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人驚訝的看著阿銀的時候。
「噗哧!哈哈哈哈!」忽然後排座椅上那位胖胖的貴族忍不住哈哈大笑開來。
「精鐵?幹嗎,想要打造中品武器麼?」
「哈哈哈!」
受到胖貴族的影響,旁邊的貴族們也都放肆的哈哈大笑起來。
大陸上最最年輕的工匠也是四十歲,而且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這兩個毛頭小子又怎麼可能達到工匠的水準?既然達不到,那他們要精鐵作什麼?
鐵匠用精鐵,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下方的鐵匠們也都樂了,看笑話般的看著天賜和阿銀。三王子更是嘴角上仰,輕蔑的冷笑著。
「麥克!你這兩位徒弟可真不簡單啊!」一位工匠放下手中的定性錘,笑呵呵的看著麥克。
「是啊,我活了這麼久,還第一次看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恩!有魄力!」
「麥克,你平常不收徒,收的徒兒不一般啊!哈哈哈!」
「呵呵,你們別說,不管如何,咱們的徒兒在氣勢上已經輸給了麥克的徒兒!」
四位工匠紛紛說著。
麥克掃了一眼四位鐵匠,不屑的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們沒聽過麼?就算沒聽過,大江後浪推前浪你們總聽過了吧!」
四位工匠哈哈一笑「那我們倒要看看咱們這些前浪如何死在沙灘上的!」
看台上已經笑成了一片,唯獨大王子面色為難「芬奇蘭大師,你看這件事情……雖然這個精鐵並不值幾個紫金幣,但是萬一鬧出什麼個笑話可就不好了!」
這次可是大王子第一次代表國王陛下出席這種活動,這可是難得的給自己政治加分的機會,他可不想鬧出什麼個笑話來。
「大王子,你代表著陛下,就由你來作決定吧!」芬奇蘭大師沒有剛才的沉穩,雖然面色不動,但心裡卻跳個不停,激動?擔心?還是興奮……
「咳咳!」大王子站了起來,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
「阿銀,天賜,這次你們是在鐵匠交流之中,我們只準備了上好的鐵料,至於精鐵除了五位工匠外,並沒有多餘的準備,你們就將就一下吧!」
沒有多餘精鐵?這裡可是鑄器閣,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名貴金屬!大王子這麼說分明就是給天賜伯爵搭梯子好下房……
阿銀看看天賜,天賜走到阿銀旁邊「既然大王子這麼說了,我們也就不為難大王子了!」
大王子滿意的坐了下來,鬆了一口氣。
天賜走回火爐,拍拍羽兒腦袋,嘀咕了幾句。
「嗖!」
羽兒如道火光竄出鑄器閣,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淡紅的浮影。
這就是五級魔獸火狐狸的全速!既然已經暴露了,就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了!
天賜和阿銀並沒有直接挑選鐵料,而是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坐在火爐旁休息,兩個人還悠閒的聊著什麼!
「芬奇蘭大師,你看這……」大王子有點無措。
「天賜是個有分寸的人,我們就安靜的看著吧!」芬奇蘭大師捋著珍愛的鬍鬚。
片刻後紅影再次閃出,落在天賜面前。只見羽兒四隻小爪穩穩的站在地上,嘴上叼著一個粗布包裹,沉重的包裹拖在地上,粗布已經磨出不少破洞,要不是用粗繩一圈一圈的牢牢捆著,怕是半路上就會散架。而捆綁的手法一看就知道出自安瑞的手筆。
「砰!!」羽兒小腦袋一甩,沉重包裹飛到天賜腳下。沒有了包裹的負擔,羽兒一個激靈走到火爐旁,勞動了半天需要桑拿一下!
天賜打開包裹,一塊精鐵露了出來。
將精鐵放入火爐,轟!大火沖天。
「這……」貴族們都開始低聲議論,旁邊的鐵匠們也都紛紛指手畫腳。
「大王子,芬奇蘭大師,既然這裡沒有準備,那我們自己準備應該不違反規矩吧?好像這次並沒有說鐵匠就必須用鐵料!」天賜朗聲到。
大王子雖然生氣,但也無話可說。
「好吧,既然你們要用精鐵,那就用吧!」芬奇蘭大師站起來響亮的回答到。
既然芬奇蘭大師發話了,別人也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在他們眼中,現在就等著十天後看笑話吧!
「阿銀!有沒有信心!」天賜回到火爐旁問到。
「哈哈哈,我對你當然有信心了!再說你怕什麼!」阿銀滿面笑容的說到。
天賜搖搖頭「我的意思是,這次你主錘,我給你打副手!」
阿銀一窒,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怎麼能行呢,還是你來吧,我給你打副手!」
「阿銀,你要相信自己!你目前對貴重金屬理解的水準,一點都不弱於那些個工匠們,你所差的就是手法和經驗,芬奇蘭大師的九錘之法你這一年也沒有少聽,而我昨天又和你說了其中的精要和你的錯誤弱點,所以你一定行的,別忘了還有我在給你作副手啊!」
阿銀還是搖著頭「不行,我沒有信心,再說我也沒有心裡準備。這次是關乎師父的名聲,我不敢……要不我去打那些鐵料吧,這樣我還有點把握!」
「你現在打鐵料一定輸!」天賜雙手拌住阿銀的雙肩,一道靈光忽然閃過。
「阿銀!你聽好了!」天賜面色沉重的說道「我來之前見過麗麗了……」
「麗麗……」阿銀定格了。
「麗麗姐說了,她希望能夠嫁給一個有本事人。如果是魔法師就必須是大魔法師,如果是武者就必須是高級劍士,如果是鐵匠,就必須是……工匠!」
阿銀渾身一顫,雙手用力的彈開天賜的雙臂,目光異常的堅定「天賜,準備好,這次看我的!」
「叮叮噹噹!」沉重而清脆的打鐵聲再次響起……
「珍阿姨,你說天賜哥哥他真的要……」莉兒一邊繡著長袍,一邊問到。
「我也不知道,現在整個首都都傳開了,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孩子的笑話!哎,真不知道是那個多事的人亂傳的,竟然將之傳播的比上次的鐵礦事件還要大!」
「會不會是三王子啊!上次的鐵礦案……我想只有三王子才能傳的這麼快……」
「如果是天賜自己上我們倒也不擔心,可這孩子偏偏讓阿銀來……哎,這孩子大了,我們也管不著了!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珍幽怨的說到。如今的天賜已經是統領一方的領主了,不再是那個成天圍在自己身邊,纏著自己講法蘭大帝故事的小孩子了。
「珍,雄鷹長大了遲早是會飛的,你也不用太操心了!」安瑞收起浮雲,走回涼亭。
珍遞上毛巾「這個我也知道,但是每次想到他們長大了就會離開自己,我心裡難過麼!要是可能,我希望他們一直都在七八歲,永遠不要長大!」
安瑞笑了「是啊,我也希望他們能夠停在七八歲,永遠是個調皮的小男孩。不過珍,我們算是幸運的了,不管怎麼說天賜都是我們的人,可克萊爾他們兩口子可就倒霉了,過些天莉兒可就不是他們的人了,哈哈哈!」
「啊!」莉兒手指猛顫,連忙把左手食指含在嘴裡。伊爾村的孩子們從小就有一個習慣,凡是手指受傷了,就會放到嘴裡含著,過一會傷口就會好的。
「你看你亂說什麼,把莉兒都嚇到了!」珍白了安瑞一眼,埋怨到。
安瑞嘿嘿一笑!
「安瑞叔叔,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什麼我不是爸爸的人了……」莉兒紅著臉不解的問道。
「你和天賜還不知道?」安瑞和珍奇怪的對視著。
「知道什麼?」
「哎!你們一個在學院修煉,一個在外面被這些個官員們煩著,也難怪!」珍坐到莉兒旁邊,搭著莉兒的俏肩「其實拉法爾院長這次張羅著過大壽,除了把你們叫回來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給你和天賜完婚!」
「唰!」莉兒的臉一瞬間紅過晚霞。
「這……這……但是……但是……我還沒有,沒有從學院畢業呢!你們不是說……等我畢業後……才……才完婚麼!」莉兒結結巴巴坑坑窪窪的說到。
「此一時彼一時啊!當時你是四級魔法師,自然要按帝國學院的規矩,等你畢業以後才給你們完婚。但是現在不同了,你已經是五級大魔法師了,按道理能夠進入到學府已經算是畢業了,既然畢業了那自然是要完婚了!」安瑞笑著說到,一臉的歡喜,簡直比當初珍答應和自己私奔時還要興奮。
「啊!!」莉兒僵住了。
「呵呵!我就說天賜這孩子拿到了月核誰都不給,偏偏給我們可愛的莉兒,原來那孩子比我們還要急呢!」珍撫摸著莉兒的頭髮,一臉的慈愛。
「哦!原來如此!」安瑞恍然大悟。
「不是……不是的……天賜哥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是為了讓我能夠早點晉陞大魔法師才……不對,他不是為了讓我早點晉陞……不對,他是……」莉兒羞愧難當頓時語無倫次,可偏偏又說不出,不知道為什麼,莉兒突然想起當日在去天淚山的路上,天賜突然拉起自己的內衣……所有都讓他看光了……
看著莉兒著急的臉兒突然通紅,珍和安瑞幸福的笑著。
「阿銀,不對,應該偏左一點!條紋開始偏離了!」天賜一手拿著鐵釬夾住精鐵塊,一邊說到。
「嗯!」阿銀活動活動手腕,接著高高舉起定性錘。
神識之內,精鐵內條紋一點點的移動著。
「左!!」
「偏右點!」……
鐵塊冷卻下來,天賜將鐵塊丟入到火爐之中,羽兒吐出塊骨頭,吃飽喝足接著開始幹活了。
「阿銀,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打鐵的事情麼,就是我手好以後第一次和你配合打鐵,那次我們配合的最合拍!」
「嗯,當時我們還唱著一首歌來的,我現在還沒忘,但是你走以後沒有人和我一起合唱了。後來來的人沒有一個能夠超過兩個月的,可惜自己一個人唱也沒有意思!」
「哈哈,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唱歌的時候最合拍!」
「對啊!我們不如接著唱吧,每次唱得時候我都會很有感覺的!」
羽兒五級魔獸的實力可不是擺設,別人還沒有把鐵邊燒紅,這裡已經把整個精鐵燒得通紅通紅。
天賜拿起鐵釬夾出鐵塊放到鐵墩上,阿銀雙手虛握,放到嘴前「呸!呸!」吐了兩口,舉起沉重的定性錘。
「噹!」
「我們打那個鐵呦∼∼」
「哎呦!」
「師父那個凶呦∼∼」
「凶呦!」
「鐵塊條紋那個密呦∼∼」
「密呦!」
「我們一層層的打呦∼∼」
「打呦!」
「左邊細細的打呦∼∼他往右邊那個跑呦∼∼」
「跑呦!」……
淳樸的聲音在鑄器閣緩緩飄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看著這兩個灰不黜黜的漢子。
「芬奇蘭大師,你看他們這是在……」大王子問到。
「大王子,你們練兵出操是否也會喊上一兩聲?」
「那當然了,練兵不喊,那他媽的還練個鳥啊!」一提到練兵,大王子立刻變得豪爽起來,連說話都彷彿回到了軍營之中「大師別介意,我是一時沒換過來才出言魯莽的!」
芬奇蘭大師理解的點點頭,在軍營中需要的是血性漢子,不是書生文人「和你們練兵一樣,我們打鐵的也需要抒發一下,這樣才能更好的達到忘我的境界!老夫年輕的時候也經常唱上一兩嗓子,現在老了,嗓子受不了了,不過今天聽聽也很舒服啊!」
「大師說得對!這麼一聽到也有幾分樂趣!」
夜裡,鑄器閣的院子中昏黑的點著一兩盞魔法燈,數排座椅上空空噹噹的,除了幾個軍衛外幾乎就沒有什麼人了,但中間依然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鐵聲。
「阿銀,天賜,過來喝口湯吧!」麥克坐在一旁。
「嗯,我們把這次打完」天賜大聲的喊道,順著阿銀的錘法,不停的轉換著鐵塊。
「麥克,你這兩個徒弟還真是好耐心啊!阿銀現在似乎進入境界了吧,對外面的情況都沒反應了!」
「大師,這兩個孩子以前在雅斯特也是這樣,一打就是三天三夜不休息,這才第五天沒事的他們挺的住!」麥克毫不在意的說到。
「麥克,外面現在可都等著看你的笑話呢!你有把握麼?」
「如果是天賜主錘我就有把握,阿銀麼,懸了!不過笑就讓他們笑吧,大師你不會也和他們一般短見吧!」
「呵呵!天賜?」芬奇蘭大師滿意的笑著。
這幾天來圍觀的貴族們似乎多了很多,大家都想知道那個不自量力的到底是誰!
「阿銀!就是這個節奏,對!對!再細一點,偏左……」……
這天軍部鑄器閣外異常的熱鬧。
首都安科納大部分有頭有臉的貴族都紛紛來到鑄器閣,大王子和芬奇蘭大師站在門口接待著。芬奇蘭大師衝著每個人點頭致意,大王子則不停的打著招呼,說著開心的話兒,遇到熟悉的還不忘擁抱一下。不一會兒,幾排座位上坐滿了人,更有不少站在旁邊。
面對著台上的喧雜的說話聲,鐵匠工匠們都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傢伙。經過一個月的百般錘煉精雕細刻,每個人都打造出了一把鋒利的長劍,長劍入鞘,安靜的擺放在面前。
「噹!噹!」不時的有著敲打聲傳入到眾人耳中。
「你們看那裡……竟然還沒有完成,哈哈哈!今天有戲看了!」
「就是,要不是知道今天有戲,我又怎麼會過來,哈哈哈!」……
座椅上的貴族們低聲議論著,抿著嘴暗笑起來。
「國王陛下到!!」
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翹首以待,在大王子和芬奇蘭大師的陪同下,艾新國王緩慢的走了進來,瘦弱的身體微微躬著,莊嚴威武的王袍迎風作響。
「陛下,你的身體好點了麼?」芬奇蘭大師關切的問到。
「嗯,感覺好多了!就算不好,今天我也不能不來啊!」艾新國王伸出緊縮乾枯的手拉住芬奇蘭大師「這麼多年都是我們一起來主持的,不過我現在老了不行了,沒有精力每天都來了,不過今天我還是要來的,最後的結局我想還是由我來宣佈吧!」
「陛下依然是如此兢兢業業!」芬奇蘭大師扶著陛下的手臂,走向正中間的主席台。
等所有人都坐定了,大王子走到最前面向陛下請示,艾新國王揮下手。
「我們這次的鑄造交流到現在就已經全部結束了!經過漫長的一個月的等待,現在就是我們檢驗成就的時候了!首先讓我們向下面努力了一個月的工匠鐵匠們表示致敬!」
「嘩嘩!」掌聲響成了一片。
工匠鐵匠們紛紛表示回謝。
大王子雙手空中虛按,響聲立刻停止「為了公正其間,這次我們檢驗的評委將會有四位,分別是來自軍部的芬奇蘭鑄造大師!」
芬奇蘭大師站起來,立刻掌聲成片。
「來自帝國學院的劍士系系長耐克斯特大劍師!」
耐克斯特大劍師站起來,掌聲再次響起。
「來自宮廷的禁衛軍統領泰斯克統領!」
泰斯克統領站起身,掌聲依然響烈。
「最後一個就是代表貴族的蘭科爾斯元帥公爵!」
身體健碩的蘭科爾斯元帥站起來,絲毫沒有百歲的影子。掌聲連綿不絕。
「好了,最後的結局將由這四位來共同決定!」大王子說到「本次交流的檢驗,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