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的小道之上,兩旁的穀物已經完全收割了,農民們忙著點燃麥稈秸稈,並將灰燼均勻的撒在農田之中。按照一些個老農民的說法,拿了天地的果實,總要還給人家一點什麼吧,而且這些個灰一來可以在冬季給土地保暖,二來也能融入土壤中,來年的莊稼長的也會更加的好!
一個美艷的少婦攙扶著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漫步在這小道之上。
「你真的捨得就這麼走了,你那位小朋友也不管了麼?」美婦問道。
「不管了,也管不了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老者回望了一眼遠處的青山「你還記得這些年來你曾經幾次提出和我出去走走,而我都不願意離開山坳麼?」
美婦點點頭「你不是說你有使命要完成麼,現在完成了麼?」
老者笑著點頭,或許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就是利用自己的知識和見識,為某人解惑吧「完成了,應該是完成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世事糾紛已經和我們無關了,我們誰也不理誰也不睬,就我們兩個!」
美婦幸福的笑著,將頭低下靠著老者單薄的身體,眼眶之中掉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
冥想就是集中精神去感知某種奇特的元素,和自己相互吸引的元素!魔法師們有著較強的魔法天賦,他們天生就對某種元素特別的敏感。等到他們長到五六歲,能夠單獨做些簡單事情的時候,他們只要靜靜地坐著冥想,就不難感覺到這些元素的存在,再經過修煉就能和它們建立一定的精神聯繫,從而借用他們的力量去釋放魔法。
羅蘭德修煉火元素,莉兒修煉風元素,琴兒修煉水元素等等,都是這麼開始的!
天賜靜靜地坐著,神識之內萬般的動靜都不再引起天賜的注意了!
一顆草乾枯,一棵草兒發芽!
一隻魔獸死亡,一隻野獸出生!
一個老人去世,一個嬰兒降臨!
這之間到底有著怎麼樣的平衡關係?
戰爭萬年來不曾間斷,就算最血腥的時刻人類也沒有滅絕。和平的歲月總是短暫,但人類也沒有因此而急速的膨脹……
植物,動物,魔獸,獸人,精靈,人類……
天地之間萬物生靈……
華老口中的生機到底是什麼,體現在哪裡?又是怎麼形態?生命元素是否也像火元素一樣是一個小小的顆粒呢?還是像風元素是個運動的狀態?
看不見,摸不著!
虛幻無形!
華老給自己所描述的讓人匪夷所思,卻又是那麼的合情合理,似乎可以解釋開一切,但是應用起來又是如此的虛無縹緲……
萬物因為生機而誕生,又因為生機的離去而死亡!
青光只屬於生機的一部分,它可以控制植物,可以強大身體,甚至可以創造生命體,但是卻無法賦予靈魂……
天賜腦海之中,許多久違的畫面閃過。
東北行省皚皚白雪所覆蓋的依林山脈的茂密成長,帝國學院草坪的芳草氣息,西北行省的大漠風沙……戈壁,田地,青山,溝壑,熔岩……
岩石旁邊泥土之中,一顆嫩草艱難的抬起了頭,用嬌小的身軀頂開了頭頂的石塊。陽光照射之下,嫩草極盡的舒展著……雨水滴落滋潤著土地,肥沃的土壤中嫩草緩緩地長大著,日月更替,朝露晚霞……翠綠逐漸消退……草葉開始變得有些枯黃了……
「轟!」一聲悶響,四周突然陷入一片的黑暗!這裡是哪裡?天賜驚訝的看著四周,什麼都看不到。
萬丈光芒突然閃爍出來,刺得天賜兩隻眼睛發痛,眼前變白閃爍著金星。慌忙抬起手臂遮擋在眼前。
揉著雙眼天賜慢慢的睜開了雙眼,自己站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地之上。微風吹過,所有草兒整齊的低著頭,宛若一層層的綠浪起伏著。
「思科爾思?」一頭金髮宛若雄獅的萊茵大吼一聲,面帶怒意,雙眼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劍,身體周邊若有若無的散發出一層層能量。
「萊茵,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沒看出蘭納德斯方才明顯收手了麼?」思科爾思不滿的說道。
好熟悉!天賜猛的轉身,父親,果然是父親!自己難道又到了在伊爾村山洞裡所夢到過的夢境之中麼?天賜朝著父親身後看去,果然有一個受傷的老者,手持一把兩米長的巨大法杖倒在地上喘著氣,不時的抬起頭,果然是蘭納德斯,那個被光明教推崇為光明神的蘭納德斯!
「思科爾思,你真的要插手我們的事情麼?」萊茵長劍指著思科爾思。
「萊茵,大家都相處了這麼久了,還有什麼看不開呢?而且你也知道你根本無法完全讓他消失!」思科爾思站到蘭納德斯面前。
「哼,能不能消失不是你說了算!」萊茵隨手一揮,長劍之上發出無數道金色的劍氣,呼嘯著直撲而去。
金色劍氣依舊穿過天賜繼續朝著對面的思科爾思飛去,彷彿穿過空氣一般。
思科爾思長袖一甩,面前的雜草突然伸出一道牆壁,瞬息之間,彷彿根本就不需要生長一般。
是父親的生命魔法,這簡單的草牆是可以擋住萊茵的金色劍氣的!天賜自信滿滿的轉過頭看著。
「噗!噗!噗!……」
無數的金色劍氣直接穿透了牆壁,將之斬的粉碎。劍氣餘勢不消繼續朝著思科爾斯和蘭納德斯飛去!
「父親!」天賜大叫一聲。然而就在此時,眼前思科爾斯和蘭納德斯突然消失,無數的金色劍氣也同時消失。天賜一驚猛的回頭,身後萊茵也不知去了何處。
消失了,全都消失了!
轉過頭,四周安靜一片,就連微風也都消失了。
天賜面前只剩下那被無數金色劍氣所斬的殘破不堪的牆壁,懸浮在半空之中。
天賜慢慢的走上前,伸手去碰觸那綠草所組成的牆壁。著手處空無一物,纏繞在一起的草兒碰到天賜的手指竟然隨之塌陷,變成了一股淡淡的綠色氣體飄散著。
這不是草麼?
天賜繼續碰觸,張開手掌希望能夠抓到。和剛才相同,一旦手掌碰到了綠牆,綠牆就如同被風化的建築一樣,隨之粉碎變成一股股的淡淡的氣體,在空中飄散著,消失著……
草兒變成了氣體!
這是夢境麼?天賜望著只剩下一般的殘牆,有氣無力的坐在了草地之上。父親!你的生命領域到底是什麼啊!
閉著雙眼,再次睜開,已經回到了石巖。
「天賜哥哥,你怎麼了?」莉兒和琴兒蹲在天賜身邊關切的看著天賜。
「我?」天賜問道,施展青光滋潤著早已發麻的雙腿「我怎麼了?」
「你剛才大聲的叫『父親』,是不是你想回家了啊?」琴兒拉著天賜的手。
父親!琴兒和莉兒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叫的是親生父親思科爾思,而不是爸爸安瑞!
「呵呵,是有點想回家了!」天賜看著二人關心的目光微微一笑「不回家我怎麼娶我的公爵夫人呢?」
原來是為了這個!琴兒和莉兒的小臉一下子紅了!
「既然想回家了,咱們就早點離開吧!」莉兒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好啊,我這就去和華老告別,還有血瞳聖者!」天賜站起來正準備走,突然被琴兒拉了一下,回頭「怎麼了?」
「天賜哥哥,華老和血瞳前輩已經走了!」
「走了?」天賜一驚。
「是啊,半年之前華老說你在冥想讓我們不要打擾你,我們還不信,但是你一坐下來就不起了。華老和血瞳前輩說要出去游離,還要我們和你打聲招呼,讓你好自為之!」莉兒說道。
天賜點點頭「華老果然去遊歷了……三年……五年……十年?」
「哦,對了臭小子,華老走之前還讓我們給你說一句話!」琴兒抬起頭思索著「生命縱短,連綿不絕。前赴後繼,愚公移山!」
「愚公移山!」天賜默念著。
「這是什麼意思啊?」莉兒好奇的問道。
「這個是華老曾經給小孩子們講的一個故事,當時我也在旁邊。他就是說在一個山谷中有一個村子,他們都不會鬥氣魔法,他們每次去城裡都要繞過一個高山,非常的不便。後來村長帶領村民們移山。有個路人看到了就嘲笑說你們既不會鬥氣又不會魔法,要把山移走怎麼可能?而村長回答他,我死了我孫子接著移,我孫子死了我孫子的孫子移,年復一年總有一天會把山移走的!這個故事就叫做愚公移山!」天賜解釋到。
「嘻嘻,這個故事好有意思!」琴兒和莉兒笑著說道「如果是我,還不如安靜的修煉到大魔導師,然後一個魔法將山毀了!」
天賜碰碰各給了琴兒莉兒一個暴栗「知道你們厲害,好了我們走吧!」
琴兒和莉兒挽著手和天賜一起走向房屋。房屋內什麼都沒有改變,琴兒和莉兒關心天賜這些日子都是住在石巖附近,所以房屋內已經落了不少的灰塵,角落中甚至出現了蜘蛛網。
「雖然華老不會再回來了,但是我們還是打掃一下吧!」天賜推開房屋走了進去。
三個人動手,很快就把房間打掃的一新。
「天賜哥哥,你看這個是什麼!」內房中莉兒突然叫了一聲。天賜和琴兒聞聲趕快走了進去,只見莉兒手中握著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是用純金屬打造的,盒子上面凹下去一個圖形。
「這是內鎖!恐怕要用特殊的鑰匙才能打開!」天賜將金屬盒子拿在手中,用力掰了一下盒子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圖形怎麼這麼眼熟?」琴兒皺著眉頭看著盒子上面凹下去的圖案,一翻手取出一塊碧綠的玉,大小形狀剛剛合適。
「這個不是血瞳前輩送給你的禮物麼?難道這個是鑰匙?」天賜驚喜的說道。
琴兒將翠玉小心的放入盒子上面,完全合適!用力一按。
「啪!」一聲微響,盒蓋抬了一下。
開了!
太好了!天賜打開盒子,盒子壁很厚,裡面只有一丁點的容量,一枚戒指安靜的躺在裡面,看樣子是空間戒指。取出戒指帶在手中,天賜眉頭微皺,手掌翻動,一大把的空間戒指出現在了手中。
「這麼多戒指!」
天賜和琴兒莉兒將戒指一一戴在手上,臉上頓時驚呆了!
震驚!
紫金幣,滿滿的紫金幣!每一個戒指都是將近一百平方米的空間,全部都裝滿了……如此之多的財富……恐怕連威爾斯帝國的內務府都要相形見絀了!
將空間戒指全部放回到戒指之中。
「臭小子,我想這是華老送給你的!否則他也不會把這個鑰匙送給我!」琴兒取出翠玉小心的收了起來。
天賜拿起空間戒指,沉甸甸的!
囑咐村民們每天都來打掃華老的房間後,天賜和琴兒莉兒才依依不捨的走出了山坳。羽兒四處玩耍,此時才懶洋洋的坐在白影頭頂回來,小鼻子嗅嗅,頓時來了精神,小爪子指著前方,大尾巴拍向白影的後腦。
山林之中白影要繞開樹木,行進的速度很受影響,羽兒頓時不滿起來,四隻小爪子在白影額頭一蹬,身體如一道火光朝著前方飛去。
「轟!轟!轟!」
所有擋在前面的樹木頓時被撞斷,巨大的樹冠掉落在地上。
「嗷~~嗷~~」羽兒出現在天賜的肩頭,親暱的蹭著天賜。
慢慢走著,片刻之後白影才跟了上來,有了白影就有了速度!不消多久就來到了官道之上,再過一會就能看到愛丁堡的城牆了!
將白影收入到了異空間,天賜和琴兒莉兒挽著手走入城門之內。格蘭帝國的大使館中,諾蘭尚司無聊的看著書,喝著茶。旁邊的幕僚們也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諾蘭大人,你現在好清閒啊!」
諾蘭尚司一驚,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地上,顧不上撿起來慌忙跑到門口,頓時激動起來「我的天賜公爵,你可是回來了啊!」
諾蘭將天賜迎進了客廳之內。知道他們要談正事,琴兒和莉兒自己走到旁邊的花園坐著。幕僚們也快速的給二人安排上好的住房。
「每天看看書喝喝茶,半年不見你好像胖了點!」天賜彎腰撿起書,開玩笑道。
諾蘭尚司苦著臉「還胖呢!我可是找你的好苦啊,傑森又不帶我去找華老,後來他們的聖者血瞳告訴我你有私事,讓我在使館等著。我給陛下送信,陛下說大人你不出現,我哪裡也不能動,如果大人你出個三長兩短,就讓我自刎謝罪……」
「呵呵,哪有這麼嚴重!」天賜笑著拍下諾蘭的肩膀「帝國之中最近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諾蘭點點頭,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疊紙交給天賜「不但是咱們帝國的,其餘帝國的消息這裡也都有!」
天賜接過來一張張的看著,眉頭不時的皺起了,帝國軍隊整體進行了大調整,個別以前屬於大王子的將領都被撤換貶罰,其中不少都是軍方的中流砥柱。同時晨霧被任命為西北軍參事前赴西北,西北一片安定獸人也不會再來,西北軍正處於休整的狀況,這個時候派參事去幹什麼?……看完後將紙還給諾蘭「我知道了,你們都準備一下吧,明天咱們就出發去西班帝國!」
諾蘭點頭,立刻下去準備去了。
天賜坐在椅子上靠著後背,伸出手捏著鼻樑輕輕地揉著。
「是不是很累?要不要休息?」琴兒和莉兒走了進來。
「累倒不是,我得到了最近的一些個帝國的消息,你們想不想聽聽?」天賜放下手。
「什麼消息啊?關於帝國的我們可不感興趣!」琴兒撅著小嘴。
「晨霧和格魯成婚了,尼羅親自賜婚,在公爵府舉行的!」天賜說道。
「啊!」琴兒和莉兒有些驚喜「那咱們快點補禮物吧!」
莉兒也點著頭,晨霧的禮物不能不準備!
「哦,你們順帶多準備一份,阿亞卡和蘭溪兒也成婚了!」天賜接著說道。
「哼,要準備你們準備,我才不給她準備呢!」琴兒一甩手,在帝國學院的時候琴兒和蘭溪兒可以說是一對冤家對頭,一碰到就拌嘴,弄不好還要打起來。
「唉,我還以為她會嫁給羅蘭德呢,其實我看得出來,蘭溪兒挺喜歡羅蘭德的!」莉兒幽幽的說道,有些惋惜。
「阿亞卡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他不會欺負蘭溪兒!至於羅蘭德,他心中只有阿德拉,沒有阿德拉發話,我想他連看都不敢看蘭溪兒一眼!」天賜嘲笑道。
「阿嚏!」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怎麼了?著涼了麼?」阿德拉關心的問道「我都說了晚上你就不要再練了,這冰天雪地的天氣還這麼涼,你穿的這麼單薄不感冒才怪呢!」
「呵呵,沒事的!剛才只是突然想打噴嚏的,不是感冒!」羅蘭德呼口氣「只有在這種充滿戾氣的惡劣環境之中,我才能得到最大的提升!天賜說的對,我當初不過是借助了上天的力量,並不是我自身的能力,而且借助上天的力量太過於苛刻又無法控制,除了上次灑洛城的特殊情況外,其他情況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那你修煉的怎麼樣了!」阿德拉問道。
「呵呵,進步很大!」羅蘭德神秘的一笑「對了,你這次回公爵府,公爵大人和爸爸還好麼?」
「爸爸還好,每天喂餵馬,除除草的,大哥可就麻煩了,我這次回去,大哥足足瘦了一圈!」阿德拉無奈的說道。
「大哥遇到什麼難事了麼?要不要咱們回去?」
「不用了,咱們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大哥這次是被陛下逼得,每天都要大哥籌集紫金幣,還不准加稅。你也知道國庫收入每年就這麼多,而且用處都是固定的,哪來的多餘紫金幣啊!大哥現在每天睡覺都喊著紫金幣!」
「陛下要這麼多紫金幣做什麼啊!」羅蘭德奇怪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大哥又不肯說!」阿德拉狠狠地跺著腳下的積雪「等到天賜回來,我不好好的教訓他一頓我就不是阿德拉!」
「這關天賜什麼事情啊!」
「那是他弟弟,誰讓他不好好的管教他弟弟呢!」阿德拉牽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