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們總部在那裡?」尼羅一隻手卡著對方的喉頭,微微用力。
「額……咳咳……想讓我說……作夢吧!」七血殺艱難的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恐怖與驚駭。
「你以為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麼?」尼羅平靜的說到,手上一緊。
「喀喳!」
高斯在一旁注視著這一切,瞬間發生的事情讓他難以置信,三個八級大劍士如同螻蟻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咳咳!!」尼羅突然跪倒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吐著鮮血。
「少族長!」高斯立刻衝了上去,扶著尼羅。只見尼羅臉色慘白,眼神渙散,身上的皮膚開始崩裂,血肉露了出來,情形十分怕人。
高斯大駭,忽然想起了藥丸,連忙取了出來。
「四分之一就夠了!」尼羅虛弱的說道。
高斯立刻將藥丸捏碎,取出四分之一遞給尼羅,尼羅顫抖著接過,猛地塞到嘴裡。皮膚停止了迸裂,片刻後開始癒合,臉上恢復了血色。
「少族長,剛才你這是……」高斯小心的問道,將剩下的藥丸遞給尼羅。
接過藥丸收入戒指之中「我的身體目前還不能承受這份力量,僅此而已!剛才發生的事情不許和任何人說,包括外公!」
尼羅坐著休息,高斯迅速的收拾戰場。
稍作休息尼羅便恢復如初,高斯不由的驚歎藥物的神奇。這丸藥是大少爺留下的,卻又一次救了少族長!
二人騎馬快速飛馳,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追上了馬車隊伍。
隊伍已經紮營,五名金菊衛負責警戒。
二十天後,馬車到了首都安科納,門口的守衛看到公爵府的馬車還有金菊衛,馬上清理城門口的閒雜人等,讓出道路。
走到寧圓內,安瑞練完鬥氣陪著珍玩著智力的遊戲,看到尼羅進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驚喜的迎了上來,盼望著遊子回歸的感覺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尼羅,你們終於回來了!這大半個月怎麼一點消息都不傳回來,你們又去那裡玩瘋了吧?」珍開心的說到,伸手想去揪尼羅的耳朵。
撲通!尼羅跪了下來。
「嗯?尼羅,你這是在作什麼?」珍和安瑞一驚,停下腳步,看向尼羅身後。高斯,晨霧,格魯,思妮都在。
「尼羅,你哥呢?」珍不安的問到「你哥是不是和莉兒去學院了?你快說啊!」
尼羅抬起頭,淚水滿面「媽,哥……哥……」
天旋地轉,珍只覺的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心頭彷彿被什麼重重的撞擊著……
「珍!!」
「媽∼∼媽!!」……
「爸,媽媽她沒事了吧?」尼羅擔憂的問道。
安瑞輕輕關上屋門「你媽沒事,只是受刺激暈過去了,讓她休息一下吧!尼羅,你們這半個多月到底發生了什麼?天賜他到底怎麼了?」
尼羅含著淚將事情說了一遍,除了東瀾山谷內所發生的一切。
帝國學院內,拉法爾院長彷彿一下子老了百年,坐在床邊,握著莉兒的手,輕輕的按住額頭「瑪凱拉大主教,我孫女如何了?」
「聖者大人,我已經施展了神恩術,但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我想她不單單是魔法反噬這麼簡單了,具體怎麼情況我不能確定!」瑪凱拉白衣大主教失望的說道。
「迪通斯,你看下來有沒有什麼結果?」
迪通斯魔導士沒有回到,轉向尼羅「尼羅,當時的情況是如何的?」
尼羅沒有隱瞞,將莉兒最後釋放魔法的情況說了一遍。
迪通斯魔導士心頭大驚「不可能,我和莉兒接觸的時間不短,據我所知莉兒只能夠壓縮魔法,還不能進行元素選擇,就連普通的風刃壓縮成型都做不到,怎麼可能完成輝煌十字斬呢?那可是要壓縮風曜十字斬,同時壓縮兩個不同方向的風刃!」
「系長,我說的是真的。現在莉兒已經可以獨自釋放七級魔法了!」尼羅說道「我哥哥當時教了莉兒一種方法,莉兒就可以獨自釋放七級魔法了!」
拉法爾院長,迪通斯魔導士,瑪凱拉白衣大主教一驚「什麼方法?」
尼羅將當初天賜教莉兒的方法說了一番。
拉法爾院長和瑪凱拉白衣大主教不能完全理解,看向迪通斯魔導士。
「兩個巨大的旋轉方向相反的颶風靠近的確可以將風元素進行篩選,在特殊的區域有可能形成一個單一方向的區域,不過這個區域很難找到。利用魔法特性進行創造魔法,天賜真的是個魔法天才!」迪通斯魔導士搖頭惋惜道「院長,這麼說來莉兒的確是被風元素反噬了,而且相當嚴重。按照這種反噬強度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活著。但是事實上莉兒竟然活著,真的是奇跡!」
「系長,院長,當時莉兒的確很危險,幸虧高斯給莉兒吃了一丸藥才保住了莉兒,而且這些日子莉兒沒有吃一口東西喝一口水,也沒有任何反應!」尼羅說道。
「什麼藥丸?」
「是琴兒煉製的,好像是說用大地母樹的葉子煉製的?」
拉法爾院長,瑪凱拉大主教,迪通斯魔導士當場愣住了。
「大地母樹!!」
走出臥房來到書房,拉法爾院長看著窗外,眼睛不由得濕潤了。金色的頭髮,可愛調皮的臉龐,一笑就露出兩顆無邪的小虎牙……
「院長!我想退學!」尼羅鄭重的說到。
「退學?現在?」拉法爾院長微微有些吃驚。
「是的!我覺得學院不再適合我了!」尼羅堅定的說到。
拉法爾院長點點頭「這些事情你去和耐克斯特系長說吧!」
「謝謝院長!」尼羅轉身走出拉法爾院長的閣樓。
回到了公爵府,凱特公爵已經特地從帝國各級官吏處理公事的場所安天府趕了回來,高斯正在向公爵大人匯報這次的情況。
推開門走進公爵的書房。
「外公!」尼羅輕輕的叫到。
看著尼羅平安的出現,凱特公爵老淚縱橫「回來就好,坐,坐外公這裡來!」
尼羅突然跪下「外公,我向你請罪!我把家族內的長老還有百十多人的重要成員都給殺了!」
凱特公爵沒有反映,撫摸著尼羅的腦袋「我已經知道了!當初我給你的錦囊呢?」
尼羅取出錦囊,捧在手上,錦囊完整無缺!
「打開看看!」
尼羅撕開錦囊從中間取出一張對折的白紙,打開白紙,上面沒有一個字,只有數滴鮮血。
「這個就是我的意思!所以你做的沒有錯,起來吧!」凱特公爵拍拍尼羅肩頭「經過這次,你成熟多了,只是可惜了天賜這個孩子啊!」
尼羅一陣心痛,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六枚戒指「外公,他們這些年私下侵吞大量的財物,這裡光是紫金幣就有兩千多萬!」
瞟了一眼戒指,凱特公爵慢慢說到「你分出一半明天交給財務部,我也會上個陳情表向陛下謝罪的!至於剩下的一半,你拿著吧!」
「外公!!」
「你已經是凱特家族的少族長了,由你負責名正言順。以後家族內的你全部負責吧,我老了,這些事情不想再操心了!」凱特公爵歎口氣「我的精力不知道還能不能應付了!」
「外公,我已經從學院中休學了!」尼羅說道。從院長閣樓出來,尼羅就直接找到了耐克斯特系長,作為尼羅的准師父,耐克斯特系長不同意尼羅退學,但是批准尼羅休學,等到二十歲直接可以進入學府。從某種意義上說,尼羅從現在起可以不用去學院了!
「休學了?」公爵大人微微一驚「也罷,休就休了,你以後打算作什麼?」
「我想跟隨外公!」
「嗯,也好!我最近也需要個幫手,你就作我的副參吧!」
「謝謝外公,那我先回去看下媽媽!」
等尼羅退出書房,凱特公爵才重新走回座位坐好,高斯站在一旁「大人,少族長年紀輕輕就要進入政務部了麼?要不要勸一下等他從帝國學院畢業再說呢?」
「不用了,該來的總會來。這孩子打小就對權謀之術樂此不疲,他對權利的慾望是來自血液中的,現在沉睡的巨龍終於開始甦醒了!有時候就連我都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凱特公爵閉上眼睛揉揉兩鬢「高斯,你手下的那批金菊衛對尼羅如何?」
「回大人,這十九人對少族長心悅誠服!」
「這就好!你安排一下,讓所有的金菊衛慢慢的都轉移到尼羅手下!」
第二天,朝野震驚!
艾新國王陛下聽聞天賜侯爵遇難,整個人都灘坐在王座上,距離稍近的重臣們甚至可以看到陛下眼眶中閃動著淚珠。當數位大臣提到重新任命鹽化城城主以及西北總督的時候,陛下勃然大怒,將之拉出宮廷重責二十廷棍,發配東北行省永不錄用。
最後陛下發出明旨,天賜侯爵生死未卜,只要陛下在位一天其封地親衛就要全部保留。
原本還想要乘著這個時機打西北主意的大臣和勢力們頓時平靜下來。
隨後凱特公爵上奏請罪,帝國中出現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起貪污案,涉嫌金額超過千萬紫金幣。鑒於貪污所得已經歸還國庫,而且犯罪的人已經被尼羅按照族規處罰,所以陛下就既往不咎。
尼羅因為在這件案子上有功,所以得到陛下嘉獎從而跟隨著凱特公爵進入政務部,正式的成為了帝國的高級官員。
數天後的一個晚上,拉法爾院長秘密的進入宮廷,和陛下發生了激烈的爭執。可惜是晚上,又是在寂靜的御花園閣樓內,所以沒有人知道。
天賜被突然飛來靈劍壑焰刺入到了後心,大腦一片空白。強大的衝擊力迫使天賜不由的向前俯衝,踉蹌的腳步撞到了石橋的玉欄上,只有半米高的玉欄卡著天賜的腿部,天賜的身體失去了平衡,直愣愣的倒向了橋下。
突逢巨變的琴兒嚇得臉色發白,在一聲淒慘的叫聲中暈倒過去。
石橋懸浮在西瀾山峰峭壁之上,下面就是奔騰不息的絲羅河。絲羅河水量充足,而西瀾山峰的峭壁和東瀾山谷之間的地勢狹窄,也就造成了絲羅河水流經這裡湍急迂迴,形成一道道險情。就算沒有東瀾山谷偶爾飛出的飛行魔獸,各大客商也不敢乘船從這裡度過。
天賜抱著琴兒從雲層中穿過,掉落下來。這麼高就算是高級武者落到了河水中,也必死無疑!
陡然間,無數道強烈而柔和的光芒從天賜身體中發射出來,在天賜身外一米處詭計的彎曲著,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將天賜和琴兒包裹在中間。
「轟!」光球落入河水之中,濺起了數十米高的巨大水花。水花從高空落下,再次濺起小水花。
湍急迂迴的絲羅河水吞噬著,剎那恢復了正常。
光球之內密不透水,隨著絲羅河滾滾而流。
天賜發現自己懸浮在一個縹緲的空間,四周都是無盡的黑暗,無數的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星光。抬起手,踢下腳,看看胸膛,心口處觸目驚心的傷口撕裂著,破損的心臟慘不忍睹。靈劍壑焰已經不在身上了,傷口內鮮血淋淋,但是卻不流動,有幾滴鮮血甚至還懸浮在傷口內。感覺不到疼痛,天賜邁開步子,和正常的行走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不管天賜怎麼走,甚至是跑,都感覺像是在原地運動,四周的景色不曾變化過一分。
「這是那裡?」天賜不由的大叫著。
「這裡是我思緒的海洋,心冥的空間!」一道柔和的聲音傳入天賜的耳朵。
天賜大驚四處環視。
一個白衣飄飄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了遠方,抬腿一步即走到了天賜面前,天賜大駭,連忙後退數步。剛才還感覺千米之遙,怎麼一步就走到了面前?空間魔法……這是瞬移!!
中年男子含笑不語,看著天賜。天賜感覺對方沒有絲毫的惡意,逐漸放下心,打量著對方,男子的身高,相貌都和天賜極為的相似,只是耳朵角似乎有點尖。
「你是誰!」天賜警惕的問道。
男子笑笑,瞬間又到了天賜面前,伸出食指點向天賜的眉心。天賜大駭,想要躲閃,卻發現自己身體突然不能動彈。男子食指點到了天賜眉心,天賜體內所有的青光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開始瘋狂的朝著天賜眉心聚集,無數的青光瞬間組成了清流。
天賜想起什麼「是你,那年是你將我的清流散成了青光麼?」
男子點點頭,清流繞著天賜渾身循環著,心口處的傷口開始恢復,心臟重新恢復,肌肉皮膚完美的癒合,清流重新回到了眉心。
清流,多麼熟悉的感覺啊!天賜渾身一種舒適的感覺,突然間臉色大變「你……你怎麼能夠操控我的清流?」
男子食指離開天賜眉心,清流隨著對方的食指流出天賜體外,懸浮在男子手掌之上。天賜第一次這麼清晰的看到了清流,碧綠色的液體充滿了生機。
天賜大駭,清流可是自己的根本,沒有了清流自己不再有瞬指,不再無懼受傷,天賜吼到「我的清流,還給我!」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男子溫和的說到,天賜焦躁的心情突然平復下來。
「你的孩子……」天賜喃喃到,變得激動萬分「你是說你是我的親生父親麼?當初也是你把我封印起來的麼?」
男子點點頭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的孩子!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天賜突然淚水滿面,撲上去想要抱住男子,虛空而過,什麼都沒有抱住,天賜一愣「父親!!」
「我的孩子,我已經和你母親永遠的長眠了!」男子抬起手上的清流「這個生命之源是我一生的凝聚,現在我將它正式的送給你!」隨著男子的手勢,清流飛入天賜的額頭,再次進入到天賜的身體之中,而散成的點點青光彷彿和自己身體完全融合了。
男子同時按在了天賜的頭頂「生命是神聖的,不潤許有半點污染,所以在你完全掌握生命之源前,我將會封印你的部分記憶!」
天賜感到頭頂微痛「父親,生命之源到底是什麼?」
「生命之源,是世間萬物生靈的基本,他們是世間最神秘最縹緲的存在。沒有人能夠解釋他們是為何而來,又是為何而消失。這一小股生命之源是我億萬年來通過我的生命領域所練化而成,你要好好利用它!我的孩子,你身上擁有著我的血脈,深埋著我的領域之種,但是我不知道它在你身上會形成什麼領域!」
「我的領域?」天賜重複著「你是說我的神識麼?原來這個不叫作神識,叫做領域!難怪自己十四歲就擁有神識,而且比拉法爾院長,雷劍聖的神識還要強,原來這些都是父親的!」
想到自己靠著神識一次次逃命,天賜感激的看著父親。
「對我們來說,領域是自己力量的源泉,在領域之中,你就是王!」
天賜想要展開神識,卻發現自己在這裡面什麼都展不開。
「不用強行展開你的領域,你的領域還只是個雛形並不完整,是無法在這個虛無的空間使用的。我的孩子,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們不在你身旁,你要保重自己!不過你還需要特別小心兩個人,蘭納德斯和萊茵,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他們千萬要小心!」
天賜突然心中酸楚「父親!!」
男子笑笑,身形開始模糊,虛無的身體擁抱著天賜,放開「孩子,爸爸媽媽--愛你!」
人影消散,模糊的漆黑開始吞噬點點的星光,終於變成了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