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馬老爺守在二夫人身邊時,大夫人房裡的娘仨,媳婦玉瑤和女兒文麗,都在那兒面色不怎麼好看地悄悄說著話。
「娘啊,我看二娘根本就是裝病,就她那身子,怎麼可能說倒就倒呢?哼──,娘,您就讓她霸佔了爹爹去?等她病好了,您還能趕得上去杭州給外婆賀壽嗎?」
「用不著你說。」
大夫人沒好氣地朝自己這不省事的女兒文麗恨了一眼:「誰不知道那老狐狸精打的是什麼算盤?這次老爺本來都是篤定了會好好陪我的,我們都商量好了去西湖遊玩一番,『三潭映月』和『斷橋』之上,我是一定要與你爹再去瀏覽一番的,可是,她居然從中使壞,可惡的女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倒開起染坊來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地位,哼──」
想想,真是氣極,與那女人明裡暗裡的鬥了二十幾年了,那女人都徐娘半老了居然還沒斗夠,再鬥,也只是一個與她這正室有差別的平妻,想當初,她鬧過,哭過,可是老爺鐵了心的要這麼去做,到最後,也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誰叫自己當初是插入他們中的那一個呢?
但是,是女人,都不會服那口氣對吧,誰不想爭個最風光的?誰不想做自己男人正妻的?不想的女人,那倒是這世間罕見──稀奇!大夫人這樣想著,心裡也好受些了,恨恨地任由思緒游離在天外,連女兒和兒媳婦的低聲相喚都沒聽見。
「娘──」
「婆婆──」
大少奶奶與司馬文麗相視一眼,喚了幾聲才將大夫人的魂兒給喚回來。
「叫什麼叫?我心情煩著呢,你們兩個也一樣,好像是為娘上輩子欠了你們的債一般,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文麗,那柳無塵到底什麼時候才接你回去?玉瑤,你說你是怎麼當這他妻子的?聽說文軒這幾日都沒進房,每晚喝得醉熏熏的一回府就去書房睡了,你說,你們都有什麼用?」
大夫人真的在發火,不只是發自家老爺的火,而且連帶著所有身邊人都遭殃了。幾句斥責之後,還恨恨的朝一旁自己的貼身僕婦張媽吼去:「你怎麼就不給我想點兒辦法出來呢?杵在那兒有什麼用?打聽出來沒有?那女人到底生了什麼要死不活的病?」
看來,人是急不得的,一急,什麼話都罵出口了。
張媽垂著頭,低聲道:「回夫人的話,聽說二夫人是犯了莫名其妙的暈眩症,大夫查了幾日,診斷的結果還是沒找到病因。」心道,夫人您這還不知道她是什麼病嗎?
不過,僕婦心裡想著沒敢說出口的話,讓大少奶奶玉瑤緩緩地搖了搖頭,還是沒阻止住自己小姑子的話,司馬文麗撇了撇嘴:「娘啊,二娘擺明了什麼毛病都沒有,就是裝病給爹看的,而且,爹向來偏心於她嘛,至於二娘為什麼要裝病,自然是不滿您發話把她喜歡的那小賤人給攆走了唄,她啊,如今也太明目張膽的了……」
「廢話!」大夫人眼一瞪,氣不打一處來,事實她知道,只是沒人敢提,偏偏她這女兒那嘴什麼都說得出口:「我要的是你們給我想辦法怎麼收拾二房,而不是要你說這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