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大將軍,你醒過來了!」普朗克和聖拉侯爵連忙走到床邊。
威廉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面孔,感受著溫暖的被子舒適的環境「我……我這是……在那裡?」
「大將軍,你回到了我們這邊了,你別動,你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普朗克大將軍輕輕按住威廉想要坐起的掙扎。
威廉渾身一顫,猛烈的掙扎起來「難道……難道你們用砝碼城……換的我?不……不行……我要回去……我寧可死……也不作千古……千古罪臣……」
「大將軍,你別激動,咱們並沒有用砝碼城換,你現在就是在砝碼城。快躺下,快躺下!」普朗克和聖拉侯爵連忙將威廉按住,蓋好被子。
「沒有……那我……」
「是天賜侯爵救的你們。前天他去給你送飯,然後就見那邊突然烏雲密佈,還隱約有龍族的出現,然後就看到天賜侯爵背著你們三個走回來了!」
威廉躺在床上,努力的回想著,天賜給自己送飯自己還依稀記得,但是之後就什麼都記不清了。只在中間依稀感覺到有人和自己說了什麼,然後額頭傳出了陣痛,之後就是一陣清涼的感覺。
「天賜侯爵呢?」
「天賜侯爵說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馬上去辦,所以救了你們後第二天早上就離開了。而且天賜侯爵還問了我們很多關於民情的事情,不過看天賜侯爵的神情,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聖拉侯爵說到,緩緩的坐了下來「威廉大將軍你就安心的休息吧,再過上幾天等你身體好了,我派人護送你回首都!」
勤政殿上站滿了人,那些專門為總督侯爵們準備的座椅上空空如也,唯有天賜一人安穩的坐在最前排。和當初第一次坐這個座椅的時候相比,如今的天賜更加有著權勢。一個行省的總督,外加一個可以號令西北軍的參事,任誰都要忌憚三分。
「啟稟攝政公,我們政務部昨天收到了聖拉侯爵的奏報,威廉大將軍已經平安回到了砝碼城,目前正在修養,不日即可啟程回安科納!」尼羅站了出來稟報到。
「哦?」大王子驚喜,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大殿之上百官也同時驚訝,特別是那些將軍們,各個都興奮起來,唯獨三王子面色冷峻。
「攝政公,老臣昨天晚上也收到了普朗克大將軍的奏報,法蘭帝國的主戰軍團也已經撤走,目前東南行省安定無憂了!」蘭科爾斯老元帥此刻感覺輕鬆好多,人也年輕了幾十歲,回頭看了天賜一眼,感激的點點頭「這一切都要多虧天賜侯爵!」
天賜微微一笑。
大王子看著天賜,半天不語「兵不血刃的化解了帝國一次危機,天賜侯爵,你辛苦了!」
天賜走出來,拱手「攝政公,我所能做的不過是化解一次小的危機,實不足道。帝國此刻正面臨著另外一場空前的危機等待攝政公的化解!」
「天賜侯爵何處此言?」大王子問道。
「物價!」
大王子一愣,眼角瞟向三王子「天賜侯爵,物價之事早已由財務部出面和商盟談妥了,在這段特殊的時期物價是高了點,不過不會再高了,等到時間一過,物價自然會恢復,怎麼說得上是危機呢?」
「攝政公,臣還有奏報!」尼羅站了出來「昨日民務司上表,目前雖然各大商會的價格沒有上漲,但是供貨量明顯減少,不能滿足正常供應。很多子民沒有辦法只好通過黑市私下買賣,但是黑市之上的價格早已超過財務部所商定的價格許多,這無形中就等於變向的漲價。各地子民民怨沸騰,不少地方已經出現聚眾鬧事,砸搶商舖的事情。而各地官員們又不敢囚禁,害怕會引起更大的民變!」
「這群刁民!父王在時怎麼不敢鬧事,父王昏迷他們就原形畢露!」三王子冷冷的說道。整個政務部目前都已經是鐵板一塊,再沒有自己的人可以出面替自己說話了!
「輔政公,此言差異!子民們不過是為了生計逼於無奈才會如此!陛下曾經多次說過,他最大的成就就是能讓威爾斯帝國的所有子民們吃飽穿暖。衣食足方知恥辱,然後再馴化教導遵紀守法!如果衣食足都不能保證,又如何去要求他們遵紀守法呢?今天的局面只能是我們為政者的失誤!」尼羅反駁到。
大王子和三王子臉色同時一黑。
「攝政公,我請求對商盟進行徹查,然後由帝國進行監管!」天賜拱手說道。
大王子有些問難「天賜侯爵,我雖然也很想如此,可是商盟並沒有違反帝國的法令,你叫我如何處罰?更何況自古以來官都不管商,如果我們進行監管萬一起到反效果,導致貨物停供,豈不是更糟?我們還是等等吧,等到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在追究商盟的責任!」
「可是攝政公,帝國子民億萬,每耽擱一天都會造成多少子民的死傷……」
「天賜侯爵,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啟奏麼?如果沒有的話,那今天的朝議就到這裡,各位都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大王子走回到座位之上。
天賜還想力爭,尼羅示意天賜不要在說了,這種事情恐怕早已不是大王子所能控制的了!
走出王宮,天賜和尼羅坐著馬車前往安天府處理政要。
「哥,這件事情帝國根本就無法控制,三王子設計好了,專門打大王子的軟肋,就連我們政務部和財務部都無能為力!」尼羅搖著頭。
「難道就沒有辦法麼?你們在首都之中,首都有麥斯脫商會的全力安穩現在是風平浪靜,但是帝國能有幾個麥斯脫商會?外面已經狂風暴雨了!」天賜著急道「尼羅,你現在已經是政務大臣,你們政務部也知道,現在子民已經開始聚眾鬧事了,難道你們就這麼袖手旁觀,非要到了事態不可收拾,然後讓軍部派人去鎮壓麼?」
「哥,不是我不想,也不是我們政務部不作為,是我們無能為力!政務部做事必須有憑有據,我們只能按照帝國的明文法典,先朝舊例來做事。他們商盟拿著攝政公的『危國債』做盾牌,前面還有三王子遮風擋雨,我們根本抓不住他們半點把柄!」尼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前些日子,外公還警告過西亞特,他們也知道收斂,可是沒想到三王子竟然死了心的走到底,我和外公無能為力!」
看著尼羅為難的表情,天賜也無法再質問。
「尼羅,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麼?」
「哥,不是沒有。除非陛下能夠甦醒,乾坤獨斷,方可力挽狂瀾!」
「陛下?」
「不錯,現在咱們,包括攝政公輔政公在內,都被明文法典所制約,只有陛下不受制約!」
車伕趕著馬車,咯吱咯吱的朝著安天府進發,路上的人們馬車看到這輛馬車的標誌後紛紛讓開道路。
「停車!」
一道身影躍下馬車。
「哥,你去哪裡?」
「我回公爵府,你自己去安天府吧!」天賜喊道,頭也不回的朝著公爵府跑去。王宮距離公爵府本來就不是很遠,天賜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公爵府門口。
親衛們看到大少爺連馬車都不做,兩條腿跑了回來,都覺得奇怪。
「高斯!」剛一進門,天賜就高聲大喊起來。
「大少爺,高斯統領去了外面親衛駐地,你找他有什麼事情麼?」管家連忙走上來。
「去了駐地?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剛才晨霧將軍和格魯團長來了,高斯就陪著格魯團長去了親衛駐地。晨霧將軍在陪著珍小姐寧園說話呢!」管家說道。
「晨霧和格魯回來了,這麼快啊!管家,麻煩你派人去把格魯給我叫回來,然後把駐地內我的所有親衛都給我調進隔壁的侯爵府隨時待命!」天賜吩咐道。
老管家頓時有些疑惑「大少爺,按照規矩,侯爵進入首都後,所帶隨行親衛不能超過五百。你一下子要調一千親衛,可是需要禁衛軍統領批准啊。而且禁衛軍泰斯克統領和你的關係又是這樣,我恐怕行不通啊!」
天賜微微低眉「那你叫他們城門侯命!」
「是!」管家連忙退下去,吩咐門口的親衛去辦理。天賜快速走回寧園!
「回來了!」珍看到天賜後,笑著倒杯茶「口渴了吧,快點喝吧,這個是溫的!」
天賜一飲而盡「晨霧將軍,這麼快就回來了?」
「大人,你再這麼叫我,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晨霧嗔道「大人你前腳走,我和格魯就後腳跟上了,大人一個人回首都身旁怎麼能夠沒有個使喚的人呢?好在我們坐的是飛行魔獸,今天天剛亮就到了!」
「回來的正好!我現在正要用人!如果你不累,就跟我去城門!」天賜說道。
晨霧站了起來俏皮一笑「末將晨霧,隨時候命!」
和珍告別後,天賜和晨霧離開了公爵府直接朝著中奧賭城走去。賭城之內人山人海,叫聲罵聲此起彼伏。身為貴賓的天賜,穿過大廳直接上了最上層,城主格尼森的房間。
「哈哈哈,天賜大人,你可是好久沒來了!我最近正技癢想找人切磋,沒想到你就來了!」格尼森笑著走上前。
「城主,我現在沒時間和你敘舊,今天來是有事相求!」
「這麼急?什麼事情?」
「借紫金幣!」
「就為了借紫金幣麼?你都是總督了,難道又揭不開鍋了?哈哈哈,借多少,你說吧!」
「借你賭城內所有的紫金幣!」
格尼森城主頓時臉色一變!
走出賭城,天賜和晨霧才朝著城門口出發,等到了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排著長長的隊伍,旁邊負責檢查的門衛們挨個仔細的檢查著。
「大人,他們還沒有來,我們在旁邊休息一下!」晨霧說道「大人,你的消息准麼?」
天賜點點頭「高斯說得,每兩天他們都會聚一次一直要到下午才散,而且今天剛好是他們聚會的日子,如果我料的沒錯,他們現在就在酒樓之上。不過沒關係,就算他們不在,我也會將他們從家中抓出來!」
「大人,你這麼做就不怕麼?」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用的都是我的親衛,和別人沒有關係。外公說的對,今天的朝政之中,有誰能動的了我?以前我拿著陛下的寄托卻無所作為,才導致了今天的混亂。我如果再逃避下去,就真的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天下子民了!」天賜目光中異常的堅定!
太陽升高,來到正中間!
「大人,他們來了!」
城門之外一陣騷動,一千名印有天賜侯爵狐爪標誌的的親衛整齊的站在了城門口。守衛們頓時緊張起來,驅散人群,拉起了木柵欄,小隊長連忙跑到了前面,顫抖著聲音「你們……你們是哪裡的?這裡是首都重地,快速離開!」
「他們是我的親衛,是我調過來的!」身後傳來天賜的聲響。
「天賜侯爵,這個……帝國有規矩,首都之內……」
天賜臉色一沉「你讓開,出了事我負責。否則我不介意讓城門口濺血!」
守衛們一震,頓時膽戰心寒起來。
格魯衝上來一腳踢飛木柵欄,來到天賜身邊單膝下跪朗聲道「侯爵大人,親衛團團長格魯,及一千親衛隨時等候大人吩咐?」
天賜手臂一揮「進城!」
「是!」
帝國首都安科納的中層靠內的地方,一座豪華的高層酒樓最近的生意可謂是大紅大紫。這些天被商盟出重金包了下來,以往十來天才聚一次會,現在頻繁到了隔一天一次!
最高層的豪華閣樓裡,曼恩高高的坐在上面,揚揚得意的聽著下方三十多位帝國巨賈乖乖的向自己做著匯報!
「西亞特商會的,你們那裡情況如何?」
西亞特會長前些天已經去外其它行省,現在所有事務都由繼承人曼德負責。曼德此刻站了起來「我們西亞特已經限制了每日的貨物……」
眾人聽著曼德的匯報,心中掂量著小算盤。突然外面傳來一片吵雜,還有一整齊的鎧甲撞擊聲音。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將頭扭向了窗戶方向。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曼恩不悅的吼道,指著曼德「你繼續說!」
曼德只好繼續匯報!
「登!登!登!」
一陣急促的上樓聲,閣樓大門被推開,一個店小二神情慌張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不……不好了……咱們酒樓,被……被包圍了!」
「什麼?」所有會長們大吃一驚,距離窗戶近的,慌忙推開窗戶探頭望去,只見下方近千名穿著鎧甲,手持長槍的親衛站在下方,將酒樓圍了個水洩不通。在外層已經吸引了無數的子民圍觀著,議論著。
閣樓內一陣騷動。
「誰?是誰這麼大膽,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家酒樓被我們包了麼?」看完窗戶,曼恩頓時暴跳如雷。
「你們不用猜了,是我的親衛包圍了這裡!」
大門再次狠狠的推開,門扇撞到旁邊的牆上頓時粉碎。門框之中走進來幾十個身影,為首的正是帝國侯爵,西北領主天賜!
天賜沉著臉,走到前方站著,怒視著下方帝國最有財力和影響力的巨賈們。所有會長們此時都做賊心虛般的低著頭,不敢看天賜的目光。六十多位親衛跟著跑了進來,每兩個人站在一名會長身邊,一手叉腰一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之上。
豪華的閣樓內,充滿了濃濃寒氣和殺氣。
「天賜,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敢來這裡撒野!你這個雜種給我滾下來!」曼恩衝到天賜面前,咆哮起來。
「啪!」響亮的聲音。
站在天賜身邊的晨霧瞬間爆發鬥氣,走上前不由分說的就是一耳光。曼恩毫無準備,頓時被打的兩眼冒金光,身體朝著牆角撞去,嘴角鮮血直流。
豪華的閣樓內,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沒有。
晨霧很解氣的走回來,指著身後的親衛「你們去把他給我綁了,嘴也堵上!」
「是!將軍!」親衛們早已準備好了繩索,麻利的將曼恩捆綁起來,堵著嘴丟到一旁。
所有會長們心頭一揪!暴風雨又要來了!
「各位會長,你們的商會是帝國中最為出色的,最有歷史的!我隨便看一下,最短的也不低於兩百年吧!這兩百年來,帝國的子民們用他們辛苦的勞作將你們一個個喂大。他們就像是你們母親,現在你們也算是有名有利了,當此帝國危難之際,我想知道你們都做了什麼?」
「哄抬物價!限製出售!黑市交易!你們拿著那些紫金幣,難道就不怕燙手麼?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吸血鬼,你們這群狼子野心的守財奴!」天賜突然想起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想到那個只為了一點點的鹽被凍暈的小男孩,內心的火氣頓時忍耐不住。
所有會長們都被罵的抬不起頭。自從成為個大商會的會長,那天不是錦衣玉食,那天不是有人跟著讚美巴結,哪有過這樣被人指著鼻子臭罵!然而就算這樣,會長們沒有一個敢反駁,個別會長甚至還覺得舒服了點。
「你們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天賜按下語氣,冷冷的問道。
無人敢抬頭,無人敢回答!
「我現在真恨不得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