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帝國東西兩面戰火紛飛,在首都安科納卻少有的安寧下來。
首都內層的凱特公爵府內,幾位官員從大門口走出來,走上馬車離開公爵府。看穿著和馬車的標識,是屬於尚司一個級別的!
傍晚十分,公爵府點起了魔法燈照亮著大門口的廣場。
咯吱!咯吱!
車轅聲響起,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門口,一位少年走了下來。
「少爺!」門口的侍衛連忙行禮。
尼羅瞟了一眼,抬起手,示意他們都起身「今天來了那些人?」
一名侍衛湊上前在尼羅的耳邊嘀咕著,尼羅不時的點頭。
「我知道了!」尼羅說完,大步走進公爵府內。在公爵府中間,凱特公爵的房間還亮著燈,尼羅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外公,我回來了!」尼羅說道,坐在床邊「外公,他們今天又來了!」
凱特公爵臉色蒼白背後靠著墊子,半躺半坐,手中拿著個書本「我知道了,我一個都沒有見,讓高斯找了個理由全都給打發走了!尼羅,你做的不錯!」
「呵呵,這全是外公高明,我只不過是照辦!」尼羅笑著「現在那些個威風凜凜的尚司們,恐怕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否則也不會三天五次往咱們府內跑!」
「哼!尚司是這麼好當的麼?」凱特公爵眼睛中閃出光芒,頓時來了精神頭「我手下提拔的這些個尚司,那個不是泥裡浪裡跌打滾爬出來的。你就拿博克齊來說吧,以前都認為他在工程司尚司這個重要位置上做的多麼舒服,油水多麼的充足,但是誰知道,他曾經修堤,被洪水沖走了五十多里,要不是有個姑娘看到他,他早就死了!現在這位工程司尚司算什麼東西,給他個園林圖紙,他能造出個茅廁出來!」
「外公教過我,選擇尚司就好比選擇左右手,要的是真才實學,而不是只會叫只會搖尾巴的狗!」
「你明白就好,只要你牢記這點,這個政務大臣你就能夠坐穩!咳!咳!咳!如果有空,你研究一下咱們陛下怎麼用人的。我們老一輩的就不說了,你就看眼下新一代的。權貴之後的阿卡斯,罵名深重的薩費羅斯,下人出生的克拉克,特別是你哥哥天賜!」
「我一生也算是閱人無數,在伊爾村我硬是看走眼了這個孩童。而陛下見都沒見過,單憑我簡單的描述就慧眼識才。先是大手啟動封侯拜爵,然後兩次單獨召見談心情感並用,最後再重任相加,這一圈圈的硬是把天賜給套牢了!我敢說,如果我和陛下為敵,天賜會毫不猶豫的將劍架在我的脖子上!」
「外公,陛下高深莫測,值得我們研究一輩子!不過誰要是和外公你為敵,我會讓他和他們家族都煙消雲散,哪怕是王族!」
凱特公爵歎口氣「哎!可惜你不是王族之後啊!和三位王子相比,你強他們太多了,你雖然平時一直都在掩飾,但你骨子中的霸氣,瞞不過外公!可惜你有帝王氣概卻無帝王之命!」
「外公慧眼!不過史上不也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不談這個了,這些事情外公是看不到了,到時候你想怎麼做外公都管不著了。尼羅啊,你比你舅舅還要強!他雖然表面冷血無情,但內心卻熱火無比,你和他相反,你表面上和善,內心卻冷酷無比。我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尼羅沒說話,只是笑笑「天色不早了,外公你休息吧!我還要去看看媽媽他們!」
「也好,我也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政務部全靠你了!」
凱特公爵躺了下來,尼羅為公爵大人蓋好被子才走出房門,輕輕關好,朝著寧園走去。珍和安瑞最近睡的都比較晚,因為天賜不在,尼羅也只有晚上回家才有時間,所以珍也適當的調整了一下睡眠的時間。
「媽媽,你們還在亭子裡啊!」尼羅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珍。月光下能反射光芒的也只有珍和莉兒的月狼披風了。
「嗯,等著你呢!吃了夜宵沒有,過來一起吃吧!」珍招著手,石桌上擺放著幾種鬆軟的糕點還有一碗溫粥。晚上不適宜吃那些太難消化的食物。
尼羅走過去坐著,端著一碗喝了起來。
珍賢淑的坐著,看著尼羅吃夜宵「尼羅,你們每天都會收到軍情對麼?」
「嗯,是的!你想知道東面的還是西面的?」尼羅又拿起一塊糕點「這個好吃,那裡買的?」
「巴爾商會從南方弄來,給我們送過來的!據說就這麼點他們自己都沒有嘗過!我和你爸嘗了一個挺好吃的!」珍將盤子放到尼羅面前「西北那裡的軍情如何啊?」
「東南呢,我就比較關注了!至於西北啊,我沒什麼興趣!」尼羅說道。
「啊!那可是你哥啊,你不關心那裡怎麼關心起別人了!」珍嗔到。
「媽,你不懂!就因為那裡是哥我才不關心,反而東南比較讓我們擔憂,威廉似乎有些太過於急切,戰線拉的有點長了!」尼羅擔心的說道。
珍無語了。
「不過媽你也別操心,通過前天的軍報,哥已經在西北軍中坐穩了,而且還帶領新入伍的士兵打了幾個漂亮仗,消滅了不少的獸人附庸!」尼羅說道。
珍心頭一揪「天賜上戰場了?」
「西北軍大帳都能坐穩,上戰場算什麼?在西北,能坐穩西北軍大帳的可沒有幾個人!以前軍部安插進去的將軍非死既殘,哥能夠安然無恙的坐穩,足以說明哥的本事了!」尼羅端著碗將粥喝完,順手將糕點收入空間戒指「呵呵,我回去了,這些我拿回去邊看文案邊吃!」
凱特公爵的書房之中,魔法燈亮著,尼羅伸了個懶腰,終於把剩下的文本看完了!一轉眼看到桌子案頭的糕點盤子,尼羅嘴角微笑,收入空間戒指,走出書房關上房門,縱身一躍來到房頂。閉著眼睛,尼羅可以模糊的感知附近千米之內的房頂暗處埋伏著不少的親衛以防不測。
身形突然消失,在百米外的房頂上突然出現尼羅的身影,身形再次閃動消失,數百米外再次出現。
瞬移!
巴爾商會的一個小園子裡,三層的閣樓裡,透過窗戶還亮著微弱的光芒,一閃閃的和天上的星星呼應著。思妮穿著睡衣躺在床上,背後靠著座墊看著手中的書籍,時不時的歪著腦袋看著窗戶。
「這麼晚了,看來是不會來了!」思妮輕聲歎道,放下手中的書籍,身體向下縮了縮躺好,軟綿綿的被子拉到脖子上,看了一眼窗戶,閉起秀目。
「咚!咚!咚!」輕輕的敲窗聲。
思妮眼睛猛地睜開,一臉的歡喜,連忙跑下床打開窗戶。
清晨的朝陽照射著大地,辛勤的人們早早起來勞作著。威嚴的皇宮外,所有大臣官員們都已經早早的到了勤政殿中,等待著攝政公輔政公們,等待著新的一天朝議。
而對於商人們,早上似乎是個休息的時間。只有下午和晚上才是生意最為紅火的時段。
「當,當,當!」
「思妮,思妮,起來了麼?小笨笨?」
「咯吱」門打開了,麗麗端著洗漱的臉盆走了進來。
「麗麗姐,今天怎麼是你親自來了?」思妮醒過來,朦朧睡眼看到麗麗後坐了起來。
「別動,躺著!你現在是病人,需要休息!」麗麗將毛巾打濕,幫著思妮擦著手臉「我已經把生意上的事情逐漸交給小巴爾了,我只要提個綱領,瑣碎的事情讓他們去做就好了!思妮,你這病怎麼說來就來啊,是不是最近累得了?都怪我!」
思妮微笑這搖搖頭「不是的麗麗姐!我這個病是遺傳的,我外婆,媽媽都有這個病,到了成年的年紀就會發作的,你不用自責!」
「你這是什麼病啊,嚴重不嚴重,要不要我去大夫幫你看看?」
「不用了麗麗姐,如果能治的話我外婆媽媽也就不會這麼早死了,我叔叔當初也不會把我賣掉了!」思妮小聲的說著,言語之間帶著絲絲感傷。
「啊!這樣嚴重?那我……那我……」
「麗麗姐,你不用這麼擔心。我們這病很怪,只要不去觸動它的病引就沒事了!我就能像正常人一般的生活!」
「哦,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快說病引是什麼?」麗麗急著問道。
「我聽叔叔說到過,只要我們情緒也不要起伏太大,不受強烈刺激就應該沒事的!」思妮說道。
麗麗放下心來「你放心,有麗麗姐在誰都別想刺激你!誰要是敢刺激我們的小笨笨,我就把他剁成稀巴爛!」
思妮這時臉上才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嗯?這個是什麼?」麗麗突然看到床頭的小櫃子上放著的一個盤子,上面還擺著兩塊吃剩的糕點「這個盤子,糕點怎麼這麼熟悉?」
「啊!」思妮驚叫了一聲,連忙將盤子收入空間戒指中,臉色漲紅「沒……沒什麼!」
麗麗皺著眉頭,努力的思索著「不對啊,真的好熟悉!哎呀……我想起來了,這是南方的分會收購的糕點,這可是獨一份啊,我們自己都不敢吃就送到了公爵府,而且這個盤子還是我親自挑的!怎麼會在你這裡呢?」
「我……你看錯了!」思妮蚊子般的說道,頭頭低的幾乎要縮到被窩之中。
「呵呵,我想到了,我想到了!」麗麗頓時拍著手,呵呵直笑「有心郎夜探病嬌娘!」
思妮羞愧不已,將被子拉起來蒙著腦袋。
威爾斯首都安科納雄偉壯觀的宮殿群中,其中一座最為莊嚴,此刻裡面卻傳出一陣陣的宣雜吵鬧之聲,百多名官員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軍報大家都已經聽完了,不知道眾位有什麼解決的方案可以提出?」大王子眉頭緊鎖看著下方。
「回稟攝政公!我們不如讓御醫火速前往前線,而且可以將宮廷魔法師中的光系大魔法師也一同前往,我想要不了多久阿卡斯大將軍便會恢復的!」一名官員站出來奏到。
大王子不置可否「如果用飛行魔獸,的確可以短時間內趕到!」
「攝政公且慢!軍報上說阿卡斯大將軍除了創傷外還敢染了風傷之症。而在南方法蘭帝國的這種風傷之症和我們北方平日裡說的風寒之症外觀起來極為相似,但是卻凶險異常。臣曾經去過法蘭帝國也見到過這種風傷,患者除了正常的治療外,還需靜心修養不可操勞,否則症狀加劇,到時候可就……」
百官同時吃了一驚!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大王子瞪著官員急道。
「下官句句屬實,如果攝政公不信可以詢問南方的總督!」
西南行省總督艾哈邁德侯爵搖搖頭「我又不是大夫,我不清楚!」
南方行省總督古斯塔侯爵低頭思索了一會「回稟攝政公,雖然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依稀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南方得了風寒,好像都很注重休息,大概就是怕得的是風傷之症吧!」
「真有此事!」大王子臉色一變的沉重。
大殿之上百官們也都心情複雜起來,威爾斯帝國的軍隊一路上勢如破竹攻入法蘭,這些日子捷報頻傳,整個帝國都喜氣洋洋的,子民們也都揚眉吐氣終於出了這數百年的惡氣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作為統帥的阿卡斯大將軍臨陣督戰竟然被對方肖小之輩用箭暗算,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是卻讓阿卡斯大將軍由此感染了風傷之症。
按照這麼說來,阿卡斯大將軍不能在擔任統帥,否則一旦操勞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然而一旦阿卡斯不擔任統帥,那麼勢必會造成我軍臨敵易帥,導致士氣下降。
所有的人都為難起來!
「多蘭侯爵,你意下如何?」大王子問道,所有官員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多蘭侯爵身上。多蘭侯爵是阿卡斯的父親,他的話份量很重。
「哎!」多蘭侯爵歎口氣,站了出來「攝政公,老臣共有三子,老二平日不學無術為非作歹死了反而乾淨,老三癡迷武學難成大器,唯獨阿卡斯讓老臣心中有所廖寄。雖然老臣恨不得他馬上回來,但是我也知道阿卡斯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兒子,而是帝國的統帥,我不能為一己私心耽誤國之大事。所以懇請攝政公下令,派人去醫治就可,萬不可臨敵易帥耽誤國事!這個兒子……死就死了吧!」
多蘭侯爵閉著眼睛,擠出兩滴淚水,卻換來大殿之上百官們的讚許和傷感。誰都有子女,將自己最為出色的兒子親手送上斷頭台的滋味大家都能夠理解!
大王子長長歎口氣「多蘭侯爵高風亮節讓我等汗顏啊!來人啊,傳令……」
「攝政公且慢!」
「尼羅副參,你還有什麼要起奏的麼?」大王子問道。
「回稟攝政公,我以為多蘭侯爵此言差異!」尼羅饒開身前空著的座位,走到中間行禮「攝政公,我雖然不懂軍事,但我聽過一句俗話『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阿卡斯大將軍正是帝國難得的將才,我們為什麼明知到結果還要讓大將軍冒險呢?」
「臨陣易帥,兵家大忌!」一位將軍隨口解釋。
「那我要問一下,臨陣死帥和臨陣易帥,那個更為大忌?」
「這個……」將軍啞口無言,最後終於從牙縫擠出兩個字「死帥!」
「這就對了,所以我懇請攝政公將阿卡斯大將軍接回首都療養,遠離了軍營,大將軍勢必也會得以靜心,修養起來事半功倍!」
大王子點點頭,百官們再次低聲議論起來。
「尼羅副參,你不是軍中之人,要知道三軍豈可無帥?」
「易帥不就行了麼?」尼羅回到。
「說得簡單,那你說讓誰去為統帥能夠代替阿卡斯,還不影響軍中士氣?」
「我是政務部官員,提個意見罷了,至於決定麼,這是軍務部的事情,還要請教軍務部的將軍們了!不過我到是想到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大家可以商談一下,威廉將軍如何?」
「威廉將軍?」議政殿內再次熱鬧起來,大家都看向蘭科爾斯元帥,老元帥面無表情閉目養神,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
「啟稟攝政公,我覺得威廉將軍可以!」一名官員站出來附和。
「我覺得不妥,威廉將軍雖然說是副帥,但他實際上是前鋒,和統帥沒有一絲關係,我不認為他能做好這個統帥!」反對的官員也發表意見。
「差異,威廉少將軍在學院之中苦讀兵書,在戎邊中更是融會貫通。這次東征一路上攻城拔寨勢不可擋,正說明了威廉將軍用兵之能,我認為威廉將軍雖然年輕,但足以勝任!」
大殿之上爭議四起,支持反對之人紛紛各抒己見。
尼羅回到首位空著的座椅後從容的看著官員們的爭鬥。
阿卡斯大將軍到底病情如何沒有人知道,但是尼羅知道一點,威廉繼任帝國元帥的道路暢通且無可逆轉。如果這次威廉建功立業皆大歡喜,如果威廉此次無功而反,或者功勞微弱,那麼帝國勢必會為了他的功績再次大動兵刃,到那個時候對帝國無疑是個損傷!倒不如作個順水人情將威廉送上統帥,也好讓他拿到這次東征全部的功勞。阿卡斯先前守國有功,威廉之後出擊建業,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