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朝他淡掃一眼,唇角又露出一絲隱隱笑意,剛想說話呢,卻見三名丫鬟又托著碟邁了進來,只見她們動作一致地往三張桌子上輕輕放上了一碟,並報上了菜名:「杏仁枇杷粥」。
其中主桌上的丫鬟還大膽地福了一福道:「老太爺,姑娘說您有些輕咳,這粥您不妨喝上一碗,是清熱潤肺止咳的。」說完微笑著退下了。
倒把老太爺給愣住了:「姑娘說?這小丫頭說的姑娘是誰啊?她怎麼就注意到了老人家我今早起來有些輕咳呢?」
二夫人忙上前幫著她爹盛了一碗:「爹,這小丫頭說的姑娘啊,就是做這滿桌子美味給您吃的小大廚,她是您外孫無意中尋來的,您說文睿他捨得讓您帶走麼?」邊說著,又親自盛了一碗遞到司馬老爺手中:「老爺,您也喝一碗。」柔柔一笑中,包含了多年夫妻情意,意思是,老爺啊,您的咳嗽我也注意到的。
「哦,如此賢惠的小姑娘,手藝倒是過了老人家我這一關了,不過長相如何?」柳老太爺點著頭,把個渾濁卻睿智的目光看像了司馬老爺。
司馬老爺也沒明白今日到底是誰在廚房,他一向不管這些事兒,一旁的管家忙上得前來悄悄地跟他說了,司馬老爺這才明白,忙對岳父大人道:「回岳父大人,昨日小婿還沒回府,您就見過的,是文睿房裡的冰冰丫頭,這長相麼,您的眼可是明亮著,是好是壞還不是您說了算?」
柳老太爺微微歪著腦袋一想:「是哪個呢?」抬起老眼掃過去,那兩桌全是女子,看不出到底誰是誰:「睿兒房裡都有幾個?上前來給我瞧瞧。」
小喬和萍萍忙站起身來,剛才這桌說的話她們都聽著了,都知道說的不是自己,但是老太爺發話了,她們也不敢不站起身走過來。
柳老太爺一看,明白了,揮了揮手:「我知道是哪個了。」就是不喜歡把臉整成猴子屁股的那個小女子。
又來了三名家丁,手中托著菜碟:這菜名叫「神仙鴨子」。
不說是吃,光聞著這香老太爺已經是坐不住了,再聽這名兒,不吃那可對不起自個兒的肚子。
果然,色、香、味兒,樣樣俱全。
邊吃邊點頭,邊吃邊說好。
又陸續地上了些菜,就連個青菜都綠油油顫悠悠的,全府大小主子吃得個肚兒圓、心裡暢的,結果呢,點心又上來了,只見那活靈活現的小白兔,瞪著兩隻紅紅的眼,規規矩矩地站在白瓷盤子裡等著人咬;還有那酥黃香脆的玉米酥餅……
點心上了,盤子光了,肚子撐著難受了,幾個丫頭又端著水果來了,司馬老爺請示了岳丈大人,撤了實在吃不下去的食物,丫鬟們端著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水果,全部轉移陣地撐著雨傘到了觀景亭,大家坐定一看──
香茶每人一盞,且上茶的丫鬟們還說了,老爺、少爺們喝什麼茶,夫人、姑娘們喝什麼茶,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茶尤其特別,大夫人的是蜂蜜菊花茶,二夫人是……茶碗裡飄著幾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