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夫們抬著轎子來到司馬府大門外,小翠撩起轎簾攙了冰冰下來,剛走下大門內台階就聽見對面傳來一聲呵斥:
「小翠,你個死丫頭,準備扶著她從哪兒進來呢?一個沒名沒份的女人也配走大門進出司馬府?哼──」
冰冰和小翠都是一驚,定下腳步抬頭望去,只見一眼望去,眼花繚亂,一片五彩繽紛的顏色,根本看不清楚說話的人是個什麼樣兒。
「小姐?您回來了?」小翠輕聲一呼。
「是本小姐回來了,怎麼,很驚訝?小翠,虧你跟在我二娘身邊多年,卻是個不知道進退沒個規矩的丫頭,你說說,什麼時候我司馬府有了上不得檯面的妾室進出大門的面子了?管家,你都白吃乾飯的對不對?」
冰冰手搭了涼蓬看過去,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面前站了一個頭梳仿宮髻,上插金步搖,綴點各式寶釵珠卡的年輕少婦,再加上一身彩色絲緞裹身,而且正站在陽光下,所以才會晃得人眼暈,看仔細了,她那長相倒是與大夫人有些相像,可是,女兒太像娘了不好,尤其是長相一般的娘,呵呵!
「是出嫁到紹興的司馬文麗?」冰冰朝身邊的小翠問道。
「正是!」小翠小小聲地回道。
這司馬家老爺的唯一女兒,冰冰聽二夫人說起過,出嫁前在娘家就是個人物,下人們都言及其潑辣程度不是一般,大小姐脾氣也足夠,年紀比司馬文睿要小,只是,沒聽說她要回來啊,今日怎麼出門前都沒有任何人說起這事兒?冰冰正納悶呢。
「你們倆嘀嘀咕咕做什麼呢?沒把本小姐放在眼裡不是?你,還不過來跟本小姐請安,小翠,給我到管家那兒領十個板子去。」
小翠輕輕一聲苦笑,就要離開冰冰是身邊,冰冰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十個板子痛不痛?」
「當然痛。」
「那你為什麼要去?」
冰冰的話讓小翠的唇角抽了抽,不去?能行麼?這小姐別說是不怕二少爺了,就算是抬出二夫人,她也不給面子,連她爹都要讓她三分,不過,那是以前。
現在不知道。
「怎麼,你沒聽到本小姐的命令嗎?是耳朵聾了?還是裝聾作啞?」這司馬文麗的脾氣還不是很小。
隨著站在院子裡時間久了些,冰冰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淡淡地勾出一抹得體的笑,盈盈福身,嘴裡卻什麼話都沒說,也當然沒個稱呼。
直起身子,一旁管家已經靜靜地立在廊簷下了,而管家的身旁,站著兩位男子,一位沒見過,其中一位是文睿的大哥──大少爺文軒!他們都沒做聲,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前院裡的一幕。
「喲,原來不是聾子,倒是個啞巴來的。」輕叱一聲,這司馬文麗遠遠地又道:「真不知道我那二哥是怎麼回事,挑了這麼個女子進門,除了個臉蛋有得看頭,本小姐怎麼看她都是又傻又笨的人呢?相公──,你說是不是啊?」
一旁兩名男子的出現,這文麗也看到了,所以才會換了個語調吧。
冰冰緩緩抬眸,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