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是怎麼回事?」珍沉著臉責問道。安瑞站在一旁,無奈的看著天賜。莉兒和琴兒也站在一邊。
「我……」
「你什麼?求親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和我們商量一下,自己就這麼去了,你還把我們放在眼裡麼?就算我們管不了你了,那莉兒呢?你把莉兒放在哪裡了!」
「就是,珍阿姨,這個臭小子顯然沒有把莉兒放在心上,你可要好好的教訓他!」琴兒惱怒道。
珍看了一眼琴兒「你放心,別看我平時慣著他,阿姨關鍵時刻還是分得清楚的!我一定會給你們兩個一個交代的!」
天賜徹底無語了……
「珍阿姨,天賜哥哥可能不是這個意思,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吧!」莉兒小聲的說道,低著頭,一滴水珠掉落在地上。
「莉兒,事實都擺在了眼前,你怎麼還為這個臭小子說話啊!我就知道他花心,當初在西班帝國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竟然連……」琴兒突然停了下來,真不明白天賜求親為什麼自己突然覺得胸悶無比,氣不打一處來。他分明就不是自己什麼人,自己幹嘛這麼激動,比莉兒反映還大。
「你們怎麼都把我當作犯人了!」天賜歎道「就算是犯人也要給招供的機會吧,你們這麼一句句的責問,連讓我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那好,你說!」珍指著天賜「如果你的理由不能讓我們滿意,看我怎麼收拾你!」
「其實事情很簡單,我這麼做純粹是為了羅蘭德!你們也知道威廉向阿德拉求親,我去找麥斯脫公爵,他們家族長老眾志成城的,他身為族長現在也沒有辦法。更可氣的就是羅蘭德了,現在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還說什麼為了阿德拉好,自己躲在房間內哭鼻子也不敢去勇敢面對。那你們說我能怎麼辦?我只有用這個辦法才能拖住麥斯脫家族的長老們。現在他們恐怕還在為人選發愁,短期內不會做出什麼決定來!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呼!」眾人吐口氣,原來是這樣。
莉兒雙手拭乾臉上痕跡,面帶笑容「天賜哥哥真是用心良苦,我們錯怪你了!快起來吧!」
「別動!」珍止住莉兒前去攙扶天賜的手臂「理由雖然說得過去了,但是你為什麼不提前和我們說?要阻止他們有很多辦法,為什麼偏僻那要用這種?你知道現在外面都傳成什麼樣子了麼?」
天賜一撇嘴「媽,你說除了這個辦法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麼?就連晨霧都想不出更好的!」
珍一窒,自己確實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我……我想不出就不代表別人也想不出啊,你總要找我們商量一下吧。國家大事我們不能管,你的終身大事我也不能管麼?」
「就是,這次你做的實在是不對!自己想什麼辦法不好,幹嗎把師父牽扯進來,弄得師父誠心和蘭科爾斯元帥作對一樣!」
「爸爸,師祖如果在一定會認賬的,他可是比你通情達理多了!」天賜呵呵一笑。
安瑞也一怔,吐口惡氣「那是師父他氣度,你這麼隨便拿著師父招搖過市就是不對!這次你媽媽說的對,我也不能幫著你了!」
天賜眼睛一瞪「這次媽媽說的對,那你的意思就是以前媽媽說得都不對了?還有,如果我不用師祖,那別人就會以為是外公,到時候責任都怪到了外公頭上……爸爸你這可是誠心的哦!」
珍秀眉一皺轉向安瑞「天賜說得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責任都到了我父親頭上你就開心了?別忘了他現在也是你父親,幾十年前的事情別斤斤計較好麼?」
安瑞連忙急道「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計較當初你父親看不起我,我只是就事論事,天賜他這次亂用師父名聲是不對!」
「什麼不對,我就覺得他做的不錯!」珍站起來扶起跪著的天賜,慈愛的拍著肩頭灰塵「我的兒子做事自然有分寸,天賜你這次做的不錯,哼!」
安瑞無語,只見天賜狡黠的衝著自己笑著,心中一陣大悶,今天不是審訊天賜的麼,怎麼好像都衝著自己來了。
「呵呵,媽媽,既然沒事了,我就去侯爵府看一下!」天賜笑著說道。
「好吧,不過快去快回,我們還等著你吃飯呢!莉兒,琴兒,你們今晚也都留下來一起吃飯啊!」珍開心的看著兩個貌美如花的少女。
天賜衝著安瑞詭笑一下,轉身就快速離開,莉兒和琴兒也都跟著走了出去。看著珍冷哼著走回閣樓,安瑞倒霉的坐在凳子上,又要想辦法哄珍了,天賜這孩子也真是的,越來越給自己添亂子。
走回侯爵府,天賜來到羅蘭德的閣樓,羅蘭德在院子中焦急的徘徊著,雙手時不時的扣在一起。看到天賜進來,馬上衝了上來。
「天賜,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幹嘛,現在你著急了!」天賜白著羅蘭德「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這麼一摻和,至少那些長老不會逼著阿德拉馬上就和威廉定親。我可是給你爭取了一段時間,接下來你自己好好想想!」
「羅蘭德,我覺得阿德拉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否則在帝國學院也不會誰都看不上了!」莉兒也上來勸道。
「我知道!」羅蘭德低著頭「只是我現在的情境,我怎麼忍心讓阿德拉和我一起吃苦受罪呢!」
「哼!借口!羅蘭德我平時還覺得你挺像個男人,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懦弱,連個女人都不如!你以為吃得好穿的好,被一群無聊的人團團圍著就是好日子麼?你把阿德拉當作什麼人了?還好她不在這裡,否則給你一巴掌都是輕的!」琴兒怒道。
「但是我不能這麼自私,喜歡她就要為她的未來著……」
「啪!」
清清脆脆的一個耳光。
「我這是替阿德拉打的,你這麼想就是對阿德拉的侮辱!」琴兒大怒,轉身拉著莉兒就往外走。
天賜看著木木呆呆的羅蘭德歎口氣「這巴掌打的不虧,你的確是用你的懦弱侮辱了阿德拉,虧她見到我還專門提起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走到會客廳,天賜沉沉的半躺在寬敞的座椅上。莉兒和琴兒已經坐著馬車去麥斯脫公爵府內看望阿德拉去了。
「大人,你不會以為現在就沒事了吧!」晨霧問道。
天賜重新坐好「當然不會了,麻煩從現在才開始。接下來就是和蘭科爾斯元帥直接面對面了。老元帥為國為民了一輩子,我真不願意和他直接面對,但我也沒有辦法!更何況這次我選擇這麼做,還有其他的目的!晨霧,你幫我想想,三王子為什麼要支持這件聯姻呢?」
晨霧搖搖頭「我暫時還想不出來,不過也不會是麥斯脫公爵所說的離間我們兩家這麼簡單!」
天賜想了一會也想不出來,洩氣道「現在帝國已經夠麻煩了,希望三王子能夠以大局為重,做好他的輔政公,不要再出什麼亂子了!」
帝國首都現在可是憂喜兩重天,憂的是帝國邊疆的戰亂,喜的是帝國出了個聖女。不過這兩天傳出一件荒唐事情,帝國的傑出兩位青年竟然同時爭取一個女子……
天賜今天來的比較早,在候政閣中安靜的等候著。四周的官員們三三兩兩的討論著,基本上沒有人願意和天賜來交談。
天賜也樂得清靜。自己所代表的是總督侯爵,來首都可以說是純粹為了防止乘機作亂,而不是真的要來處理什麼國家事務的。平時有大事發生,可以來談論,如果沒有什麼大事情,也就沒有必要跑過來商討一些瑣碎事務。
門推開,走進來一個年輕的身影。
「天賜侯爵?」
天賜抬頭一看,竟然是威廉將軍「嗯,是我,威廉將軍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所有官員們立刻停下交談,豎起了耳朵。
「天賜侯爵,我知道你和羅蘭德是好朋友,但是你沒有必要為了羅蘭德出這個頭吧!」威廉在天賜旁邊坐下來,笑呵呵的說道。
天賜搖搖頭「我不出頭行麼?我可不想看到無情人終成眷屬!」
「哦?那你不會還幻想著羅蘭德可以重現昔日的輝煌吧,你這樣做只會害了阿德拉!」
「跌倒了可以爬起來,但是嫁錯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日你和琴兒一戰就是為了追求琴兒吧,現在才過多久你就改變目標了,真不知道你的情是真的還是假的!」天賜不屑的說道。
「真情當然有了!我會給我的偏妻甚至是小妾。正妻對我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天賜侯爵你也應該很清楚吧!」
「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去弄清楚!還是那句話,只要我還在我就不會讓你娶到阿德拉的!你還是及早放棄吧!」
「我也想放棄,不過萬一我放棄了,你豈不是和阿德拉的關係完全做實了麼?」威廉笑著說道。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做實做虛還不都是我師祖的一句話?」
「咯吱~~砰!」勤政殿沉重的朱漆鏤空大門打開了,侯政閣內的官員們紛紛走出去前往旁邊的勤政殿。天賜也站了起來,朝著勤政殿走去,最後一個走出的威廉,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笑意。
「我今天將大家召集而來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向大家宣佈!」大王子滿面春風的說道,這大半年來從沒有如此的開心過「剛收到東南行省的捷報,阿卡斯大將軍奇兵埋伏向南坡,重擊來犯之寇,消滅了對方一個主戰軍團,奪回要塞兩座!」
蘭科爾斯元帥走向前「攝政公,阿卡斯大將軍心思縝密,用兵更是鬼神莫測,這次能夠在敵人虎口之下拔牙,果斷埋伏向南坡誘敵來戰,然後將之從中截斷,重創法蘭。這可是自開戰以來,我軍取得的最大勝利,如今前線更是士氣高漲,想必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將之趕出我東南行省,結束這場拉鋸戰!」
大王子滿意的點點頭。
「回攝政公,此戰堪稱近代之典範戰役。也是我們威爾斯帝國反擊的號角!」
「不錯,阿卡斯大將軍用兵如神,攝政公當初力排眾議,啟用阿卡斯大將軍更是慧眼識才。為將者練兵,為帥者使將,為王者御天下人。攝政公識人用人之能,我等佩服!」
議政廳內一片讚美之聲。
「攝政公,法蘭帝國這次可謂是全力出擊,非但未能攻破我東南行省,反而消耗自身實力。如今我們氣勢高漲,不若一鼓作氣,打入他們法蘭帝國,以漲我帝國國威,以出百姓之氣!」
「對,打入法蘭帝國!」
「攻佔他們北郊郡!」
「成萬世大業!」
大王子熱血沸騰起來。
「攝政公明鑒!」凱特公爵突然站了出來「我們現在還沒有完全勝利,還需要一步步的小心謹慎才對啊,切莫為了一點小成績而驕傲,別忘了我們當初大敗就是因為敵人用了詐敗的圈套。」
大廳之內,剛才的呼喝聲一下子平息下來。
「攝政公,我們現在主要做的就是安撫,穩定帝國百姓的心。而不是去攻入法蘭帝國!」凱特公爵緩緩說道。
「嗯,凱特公爵所言極是,仗要一步步的打。至於是否還擊法蘭,那都是後話了!」蘭科爾斯元帥贊同到。
財務代理大臣薩費羅斯也站了出來「回稟攝政公,我們現有國庫並不豐盈,自衛反擊尚且可以,但是如果要還擊法蘭,恐怕難以支持!」
「什麼?」所有官員同時一愣!
如果是凱特公爵或者蘭科爾斯公爵說不能打法蘭,大家尚且懷疑一二,但是如果財務大臣說不能打,那就真的不能打了!畢竟打仗是需要紫金幣來支持的!
大王子也隨之一驚「薩費羅斯,你說什麼,國庫難道已經空虛了麼?」
「回稟攝政公,沒有!但是也不充盈!」
「薩費羅斯,你是怎麼管理財政的!」三王子怒道「據我所知,帝國除了五年前北方雪災,十年前南方大水外,再無什麼重大災難。特別是近幾年來,年年豐收,稅收更是歲歲增長,你怎麼會說國庫已經不充盈了呢?要是麥斯脫公爵在,他可從來不會這麼說!」
薩費羅斯並不慌張,反而很是輕鬆「回稟攝政公,輔政公!我雖然來財政部不久,但是我已經仔細的查閱過了帝國的賬目!之所以會如此並不是我的責任!」
大王子眉頭一皺「怎麼說?」
「還是請預算司尚司來解答吧!」
薩費羅斯身後走出一位尚司大人,正是預算司的納德尚司。
納德尚司走先前恭敬的行禮「回稟攝政公,帝國自陛下八十大壽起就已經赦免了當年的全部稅賦,在接下來的三年中稅賦也都是減半的,所以這幾年並沒有足夠的稅收進入國庫。相反每年流出的紫金幣卻沒有相應的減免,反而增多!其中以工程司所用最多!」
「博克齊,他說的可屬實?」
從凱特公爵身後站出一位官員,並不上坐著的工程司尚司!現在工程司尚司純粹是大王子和三王子角力的結果,到現在才上任沒多久,很多事情還是原來的工程司尚司博克齊最為瞭解!
「回稟攝政公,的確如此!我們工程司以往每年的確會收到大量的紫金幣。不過我們並沒有濫用,所有紫金幣都用在了工程建設之上。各位應該還記得十年前的南方的那場大水,當時荒澤千里,難民千萬,帝國震驚。當時陛下給我們工程司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帝國各大河流重新治河築堤,而且要築大堤,築好堤!但是治河築堤並非一朝一夕之事,如今十年過去了,所完成的進展不到五成,而每年所消耗的紫金幣數以萬計!」
「還有五年前的北方大雪,大雪封路,以至於援助無門,導致數以萬計的百姓活活凍死。陛下同樣下令修葺拓寬北方道路,五年下來,半數才剛剛竣工。還有建築要塞,開鑿運河,修築園林等等,這些工程並非一朝一夕,需要年年財務部撥款。除了這些大項目外,還有數不清的小工程……」
「好了,不用說了!」大王子不耐煩的吼道。
所有的官員都知道工程司是個大窟窿,今天才知道這個窟窿有多麼的深。
「那再往前呢?父王在位除了前些年動盪外,近二十多年都是年年盈餘的啊!」三王子質問到。
「回攝政公輔政公,以往的確是年年盈餘,但是並不是很多,而帝國內除了工程司外,其他部門,人員也都需要財政的支出,再加上這些年稅收的減少,以至於年年虧空,以往些年盈餘的國庫也都慢慢的填進去了!再加上這次東南行省突然的爆發戰爭,全國兵力大範圍的調動,死亡將士加倍的撫恤金,都讓國庫快速的乾涸……」預算司納德尚司小心的稟報道。
看著大王子和三王子陰暗的臉色,所有官員都戰戰兢兢起來。
「混賬,那你怎麼不早點來報,如果戰爭再打個幾年,是不是就要告訴我們,帝國國庫空了,我們打不起仗了,是不是就把大片的領土讓給法蘭?」大王子突然怒道「薩費羅斯,你這個從財務代理大臣是怎麼當的?信不信我可以治你個失職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