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估計是沖得太快了,也或許是我飄得太遠了,所以,當灼熱的白光再次罩住我的前方時,我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再睜開時,我發現他身著一身黑衣,只露出了兩隻美麗如星星閃閃一般的雙眼,他在看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我回過頭去,卻發現了,一個壞蛋,那人的眼神如一隻受困的惡犬,那人手中突然發出了一聲悶響,而在這電光石火間,他那矯健的身軀如那離弦之劍,倏地撲了過去。
我愕然!
我的心好痛,痛得像是有千萬把鋼刀在不停的刺。
在這一剎那,我知道了,他是我的文睿,他用自己的鐵血之軀,抵擋住了那罪惡的子彈,幫著被惡人描准的戰友博得了生機,扭轉了整個被動的局面,而我,只看見他黑衣罩著的脖頸上,有一道致命的傷痕,那鮮紅色的液體,如噴泉一般洶湧而出,我撲上前去要摟住他,可是,他那讓我眷戀、給我溫暖與幸福的身軀,卻軟軟的倒進了戰友的臂彎。
「啊──」
我淒厲的呼喊著,因為我的心好痛……
可是,在我聲嘶力竭的呼喊中,突然間,我發現自己的心不痛了,怯怯的抬起頭,他就這麼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面前,而他那雙星眸中,我明顯的看到,那裡有個我。
我笑了,笑得沒心沒肺的。
可是,又是一陣白光,太灼眼了,我忍不住又瞇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四周又是漆黑的一片。
而我,卻沒有一點點的慌亂,因為我的耳邊響著他溫柔的聲音:「老婆,我們回家。」
「好──」
我甜甜的笑著,任由著黑暗再次包圍了我,因為我知道,我在回家的路上。
而我的家,就是他那強健有力的臂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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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著司馬文睿獨特氣息的房間裡,床幔低垂,幔帳內、榻上猶自昏睡的人兒還未甦醒,夜,卻已經來臨!
或許是感應到了什麼,那天際高掛的明月,突然在剎那間掙脫了烏雲的遮蓋,帶給這世間一種淡淡而又憂傷的美!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了迷離的眸,卻見夜色朦朧,窗縫裡傳來夏日夜蟲的低語呢喃,還聽得到悠悠細柔的呼吸迴盪在耳邊,這不是她熟悉的男性呼吸,卻又是那麼的讓她覺得安心與寧靜!
微微的側過頭,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卻未料後腦勺突然一陣悶痛,輕皺了蛾眉微斂了明眸,等著這一波悶悶的痛慢慢的散了開去,這才用極緩慢的速度試著把力量集中到脖頸來,支撐起頭部的重量,緩緩的,也感覺到沒那麼悶著痛了,這才活動著肘關節,支撐起身子,也盡量的把頭部重量平衡起來。
我在哪兒?
等等,隔著細細薄薄的絲綢帳幔,她迷離的雙眸漸漸清晰,沒有喚醒依偎在腳榻邊沉睡的人兒,卻任由著思緒漫天飛舞,一段段的記憶,也在一瞬間如潮水一般的湧來,往事一幕幕──
不停的在腦海中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