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終於在疲憊與偷偷的落淚中墜入夢鄉。
而當一個冰冷的身軀輕輕躺在她身旁時,她輕輕一縮,這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因為感覺到了涼。
可是,那本想索取溫暖吸取芬芳的人,卻黯然地悄悄翻過身去,閡上雙眸!
清早,快樂的蟬鳴喚醒了床上的人兒,在非常不爽的表情下睜眼而望。
習慣地觸摸向身旁,卻心中一陣空落,沒來由!
「小翠──」起身,輕喚。
小翠推門而入,急急地走到床前:「二少奶奶,您醒啦。」
「什麼時辰了?」
「辰時一刻。」
「我好像睡得晚了,快幫我梳妝。」今日還得去給老爺夫人們敬茶,這是新婦必做之事。」
「好。」小翠今日,好像也很沉默,字字簡潔不多話,手腳麻利地幫她收拾好了,再取來一件大紅色的輕便衣裳,冰冰卻緩緩搖頭:「拿那件淡紫色的給我穿上。」紅色,看起來有點兒累人了,不知不覺地就排斥起來。
「可是,今日是您的新婚第二天,怎麼能不穿紅色的呢?」小翠終究還是沒忍住,習慣了與冰冰之間的這種說話方式,如姐妹一般。
冰冰微微扯動唇角:「紫色與紅色都是暖色,無妨。」
見她這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模樣,小翠的心裡啊,別提有多不爽,想想,默默地上前幫她換了衣裳,心裡卻在暗自的恨著:少爺哦,誰的新婚第二天不是纏綿在床上?他卻好,一大早的就走出了房門,跑後院去練武了,那麼勤快做什麼?又沒有師傅督促於他。冰冰呢,也是的,這一大早的就醒來了,居然不若往常一般睜開眼就問她:小翠,文睿呢?
提都不提昨日才剛剛走馬上任的新郎,這哪裡像一個滿心喜悅嫁給情郎的新婦模樣?
司馬府·中堂
司馬老爺和大夫人、二夫人端坐其上,只是,司馬老爺的目光,卻隨時停留在二夫人的臉上,那關心又關切的神情,讓一旁端著茶喝卻感覺是喝醋一樣酸的大夫人心裡非常不爽。
「這茶誰沏的?這麼難喝。」
一聲呵斥,把個呈上茶水的丫鬟嚇得一抖,手中的茶盤差那麼一點兒就砸在了腳背上,慌慌張張地上前,咚地跪在地上,狠命的低著頭:「夫人,奴婢該死,請夫人責罰。」
「滾下去,本夫人看見你就煩,管家,把這死賤婢給我拖去柴房,一日不許給她吃喝,讓她好好的反省去。」
其實,真的是茶不好?還是人的心裡在發慌?
丫鬟一聽,趕緊磕了頭,一聲不吭地任由著管家帶著家丁上前架起,連求饒都不想。
司馬老爺冷冷地一喝:「一大早的,你吵什麼吵?這茶哪裡不好喝了?老爺我都喝第二杯了,什麼時候你的口味跟我差得那麼遠了嗎?」一向都是他喜歡什麼,這位大夫人就要跟他一樣,這段日子以來,他不說話卻不代表不知道,這府中上上下下的大小僕人,不知道有多少被自己的正室夫人以各種名義給責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