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趕到急診室門口的時候,正看到文博抱著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寬厚的肩膀不停地顫抖著,是那種痛苦到極致的感覺,雪依的鼻子酸酸的,她難以想像自己那個美麗可愛的死黨現在正在急診室裡生死未卜,她難以想像自己失去這唯一的死黨會怎樣。
「你來了。」文博抬頭看著雪依,無奈的雙眸中刻滿了痛苦,他向雪依伸出了手,手中一張帶血的紙片引起了雪依的注意。
「這是?」雪依接過了紙片,紙片軟軟的,不同於現在的紙張,上面沾滿了血液,依稀可以看到有這樣兩行字。
「因為你的絕情,我要離開你。
因為我不愛你了,所以准許你的離開。」
比血液更鮮紅的字,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一滴清淚滴在了紙上,上面的字跡化開了,雪依看著那兩行字,歎了口氣:傻瑾萱,你總是告訴自己你愛文博,可是,對林偉志,你一直是傻傻地喜歡著,為什麼要這麼傻?早就說過你應該把你的心交給文博,而不是一直放在林偉志那裡……
全副武裝的醫生走了出來,文博衝了過去,激動地抓著醫生的手,聲音都在顫抖:「醫生,我女朋友她……」
醫生搖了搖頭,他沉重的眼神讓文博頹然倒地,雪依無力地靠著冰冷的牆壁,彷彿遭到晴天霹靂,她抓緊了手中的紙張,指甲掐得自己生疼,不是夢,她多希望這是夢!一瞬間,她和瑾萱之間的一切,都闖入了腦海,她好後悔,真得後悔沒有陪著她,她想念她,想念她的大嗓門,想念她的率真可愛,看著護士們拉著一個平車出來了,她的瑾萱,此刻靜靜地躺在一張白色的被單下,淚水,模糊了雪依的視線,文博撲上去,沒有掉眼淚,但是,卻舉起了拳,可以依稀看到指間的血跡,血液還在往外流著,雪依這才意識到,紙上的血不是瑾萱的,而是文博,文博緊緊地攥著拳頭,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漓。雪依呆呆地看著車子載著瑾萱遠去,血還在不停地滲出來……
屋裡像個空殼 夜裡輾轉反側
思緒正在拉扯 心情很忐忑
又開始想你了 懷念我們的歌
畫面每一幕收藏在記憶的鐵盒
黑與白的選擇 去或留怎麼取捨
所有的回憶像本厚厚的紀念冊
沒有你在我身旁 亂了方向 前路也曲折
獨自面對 身邊沒人陪
眼淚滴進了咖啡 充滿藥水的苦味
讓我受罪 獨自面對 孤單的滋味
築起牆圍向後退 跌倒了心力交瘁
假使從來只存在我一個
沒有和你穿越底端的沼澤
今天即使我單手拔河 也不覺得坎坷
兩個人的時候 你站在我左右
肩並肩靠著頭 甜蜜的合奏
我想哭的時候 你拉著我的手
雨季過後的彩虹定能天長地久 …………
* * *
哲瀚開著車,翔宇縮在副駕駛座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哲瀚看,看得哲瀚心裡直發毛。
「你看我的眼神……」
「讓我氣得想殺人。」翔宇自以為很牛地搶著說。
「恭喜你,你都會搶答了。」哲瀚白了他一眼。
「嘿嘿……」翔宇皮皮地笑著。
「對了,你什麼時候能變得不這麼像智障啊?」哲瀚無奈極了。
「什麼?智障?」翔宇被雷到了,一副受不了的樣子,看著哲瀚冷峻的帥臉,翔宇在心裡感概萬千,是的,他的沉著冷靜是任何人都不能抵抗的,難怪,雪依……想到這裡,一絲傷感在翔宇的眼裡一閃而過,他怕被哲瀚看出什麼,急忙轉向窗外,卻看到了雪依,雪依直直地走到了路中央,動作僵硬遲緩,好像一個牽線木偶。
「雪依!小心!!!」翔宇搖下窗玻璃衝著雪依大聲喊,這時哲瀚也看到了雪依,心,提了起來,一輛大卡車離雪依越來越近。
「?!」雪依回過神來,急忙躲閃開,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神差點讓自己丟了命。
「雪依,你沒事吧?」車剛停好,翔宇便急急地跑了出來,哲瀚坐在車上沒有動。
「翔宇哥……」雪依驚魂未定地看著翔宇。
「怎麼這麼粗心大意?」翔宇嚴厲地看著雪依蒼白的小臉,她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心疼極了:「怎麼了?雪依,為什麼哭?」
「瑾萱死了,瑾萱死了……」雪依蹲在地上,長長的髮絲遮擋著她的臉龐,翔宇無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一張紙掉了下來,被風吹起,在空中盤旋著。
「碰!」關車門的聲音,哲瀚走了下來,抓到了那張染血的紙,眉毛微蹙:「雪依,這張紙從哪裡來的?」
「瑾萱臨死前讓文博給我的……瑾萱……瑾萱……」雪依沒有看任何人,而是看著地面,淚滴,一滴滴地滴在手背上。
「瑾萱?陳瑾萱?」哲瀚想到了剛才在審訊室發生的一切。
「你認識她?」雪依抬起了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哲瀚。
「她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林偉志的男人?」哲瀚仍然不想承認剛才的一切是幻覺。
「那是她前男友,她一直深愛的男人。」
翔宇和哲瀚面面相覷,一股寒氣包圍了三個人,哲瀚和翔宇看著手中的紙,看著那兩行字,刺鼻的血腥味縈繞在兩個人的週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