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宇哥……」雪依突然停下了腳步,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但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經離哲瀚他們很遠了,心裡酸酸的,空空的,說不出的難受湧上心頭。
「怎麼了?」(翔宇)側目,不解地看著雪依。
「我不想回醫院。」雪依輕輕地開口了。
「這怎麼行?你現在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啊……」
「別說了,翔宇哥,求求你了,我真得不想回醫院。」雪依掙開了(翔宇)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著。
「雪依!」(翔宇)驚出了一身冷汗,匆忙追了上去,遇到這種情況,他束手無策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雪依這個樣子讓他好心痛,他緊跑幾步,拉住了雪依:「雪依,咱們不回醫院,回我家,好吧?」
「嗯。」雪依點了點頭,倔強地伸手抹了抹遮著眼睛的紗布,上面濕濕的,滿是淚水,眼睛突然一陣刺痛,她觸痛了自己的眼睛。
「雪依,別用手觸碰眼睛。」(翔宇)抓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向著車子走去。
他們沒有再說話,他扶著她,小心地牽著她走路,不時的,他會側過頭來看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是那樣的柔弱,彷彿一鬆手,她就會隨風消散,一朵朵蒲公英隨著風在她的身邊與她擦肩而過,(翔宇)突然有種她也是一朵蒲公英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手。
「翔宇哥,不要對我好,可以嗎?我沒有辦法忘記他……」
一個冰涼的手指輕觸她的唇,是他在示意她什麼都不要說,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著溫熱的呼吸:「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
「對不起。」雪依抱歉地垂下頭。
「走吧。」(翔宇)扶著她上了車,啟動了車子,才猛地發現,自己的家門鑰匙還在那個男人身上,無奈地摸了摸口袋,竟意外地發現了一串金屬物體,看來,今天晚上得面對那隻小貓了,但是總比睡馬路強吧?(翔宇)苦笑。
雪依一直趴在車窗上,臉朝著窗外,她在聽,在聽一種破碎的聲音,很清晰,是從她心中發出的。
車子停了,(翔宇)扶著雪依下車,走向了自己曾經無數次去過的房間,只是,不同的是,這是他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來到這裡,都說貓是很有靈性的,真不知道它見到自己的時候,是欣喜地撲進懷裡還是像以前一樣無視我,他暗暗地想。
一打開門,一個毛團團就「嗖」地撲到了雪依的身上,澀澀的小舌頭不停地舔著雪依的臉頰。
「尼尼?~」雪依下意識地抱緊了那團毛毛的東西。
「喵嗚~~」很自然的回應。
(翔宇)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著,看來,這貓還是很有靈性的,因為像以前一樣,他直接被無視掉了。
關上門,他把雪依扶到沙發上坐下,打開了音響,胡歌的《忘記時間》傳進了雪依的耳朵,雪依輕輕地撫摸著尼尼身上的毛,一下,一下,出奇得平靜,貓咪舒服得直哼哼。
「你先坐,我去弄點吃的。」(翔宇)白了小貓一眼,轉身進了廚房,雞蛋、番茄,他看到這些東西,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雪依的那個傑作,那盤貌似番茄炒雞蛋的傑作,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才剛發生不久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沉默著走了有多遙遠,抬起頭驀然間才發現,一直倒退倒退到原點,倔強堅持對抗時間,說好了的永遠斷了線,期許了不變的卻都已改變,緊閉雙眼才能看的見,那些曾經溫暖鮮艷過的畫面,漸漸地忘記趕不上明天,只要用力地抓緊了想念,明天再也沒有你的笑臉。漸漸地忘記忘記了時間,我只要沿著記憶的路線,到最深處縱然那只是瞬間……」客廳的音樂飄了進來,(翔宇)的心弦被狠狠地撥了一下,他明白雪依的痛,他很心疼她,可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他必須守口如瓶,他心中的重重疑團還需要自己去揭開,他輕歎了一聲。
音樂,嘎然而止。
懷中的尼尼猛地一驚,可愛的眼睛忽地睜大了,它死死地瞪著電視機,一動不動,身上的毛都快立起來了。
雪依感到尼尼的身體明顯地一僵,一股寒氣漸漸地在週身蔓延開來,她抱緊了懷中的尼尼。
廚房裡,翔宇切菜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屋子裡很靜,靜得雪依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與心跳。
窗外,樹枝在風的搖晃下用一種詭異的節奏拍打著窗戶,「啪~啪啪~」
「當~當~當……」牆上的鐘響了起來,沉重的鐘聲彷彿敲擊在雪依的心上,雪依在心裡默默地數著,1、2、3……11,整整十一下,秒鐘不緊不慢地走著,窗外的風,似乎越來越大了,由一開始的輕輕吹動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嘶吼,風吹動電線發出的嗚嗚聲讓雪依打了幾個冷戰。
「糟糕了!」雪依尖叫一聲,這是那個少女在提醒她嗎?馬上就十二點了!
音樂再次響起,貓咪緊繃的身體舒展了,寒氣也消失了。
雪依衝著廚房喊了一聲:「翔宇哥!」
「怎麼了!?」(翔宇)急急地衝了出來。
「惡詛!惡詛!」雪依語無倫次:「十二點以後,就完蛋了!」
「見鬼!怎麼把這件事忘掉了!」(翔宇)在心中暗罵自己,他把貓從雪依身上抱下來,摸了摸小貓的腦袋,拉著雪依出了門。
研究所的大院裡,幾棵古木歪歪斜斜地站在花壇邊,乍一看上去像極了造型詭異的人。
(翔宇)和雪依同時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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