果碰到下一個城市還敢頑強抵抗,瓦倫西亞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塞亞說道「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以後死更少的人!」
搖搖頭天賜冷笑著「世人常說殺雞給猴看,你們這是屠城給整個大陸看!好大的手筆啊,你們這一看可就是數百萬人的性命啊!」
「戰爭原本就是這樣!先秦時期白起上將軍不正是這樣屠殺了整座塞維利亞麼?」塞亞大元帥說道。
「然後呢,你可知道白起是怎麼死的麼?心魔作亂不得善終!」天賜搖著頭「塞亞大哥,你不會是想做第二個白起吧!」
「不做也做了!為了帝國能夠統一大陸,就算我我以後也同樣不得善終,我也無怨無悔!」塞亞迎風站立挺著胸膛。
看著塞亞聽著城內的慘劇,天賜胸口突然覺得很堵,一柄綠色長劍出現在了手中,縱身一躍天賜大聲的嘶吼著,手中的長劍突然增長數十倍,朝著城牆上的城樓斬落。
「轟!」整座城樓到城門被劈成了兩半。
「天賜兄弟!」塞亞縱身躲開同時張望著,四周已經沒有了天賜的蹤影。
一直到天黑整個瓦倫西亞才逐漸恢復了寂靜,真正的死一般的寂靜。月色之下屍體遍地,整個城市都浸在了血水和淒慘之中。平西軍已經拔營連夜進入到瓦倫西亞之中,唯獨天賜的親衛團依然呆在原地未曾前進半分!
深夜一堆堆焚燒屍體的大火在城內被點燃,火焰之高城外數里可見!
瓦倫西亞的慘劇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大陸,如此殘忍和血腥大陸萬年來聞所未聞。各大帝國各大勢力都義憤填膺,特別是光明教公開指責威爾斯帝國的殘酷,而率領親衛團首先攻破瓦倫西亞的天賜更是成了眾矢之的。
中軍大帳之內天賜坐在桌案後面看著眼前數到書函,阿德拉和眾位隊長都坐在下方,大帳內異常的安靜。
大帳掀開琴兒和莉兒走了進來,來到天賜的桌案前,看著桌案上的信函拿起一封看了一眼,秀媚緊蹙又拿起另外一封。
「怎麼這樣,他們怎麼能夠這樣說呢!」琴兒憤怒的說道「這次屠城的是平西軍干的,不是我們親衛團。就算是屠城,也是尼羅下的命令,怎麼全都變成了你的意思呢?」
莉兒也拿起信箋,桌面上十多封信箋都是大陸上各大勢力各大帝國對天賜的指責,內容無非是說戰爭都是軍人的事情,殘殺平民喪心病狂。就連魔法公會的三位閣老也寫來了信函給天賜詢問天賜為什麼做出這樣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琴兒,你不要著急!」阿德拉站起來拉著琴兒。
「怎麼能夠不急,現在大陸上所有的人都以為是臭小子要屠城的,都把他當做惡魔了,他現在是整個大陸的公敵了,我怎麼能夠不著急呢?」琴兒甩開阿德拉「如果被污蔑的是你們家的羅蘭德,你還會這麼安靜的坐這麼?」
阿德拉嘴角努動兩下默默不語,琴兒和自己的脾氣性格都很像,如果換成羅蘭德,恐怕自己也早就跳起來了。
「天賜哥哥,這分明就不是你的意思啊!要不我們公開澄清一下吧!」莉兒提議道。
「澄清?怎麼澄清!」天賜歎口氣站了起來「瓦倫西亞是我的親衛攻破的。戰場之上我的爵位最高,地位最尊,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就會推到我的身上了!」
「他們怎麼能夠這麼想呢,就算戰場之上你的地最為高,但是他們不是奉了尼羅的王命麼?這件事情應該讓尼羅負責才對,而不是讓你一個人承擔!」琴兒叫嚷著,憤憤不平。
「王命!又有誰知道?」天賜搖搖頭,這個黑鍋恐怕自己是背定了。
「要不然這樣,我去找塞亞,只要把那道屠城的天赦令拿到手,然後我們就能公開澄清了!」琴兒突然想到。
「但是琴兒,塞亞大哥恐怕不會把天赦令給你吧!」莉兒擔心的問道。
「哼,我們攻城之前曾經打了個賭,誰輸了誰就答應對方一件事情。現在是我贏了,我就讓他把那道天赦令交給我!」琴兒一挺胸。
莉兒也放下擔憂。
「你們想的太簡單了!像這種天赦令都是密令,是不會公開見光的。就算塞亞拿到後,只要看完了就應該馬上毀掉。當日塞亞大哥沒有毀掉恐怕就是為了對我有個交代吧。而現在我敢打保證,天赦令已經被銷毀了!」天賜歎口氣。
「這個……沒關係!那我就讓塞亞公開承認接受到了這份天赦令,這次屠城是他奉了王命所為而不是你的意思!」琴兒說著就要出去。
「不要!」天賜走上前一把拉著琴兒的手臂「你所說的我都已經想過了,行不通的!塞亞是平西元帥,是帝國這次統一大陸的支柱,如果他遵守諾言公開了原本屬於機密的事情真相,那麼尼羅將會怎麼對他?再說事情一旦公開,尼羅的威望和信譽將會被蒙上一層陰影,他將會被稱作為暴君!這也是我所顧慮的!」
「什麼都為別人考慮,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琴兒怒嗔道,甩開天賜的手「和聖殿騎士團對抗本來就讓你倍受指責,不過好在你在威爾斯帝國還有些功績威望。但是這次你再為尼羅背上這個黑鍋,你的聲望可就全都沒了,從此後你就是過街老鼠了!」
「對不起!」看著氣惱的琴兒還有擔憂的莉兒,天賜突然心生歉意。
「天賜哥哥,不要這麼說,我們能夠理解你的!」莉兒安慰道。
「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你算算看,為了你這個弟弟,你自己付出了多少!「琴兒越想越氣,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阿德拉和眾位隊長們默默地低著頭。
天賜微微仰頭,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呢?自從回到首都尼羅對自己連捧帶打的,自己就開始知道,尼羅不在是自己那個可愛聽話的弟弟了。他眼中沒有了親情,只剩下有用沒用之分。他這是在利用自己,甚至是在壓搾自己的所有,包括名聲。等到戰爭結束之後,自己聲名狼藉,恐怕就是被他拋棄的時候了……甚至是……
「報!」大帳外傳來一聲叫喊,一名親衛匆匆跑了進來,跪在天賜面前「啟稟大人,晨霧統領派我送來加急信函!」
天賜接過信函。
「天賜,怎麼了?」阿德拉問道。
「光明教以這次屠城為由,通稟大陸希望各大強者,各大勢力都能助聖殿騎士團一臂之力消滅我的所有親衛團!」天賜陰沉著臉「而且他們還召集了各大強者去聖山,商討是否正對我們親衛團進行解禁!」
「解禁?什麼意思!」所有人同時驚奇的問道。
「大陸上所有九級強者不能上戰場,這是五百年來的公約。解禁就是爭對我們的親衛團解除這條禁令!」天賜陰沉著臉。
「啊!」眾人驚呼一聲。
「這麼一來那豈不是說我們所面對的敵人不止是聖殿騎士團,還將是大陸上的九級強者麼?」阿德拉驚訝的站了起來。
「這個你放心,他們只是有這個打算,還未真正的做出決定!」天賜將手中的信函遞給琴兒「這次我和琴兒都受到了邀請前往聖山參加這次商討!雖然我不是很想去聖山,不過這關乎我們親衛團未來的命運,所以必須要去!」
天賜和琴兒達到了九級,雖然並沒有大肆的公開,但是光明教是肯定知道的。
「現在距離去聖山還有些日子,所以我打算去晨霧他們那裡安排一下。我走後這裡就由阿德拉你來負責。平西軍目前處在調整狀態,短時間不是馬上再開戰,所以你的任務就比較輕鬆一點,不過也不能放鬆!」
「是!」阿德拉領命。
「莉兒,這次聖山你就不要去了,你留在這裡和阿德拉一起,白影我也留下萬一有事情也好快速去找晨霧商議一下。」
莉兒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最終還是點點頭「天賜哥哥,那你自己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