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將軍雖然半信半疑,但是軍令下來還是需要執行的!
當天晚上所有的西北軍都全部進入到了戰備警戒之中,身上的鎧甲擦乾淨,魚鱗一般的鱗甲固勞,護心鏡貼在心口,還有頭盔,兩旁的護垂。
一旦進入到戰備警戒之中,到戰鬥結束之前是不能夠脫下鎧甲的,包括睡覺都要穿著鎧甲。
天賜獨自一人坐在帳篷之中,心緒不安,站起來來回的走動著,看著身後懸掛的巨大地圖。
天色微亮,營地中升起了屢屢的炊煙,全軍將士輪流進餐。
「大人!大人!對方有異動!」
一名士兵高聲呼叫著,衝進了天賜的大帳。聽到動靜,旁邊的晨霧,阿德拉四人也都慌忙走進了中軍大帳。
天賜快步走向堤壩之上,五位將軍已經趕到了堤壩上。天賜抬頭仰望,只見遠遠的劍鋒峽處,無數的獸人如同螞蟻一般沖湧出來,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都是移動的黑點。
天賜皺起了眉頭,從數量上看,明顯要比以往來攻的獸人附庸多很多。就連隊形也都整齊多了!
「我還以為什麼呢,不過是數量上多了一點吧了,讓新來的兒郎們上去再殺一場不是更好?」薩摩汗隨便掃了一眼張口說道。
按照前些日子的習慣,沒有經歷過上次戰爭的新兵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在最前方。和前些日子比起來,這些人少了一份焦躁,多了幾分殺氣。經過鮮血的兵和只會訓練的兵有著天差地壤!
天賜看著前方,這次展開足有兩千多米,粗略的算一下,不低於十萬!
而自己這裡的新兵也足有十多萬,在陣前排列著,手中的武器閃著寒光。
「咚!咚!咚!」
戰鼓聲響起!
「唰!」所有長矛指向前方。
「殺!殺!」
西北軍的新兵們熱血沸騰,嘶吼著衝將上去,獸人們也同時發起了衝擊。兩邊人如同浪水一般,延綿著衝到了一起,對撞著,利爪撕吼,長槍血濺,整個戰場之上掀起了一場收割性命的樂章!
新兵們經過數次的鮮血衝擊,如今早已是脫胎換骨,而昨日聖祭祀團的到來,更是給眾人心頭狠狠的打足了氣,精神抖擻,殺氣騰騰,將獸人的浪潮不斷的衝擊逼退!
屍體一片片的倒下,鮮血滲入到沙石之中。
阿爾金渾身深青色的鬥氣大漲,手中拿著大少爺重新給自己的中品武器,衝在最前線。身上血斑淋淋,雙眼中充滿了血絲。
「啊!!」
阿爾金怒吼著,強烈的殺氣沖天而起,渾身的鬥氣越發的明亮。
「噗哧!」長劍穿透了狗頭人的腦袋,紅色白色從傷口處出來。手臂用力一揮,長劍將整個腦袋分成了兩半,裡面的漿水四濺出來。四周都是敵人,長劍才從狗頭人腦中穿出,又劈中了旁邊的豬頭人,碩大的豬頭滾落下來。
豪豬戰士,身上皮糙肉厚,長滿了長毛,四肢有力,嘴邊長牙鋒利無比。如果不是剛才有人和它游鬥分散了注意力,阿爾金也不會這麼輕鬆的將其頭砍了下來。
失去動作的屍體上噴起了紅色的血漿。
在阿爾金的鼓動下,在他身邊的小隊成員們也都是發狂似的橫衝亂砍著。
天賜站在堤壩之上看著下方殘酷的野蠻的廝殺著。下面的戰鬥對於軍隊最高的統帥來說,如同螻蟻之間的搏鬥。
「不對啊!」天賜看著看著自言自語起來。以往的戰鬥都是一邊倒,隨著新兵的衝擊,這些附庸往往都會被沖的七零八落,在被一一消滅,但是今天好像有些不對,雖然新兵們依然佔著上風,但是這些附庸們似乎並沒有被衝散。
天賜心中浮現出一種不祥的感覺。
「伽米亞!」
「在,大人有什麼吩咐?」一旁待命的伽米亞軍團長聽到天賜呼喊後,立刻站了出來。
「你去將你的軍團調集到陣前來,隨時候命!」
「是 !」伽米亞領命走下堤壩。下面立刻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鎧甲顫動聲,前方的隊伍讓出一道口子,伽米亞帶領著自己的軍團一路小跑來到最前面一字展開。
「參事大人,你這是……下面我們好像還掌握著優勢吧!」薩摩汗不解的問道。
天賜臉色嚴肅,輕輕的搖著頭,心中還是有些不安。
戰場之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西北軍的新兵們如同砍瓜割草一般的將獸人附庸們斬殺,肢體遍地,血流成河。西北軍氣勢大漲,如洪水一般的侵吞著獸人。
「經過這些日子的鏖戰,再加上今天這一戰,狗頭人和豬頭人的附庸怕是要死傷殆盡了!」
「那是,獸人這些沒有腦子,每次來都拿些附庸給咱們練兵,生怕咱們新來的兒郎們沒有練習的目標,哈哈哈!」薩摩寧大笑起來。
「不過這次好像有些特別,你們不覺的他們給我們準備的附庸也太多了一點麼?」
「準備的多點不好麼,讓這群小子好好的練練,免得見了獸人主力的時候不堪一擊!」
天賜此時沒有心情去聽旁邊將軍們的聊天,雙目緊盯著戰場。
「天賜,你們快看!」旁邊的晨霧突然指著遠方。
天賜和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劍鋒峽口處,突然衝出一隻隊伍,數量雖然不多但是速度極快,分成十多股衝了過來,如同一枝枝利劍直接插入附庸種族之中,這批獸人橫衝直撞,所遇到的狗頭人紛紛跌倒兩旁,別的附庸種族直接被丟向前方。
一時間獸人後方一片混亂。
很快便穿透附庸後方直接面對了西北軍的新兵們。
和附庸們不同,這次衝上來得獸人身高馬大,比狗頭人足足高了一個頭,渾身長滿了長長的黑色的毛。猙獰的面孔鋒利的牙齒間粘稠的液體,強壯的胸肌一塊塊鼓出,手臂足有人類的大腿一般。長爪揮出,緊緊的抓在一個士兵的身上。
被突如其來的獸人嚇了一跳,士兵還沒有反映就被其鋒利的大爪一把抓住肩頭,尖銳的指甲將鎧甲壓出一個深深的凹。
「啊∼∼」士兵忍不住疼痛,大聲的叫喊了一聲。
另外一隻長爪再次抓住士兵的腦袋,長大了傾盆大口,朝著士兵的脖子咬去。
「噗哧!」熱血飛濺,叫喊之聲嘎然而止。
「嗷∼∼」
強大的獸人一手如同皮球一般的抓著個腦袋,一手將還在噴血的屍體高高舉起,炫耀的吼叫著,發洩著。
「這是什麼!!」
周圍的士兵震驚心頭顫抖起來。
「殺!」
一名士兵高舉著長槍朝著獸人的胸口扎去。獸人手臂一擋,長槍穿透手臂,鮮血順著槍桿淌出。獸人沒有撕吼,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疼痛的感覺,雙眼惡狠狠的看著才到自己胸口的人類。雙爪同時伸出,瞬時間抓住士兵的腰,提起來舉到空中。
士兵荒亂,哇哇的叫喊著救命,連手中的槍桿都丟了。
「啊∼∼」
獸人高舉著,猛地砸向地面。
「噗哧!」一口熱血噴出,士兵的後背重重撞擊到地面,五臟六腑翻騰一片,眼前一陣星光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獸人抬起腳朝著士兵的腦袋上踩去。
「轟!」一片噁心的混糊和殘缺的軀體。
獸人舔著嘴唇的血,手臂上的槍桿顫抖著。長爪再次伸出……
這只獸人長劍勢不可擋,很快就衝入到西北軍新兵的陣地之中,大有將西北軍分割成數塊的趨勢,士氣剛才還高昂的西北軍新兵們此時有些荒亂,甚至開始有些潰散的架勢。
「獒人,是獒人!」帕瑪將軍突然高呼起來。
「獒人,那可是狐族中的主力站隊,他們怎麼派出主力了,難道說是聚集完成了?」
「不可能啊,獸人以往都是附庸打完才出動主力的,而且主力和附庸是不會同時出現在戰場之上的,這怎麼可能!」薩摩寧將軍驚呼到。
「都住嘴,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天賜突然怒吼了一聲,眾位將軍頓時嚇了一跳,這可是參事大人第一次發火。
「傳令伽米亞帶著他的軍團給我擋住這些獒人,後隊新兵交替掩護後撤!」
「是!」
「咚!咚!咚!」
有節奏的鼓聲再次響起,伽米亞收到軍令,立刻指揮著軍團朝著戰場上衝去。
「殺啊!」
不愧是經歷過數次戰爭的老兵們,一上場就爆發出和新兵們完全不同的氣勢。新兵們自覺的讓開道路,慢慢後撤。
伽米亞的兵團分成數到穿插進去。部隊之間的穿插後撤在平時都進行過演練,在穿插的過程中並沒有引起什麼混亂。
「殺啊!」
最前面各個團長隊長的帶領下,士兵們都同時爆發出鬥氣。
「去死吧!」
團長高高躍起,手中深青色的長劍劃過,在空中留下一道虛影。
「噗哧!」熱血飛濺,一個圓球狀的腦袋拋向空中,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好!」旁邊的新兵們立刻精神大震,手中的武器再次握緊,朝著獒人的身軀扎去。
一場更加殘酷的戰鬥開始了!
獒人們雖然身體強壯,爪牙鋒利,但是這些蠻力碰到鬥氣武技精湛的武者們卻沒有任何作用,只見一團團深青色,淡藍色,藍色鬥氣包裹的點在獒人的隊伍之中穿梭著,一具具的屍體不斷的倒下。隨著新兵們的後撤,伽米亞的軍團已經佔據了戰鬥的主要場地。將要崩潰的西北軍穩住了陣腳,開始了反擊!
「娘的,竟然學會了偷襲!」薩摩汗叫罵著,一身手扯下身上的衣甲,露出強壯的身軀「大人,我在這上面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老子下去和他們玩玩!」
阿史那將軍伸手按住薩摩汗「有伽米亞他們在,你還擔心這些個獒人打過來不成?」
「老子怕什麼,老子這些年都沒殺人了,現在就想去開開葷行不?大人,以往和獸人主力交戰塞亞大將軍都是派我們虎營出戰,這次你不會阻止我吧!」說著薩摩汗衝著天賜一拱手,抽出重劍衝下堤壩。
「等下,我也去!」薩摩寧也跟著衝了下去。
薩摩汗和薩摩寧自身就是天生神力,配合上七級鬥氣爆發起來更是無往不利。
「噗哧!」薩摩汗手中的重劍一抖,一名獒人分成了兩半「你以為自己是虎人麼,就算是虎王酋長來了也要吃我一劍!」
旁邊的薩摩寧更是伸手一抓獒人手臂,猛力一拽,硬生生的將一隻手臂拽斷,斗大的拳頭砸入心口,一陣骨碎斷裂聲,獒人軟綿綿的倒下。
這次負責衝擊的獒人估算一下只有一萬多人,分成十隊,每隊大概有著一千來人。
伽米亞的軍團則有著兩萬五千多人,其中不乏身手較好的強者,他們對付獒人可以說是以一敵十,普通鬥氣不高的士兵抵擋獒人也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沒有鬥氣的士兵,經驗老道的他們配合起來斬殺獒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數量和實力都超過敖人的伽米亞軍團很快就將獒人消滅大半,就連停留在戰場上的附庸們都一起消滅掉!
再過片刻戰鬥便已經結束了,所有的附庸和一萬獒人全部都倒在了戰場之上,其中還有不少的西北軍將士!
劍鋒峽對面沒有再走出獸人,天賜才下令收兵,打掃戰場。
火堆再次熊熊燃起,其中幾座是西北軍將士的。
在距離劍鋒峽最近的邊城薩洛城內的廣場之上,有一個巨大的石碑,上面沒有名字,只有三個字『西北軍』落款『艾新』。石碑旁邊一個巨大的圓墓,裡面放滿了所有為國捐軀的烈士們的骨灰。
站在堤壩之上看著熊熊烈火,濃濃的黑煙,天賜心中很沉重。有戰爭就有傷亡,天賜也早就有了心裡準備,不過看到這麼多的將士昨天還在眼前辛苦的操練,今天就已經躺在了這裡消失在濃煙烈火之中,心情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大人,統計出來了,我們這次新兵的傷亡慘重,受傷的都已經交給了祭祀團,想必現在已經康復了,不過……陣亡的就有八千多人!」阿史那將軍低聲的匯報到「這次主要是因為敖人的突然出現,新兵們都沒有見到過獒人,再加上對付附庸勝利的太多,產生了一些傲氣,所以才會被獒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新兵們沒有料到,我們身為統帥將領的也沒有料到,這是我們的失職啊!」天賜沉痛的說道。
「大人,以往獸人們都會把狗頭人和豬頭人當作炮灰,等他們死完了才會派出主力來和我們決戰,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偷襲……」
「大人第一次來到西北不瞭解情況,而我們五個又將以往的情況經驗當作定論告訴大人,這不能怪大人,都是我們失職,是我們的錯!」
「拿酒來!」天賜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
不多時身後的士兵抱著罈酒跑上了堤壩,另外一名士兵端著幾個白瓷碗。倒滿了酒,端到天賜面前。天賜伸手拿過一碗,五位將軍也都走上前端起一碗,站在天賜旁邊。
天賜端到胸前,面對著火堆單膝跪下「為國而戰為國而亡,你們帝國的英雄!面對獸人你們永不退縮,你們是西北軍的好兒郎!我天賜在這裡發誓,面對你們的英靈發誓,我一定要打敗這些獸人,一定要守衛帝國。我不會讓你們的鮮血白流!」
「嘩!」一碗白酒撒在腳下!
五位將軍無不動容,雙膝跪地!
五位頂天立地的大漢,五位西北軍中受人敬仰的將軍,五位面對權貴元帥甚是塞亞大將軍尚且不跪的人物今天面對這些死去的微不足道的士兵們下跪了!
白酒灑落!
「噹!噹!當!當!當!!」
瓷碗粉碎。
「殺獸人,為兄弟們報仇!」
四周的士兵們體內的鮮血沸騰了,使出平生最大的嗓音大聲吼叫著「殺獸人,報仇!」
身後的軍營內此時也都一片片的響起了吼聲「殺獸人,報仇!」
殺騰之氣瀰漫了整個西北軍!
就在整個西北軍營被悲傷,憤怒,殺騰所籠罩的時候,遠在西北的首府鹽化城,兩位妙齡少女坐在城主府的後院之中,抬頭仰望著天上的月色。
片刻的沉默。
「莉兒,你都坐了半天了,想什麼呢?」琴兒趴在石桌上,雙手支著下顎。
莉兒緊了緊身上的月狼披風,感受著披風內的溫暖「沒想什麼,就是看月亮!你有沒有發現西北的月亮和首都的月亮不太一樣!」
「天上就一個月亮,那裡看不是一樣呢?我看啊,你是想說陪你看月亮的人不一樣吧!」琴兒坐起來活動一下手腕「你不會是想臭小子了吧,你們才分開幾天啊,你就這樣魂不守舍的了,真沒出息!」
莉兒呵呵一笑,並不做答!
「你要是真的想他了,直接去西北軍那裡看他不就好了麼?再說那裡不是有阿德拉和晨霧麼?你們也都可以作個伴!」
莉兒搖搖頭「他們現在是在打仗,天賜哥哥不讓我去,而且我也怕去了會影響他!不過最主要的呢,我捨不得你一個人在這裡啊!」
「捨不得我?算了吧,咱們從小就認識,你想什麼我不知道啊,你是想讓我陪你去,這樣就算臭小子怪罪,我也能頂一半!不對,是頂大半!」
莉兒臉一紅「那裡啊,我……我沒這麼想過!我是想……」
琴兒搖搖頭「其實我也想去看看和獸人打仗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不行啊!你也知道塞亞大將軍對你們威爾斯帝國,甚至是整個大陸有多麼重要的意義,所以我必須全力保住塞亞大將軍的性命!雖然論起煉器我比不上師父,不過說道煉藥,就連師父都要讓我三分!」
看著琴兒得意的樣子,莉兒也開心的笑了「就因為你天賦好,所以干爺爺才讓你學習煉金的啊!你不但魔法好,煉金也這麼優秀,真是羨慕死人了!」
「我教你啊!」
「不要了,你們不都說煉器需要天賦,煉藥需要感覺,我沒天賦沒感覺,還是老老實實的練魔法吧!」莉兒搖著頭。
這時一名侍女突然推開門急匆匆的闖了進來「琴兒小姐……烏曼大祭司派……派人請你和克拉克大人趕快去……趟光明教堂!」
「光明教堂?我不是才回來麼?」琴兒疑惑的說道。
「他們說……塞亞大將軍……手指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