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天色陰沉了下來,看來明日又是江南的一個綿綿細雨日。
這大廳,冰冰不是第一次來,而且一日之內來兩次,前次沒什麼好事,這次呢?不過還好,是在花廳,換了個地兒,也讓冰冰的心裡沒那麼壓抑。
走過青石板路,穿過幾道長廊,前面二女隨時交談著,倒是冰冰沉默地與小翠走在了後面,她們倆好似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敵意,冰冰不是傻子,知道這是為什麼,雖然個個都以為她笨,她只是不想去探究。
三人前後走進花廳門,在廳中一排站好跟二少爺的外公和舅舅柳員外父子見了禮,只一眼,柳員外就發現了淡施脂粉的冰冰,忙朝著身邊的外孫司馬文睿悄聲道:「小子,你眼光越來越好了嘛。」
怎麼又是這句?司馬文睿很鬱悶地回道:「外公,你的外孫我何時眼光不好了嗎?」開玩笑不是?
「哼,瞧瞧你以前的兩個女人,都難登大雅之堂,就這個小丫頭看起來還算端莊優雅。」沒好氣地回了外孫一句,又端正了坐姿跟自個兒的兒子說了幾句,司馬文睿的舅舅也輕輕點著頭,看來是贊同他老子說的話,不過也不知道爺倆在說什麼。
小喬與萍萍很自覺地搖裙走到了司馬文睿身後,一邊一個靠得近近的。留下個冰冰轉著大眼睛一瞧,朝二夫人走去。
呵呵,看這丫頭,很聰明啦。
其實不是,她沒地兒站了撒,雖然二夫人不苟言笑,但總歸對她來說,是這司馬府中除了司馬文睿最親的人了,所以她才會選擇走到二夫人身後站著。
司馬文睿含情脈脈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卻得到冰冰一個側臉,理都不理他。
心中突然警鈴大作,不好,小娘子的小臉蛋冷冰冰的,好似透著什麼不滿,完全沒了在房裡時那欲拒還迎的嬌羞。突然間發現,自個兒有些自討沒趣,乾脆把目光轉了過去,與長輩閒聊著。
「睿兒,你年紀也不小了,眼見著快十八了呢,怎麼妾室一個個的找進來,卻不正經著娶房妻好好過日子?」司馬文睿的舅舅柳少奇突然把話題轉到了外甥身上,除了冰冰,所有人的眼睛都朝他盯了過去。
司馬文睿笑笑:「舅舅,瞧您說的,外甥這逍遙日子還沒過夠,哪裡想這麼早就娶妻呢?被人管著可不好受,您又不是不知道。」想他這舅舅也就比他大七八歲,自從娶了舅母之後,哪裡還敢再自命風流?整個得了氣管炎。
二夫人的唇角,輕輕動了下。
司馬文睿不知怎麼就瞧見了,心中一愣,朝娘親身後的冰冰看去,只見她把個腦袋使命的低垂著,看不出任何情緒。
心頭不知為何一慌,連帶著外公與舅舅後面說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果然,等他爹司馬老爺回來後,冰冰自始自終都沒再抬起頭過,連一家人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她也是一副乖乖小娘子的模樣。
晚上,等他陪著外公和舅舅喝夠了酒再回房時,房裡冷清清的,別說有個小美人會等他了,連冰冰的房裡也早就漆黑一片,門與前後的窗戶全部關得嚴嚴實實的,連只公蚊子都飛不進去。
小喬和萍萍的房裡亮著燭光,他卻又不想進去,回到樓上自個兒合衣躺在床上,心頭如貓抓一樣的睡不著了。