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醫院裡,焦急地看著手術室上的燈光,「手術中」三個字被燈光打得通紅,護士們忙裡忙外,急速的節奏讓雪依心急如焚,她默默地祈禱著。
「發生了什麼事?」腳步聲在背後停下,雪依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木木地轉身:「翔宇哥出車禍了。」
「怎麼會出車禍!?」哲瀚臉上的擔心讓雪依難受,他可以對每一個人好,唯獨不能對自己好,他對她的排斥讓她徹底地死心了,或許,翔宇才是上天安排給她的人吧?雪依這樣想著,目光焦急地看著手術室的門。
「這算是什麼態度?」哲瀚不滿地看著雪依的背影,他告訴自己不能生氣,可是,卻管不住自己。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雪依和哲瀚再沒有說過一句話,走廊上靜得可怕,偶爾有護士進進出出,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醫生走了出來,雪依和哲瀚忙衝了過去。
「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他怎麼樣?」
兩個人的默契嚇了醫生一跳,隨即鎮定了下來:「已經搶救過來了,但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需要留院觀察。」
同時鬆了口氣的雪依和哲瀚不由地對視一眼,又迅速把目光移開,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們兩個之間就充斥著無盡的尷尬。
「案子怎麼樣了?」雪依的提問讓哲瀚想到了自己來醫院的目的,他頭也不回地向後衝去,直奔大廳。
雪依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翔宇戴著氧氣罩被推了出來,看著翔宇慘白如紙的臉,雪依不由地一陣心痛,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她跟著車子進了一間病房,當護士把監護儀什麼的準備好後,囑咐了雪依幾句就出去了,病房裡只剩下雪依和昏迷的翔宇,雪依握著翔宇冰冷的手,看著奄奄一息的翔宇,眼淚滑落,滴在翔宇的手上。
「對不起,對不起……」雪依喃喃著,此時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才好,只是重複著那個詞語。
「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刺耳,雪依皺起了眉頭,把翔宇的手放進被子裡,給他蓋好被子,輕輕地走了出去,是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那個女人走得很急促,長髮被風吹得肆意飛揚,她直直地朝著哲瀚去的方向走去,雪依的心突然咯登了一下,她想到了自己遇到的恐怖事件,便關上門急急地追了上去,眼看著就要追上那個女人了,可是那個女人卻像是只有一個影子一樣,始終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雪依加快了腳步,而那個女人也加快了腳步,「噠噠噠……」高跟鞋像是踩在雪依的心上一樣,讓雪依覺得悶悶的,她的心,不由地痛了起來,女人閃進一間病房就不見了,雪依悄悄地湊了過去,才發現那是個重症監護室,裡面只有一個病人,那個女人,根本不在裡面,透過玻璃,她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插滿管子和儀器的病人,氧氣罩遮擋得雪依看不到病人的樣子,她歎了口氣,轉身,卻看到了一臉驚訝的哲瀚。
「你來這裡做什麼?」哲瀚的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不知道,我看到一個長髮女人進了這病房,跟過來的。」雪依的眼神飄忽著,根本不想和哲瀚對視,她害怕自己的眼睛會洩露自己的秘密,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面對任何事情了,包括……自己的愛情。
「長髮女人?是不是穿著紅色高跟鞋?」哲瀚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激動,他的雙手用力地抓著雪依的雙肩,把雪依弄得生疼。
「是,是穿著高跟鞋。」雪依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拚命想掙開他的手。
哲瀚放開了雪依,埋頭衝進了病房,卻沒有看到那個穿高跟鞋的女人,回頭疑惑地看著雪依,雪依聳了聳肩:「我親眼看到她閃進去的。」
「算了,怎麼不去看著翔宇?」哲瀚走過去,給病人蓋好被子,順便把手放在病人額頭上測了下體溫,這一系列動作把雪依看呆了。
「很奇怪嗎?這是我爸爸。」哲瀚輕歎一聲:「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他為了救自己的夥伴被罪犯用槍打中,成了植物人,那個時候我才三歲,爸爸住院的時候醫院來了好多人。」
「啊,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了。」雪依手足無措。
「沒關係,這麼多年來都是媽媽一個人把我帶大的,她很不喜歡我當警察,可是,還是讓我當上了一名警察,她想讓我來實現爸爸的心願,爸爸的心願很簡單,只是希望社會和平,也許有些人說爸爸是裝高尚,但是,爸爸只有這麼個心願而已……」哲瀚低頭看著爸爸,眼中有淚水轉動,他努力忍著,他懷念小時候爸爸回家把他抱著轉圈圈,他懷念爸爸每次回家都會大吼一聲:「蕭哲瀚先生,你老爸我回來了!」然後把他抱在懷裡狠狠地親幾口,他真得很希望爸爸還能醒過來,他拉起了爸爸的手,低低地喃喃著:「爸……蕭朗警官……」這一聲包含了好多好多的淚水和想念,這一刻,哲瀚的眼中已經沒有其他人了,他真得想念爸爸了,他多麼希望老爸能跳起來鄙視他的哭鼻子……
「哲瀚……」雪依從來沒有看過男人的眼淚,此刻,看著哲瀚的淚水,她的心不由地痛了起來,她從沒想到,哲瀚會有這樣的故事。
「走吧,出去買點吃的,回來我陪你一起看翔宇。」哲瀚大大咧咧地接過雪依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
「為什麼是陪我?」雪依聽到這樣的話就很不高興,可是,她又能怎樣呢?
和哲瀚並肩走在大街上,她的心,從來沒有這樣平靜過,她好想時間能停止在這一刻,她好想就這樣和哲瀚一直走下去,也不管腳下的路延伸到何處,只希望這麼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悄悄用餘光看著哲瀚俊朗的側臉,雪依的心跳,已經無法控制,她努力壓制著,專心地看著前方。
「沉睡了千年的身體,從腐枝枯葉裡甦醒,是夜鶯淒涼的歎息,解開咒語,遺忘的劍被誰封印,追隨著簫聲和馬蹄,找到你,最光榮的犧牲,是英雄的宿命,揮刀的瞬間心卻在哭泣,生是為了證明,愛存在的痕跡,火燃燒後更偉大的生命,殺是為了歌頌,破滅前的壯麗,夜是狼深邃眼睛,孤獨等待黎明,看不見未來和過去,分不清生死的差異,不帶走喜悅或遺憾,離開這裡,破曉和月牙在交替,我穿越過幾個世紀,只為你,櫻花瓣在飄零,這悲涼的風景,長袖揮不去一生刀光劍影,我是否已經注定,這流離的宿命,我殘破的羽翼,直到你,是你讓我找回自己……」《殺破狼》又讓雪依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雪依駐足,豎著耳朵,哲瀚看著雪依陶醉的神情,不由地愣神,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她,而此時的她那麼乖巧、那麼可愛,尤其是那張可愛的娃娃臉,總讓人有種想揪一揪的感覺,他不由地想到他們的初次相遇,不禁莞爾,沒想到,這個丫頭,也喜歡《殺破狼》這首歌,只是,讓哲瀚感到詫異的是,JS的聲音今天似乎有點古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